小舅公又犹豫了很久, 才问“阿露,你知道你外婆是怎么死的吗”
    白露轻轻地摇头“我不知道。”
    别说外婆了,就算是母亲,原身的记忆也少得可怜。母亲去世的时候, 她还太小了,长大一点, 又在外边上学,回到村里,也很少去串门。所以对于自己的身世, 她知道得很少。
    但是她知道, 清源村虽然是白家的老家, 但她母亲和村上的血缘关系有点远。这位小舅公是她外婆的堂哥, 而穿越之处、虎视眈眈的堂舅,已经是母亲又隔了一段的堂哥。
    换言之, 在清源村, 就连她母亲, 都没有三代之内的直系亲属了。
    白露很早就想过这个问题, 在哪里不是住, 为什么母亲和外婆,都要回到清源村居住呢
    “小舅公。”白露问。“我外婆是怎么去世的”
    小舅公沉沉地叹了口气“唉那都是几十年以前了,要不是看到你忽然会法术了, 我也想不起来。你外婆跟你一样,都是会法术的,你妈十岁的时候, 她忽然疯了一样,身体开始发光,然后就断了气。你妈你可能不记得了,那天你发烧生病,你妈也是这样去世的。”
    白露霍地站起来。
    浑身发光,然后就去世了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有人这样去世的也太奇怪了吧
    “小舅公。”白露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样你们还愿意收留我在村里,我真的非常感激。”
    小舅公只是摇头“没有的事,我们也不是因为同情才收留你们的,是因为你外婆和你妈妈死的样子太奇怪了,我们怕她们冤魂不散,所以才留你在村里。我们怕她们报复唉,其实在她们活着的时候,村上对她们不好的,不然大家也不会这么慌。”
    那么,就算恩怨两消吧。白露重新坐下,问道“小舅公,关于我外婆和我妈,我想知道更多的事,你能告诉我吗我外婆的妈妈,就是我曾祖母,她呢您知道她么”
    小舅公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很小的时候她就不在了,我只听说,她过世的样子也不大正常。对了,她不在的时候,你外婆差不多也是十岁。”
    曾祖母去世,外婆十岁。外婆去世,母亲十岁。母亲去世,原身十岁。怎么好像有个魔咒,每一代都在孩子十岁的时候去世
    “那”白露继续追问,“小舅公,你知道我外公是谁吗”
    小舅公摇头“不知道。你外婆和你妈很像,十五六岁就离开村子出去闯荡了,十年之后才一个人大着肚子回到村子里。你外公是谁,这个问题当年你妈也问过我们,但是我们真的不知道。我看你妈那个样子,好像她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爸是谁。”
    他说完,不由得看了白露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跟你一样。
    “你们都一样。”小舅公喃喃地说,脸上浮现一丝惊怖。“都是小小年纪就没有了妈,要出去闯荡,找亲爸。但是几年之后,都大着肚子回来,会了法术,然后在孩子没多大的时候,就忽然身体发光死了。而且,死的时候,孩子还生病了,什么都不知道。等孩子长大了,就会听到村里说亲妈的坏话,然后生气离开村子”
    老人越说声音越颤抖,好像看到了鬼一样。
    “小舅公。”白露安宁又温和的声音,以不容置疑的强势打断了他的话。“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处理我妈的尸体的,你们是把她烧了吗”
    她问得非常不确定,因为在原身懂事之后,就没有去给母亲扫墓过。清源村的丧葬风俗,死者先土葬再捡骨入村子公墓,村子附近有两座山,一座高而大,面积宽,用于做土葬。另一座矮一点,但是地面平整,而且,据说风水非常好,所以就在上边做了公墓。
    但是,原身的回忆显示,母亲或者外婆都没有葬在这两座山上,而是被葬在非常远的深山里。那地方别说一个小女孩,就算是成年女人,也不敢自己去。
    会埋这么远,是因为害怕吧
    那么,去世的时候
    小舅公在她的注视里,忽然打了寒颤,他不敢去看年轻后辈的眼,低下头拧着自己的手,说“我们那时候是没办法,也没有文化你妈和你外婆的死法,像是像是被鬼上身,我们不敢留她”
    白露的表情淡淡的,没有说责怪,也没有安慰他,又问道“我想最近去给我妈扫墓,村上有谁愿意给我带路吗”
    小舅公的表情更惊恐了,连连摇头说“别阿露,你别去,那地方太远了,而且当时他们没有立碑,现在肯定长满了草,找不到的再说了,村上也不会有人愿意带你去的,你还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白露就站了起来。
    小舅公吓得立刻噤声,满是皱纹的蜡黄的脸上,惊恐像是要冲出来一样。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后,喉咙像是被掐住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吗”白露的神色淡淡的,然后掏出手机,喃喃地说了一句“原来今晚就是元宵了。”
    然后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对老人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谢谢你,小舅公。”
    语罢转身离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这天天气极好,正月十五的月亮特别明亮,淡淡地月光照在女孩身上。纤细的身影走在乡间小路,仿佛一缕随时会飘走的幽魂。
    小舅公心头砰砰直跳,又可怜这孩子,最后砰的一声把门关起来,同时警告自己,以后不要再管那个白家的事了。
    白露走在乡间的路上,路程很短,但她却觉得自己浑身都沾满了露水,浑身上下都发着冷。或者,她就跟自己的名字一样,已经成了一颗叶尖上白泠泠的露水。
    毫无疑问,母亲和外婆,不,甚至可能外婆的母亲,再往上追溯的许多辈亲人,都是被媚魔之血影响,造就了悲惨的一生。她们在年幼时失去母亲,听着村子对母亲的风言风语,一旦有点实力,马上离开村子。
    一方面,是为了寻找父亲的消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逃离环境,希望能改编命运,在别处安身立命。但是在离开村子之后,随着身心的成熟,美貌出众的她们,在媚魔之血的影响下,一定认识了各种各样的男人。
    没有人知道她们遭遇了什么,但最后,她们一定都会在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回到村子里。
    是哪个男人已死还是她们不知道媚魔之血的影响,以为自己真的是个放荡的女人,有过太多男人,所以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无颜面对外界和曾经在一起的男人们,于是悄悄地回到村子里
    不管是哪一种,白露已经知道她们是受媚魔之血的影响,就不会以她们为耻。当然,她也不会去找什么亲生父亲。
    白露只是想,她以后都不想回到这个村子了,但是在那之前,她一定要将已故的家族尸骨给迁走。
    符灵已经活了千年,他一出现就说过,他是白家的符灵,这就说明,媚魔之血已经影响了白家近千年。在这千年里,留下女儿就身死,诡异亡故的白家女子,只有母亲和外婆吗
    白露不相信。
    她只知道,这些白家女子,在诡异亡故之后,被不明所以的村民烧了尸身,埋葬在深山之中。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去祭拜,沦为深山孤坟。
    她想在外边买一块墓地,把能找到的白家祖先尸骨都牵出来,好好地安葬。让她们不至于成为深山的孤魂野鬼,让她们也能跟其他死去的人一样,被后人祭奠,有公墓可住。
    可是,这么做的前提,是她有很多钱。
    就算是在市里买墓地,一块永久性墓地,至少要花10万元。她现在
    白露的心思不由得转移到自己的钱上,拿起手机检查自己的银行a。
    在回家路上,虞渊带她做了十单生意,收了九单的钱,挣了差不多4万元。回村之后,她用阵法做“空调”,两天一单,也做了8单,转了3万块。
    满打满算,她现在已经有7万存款了。
    对于一个刚上大一的学生来说,自己挣了7万存款,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但是对白露来说,还不够,远远不够。
    对于丧葬,白露很有经验,因为前世父亲破产,带着母亲自杀后,是她一个人处理的后事。她很清楚,除了买墓地的钱之外,迁葬过程中的人工和运费都是一笔大钱,特别是人工。
    7万,勉勉强强,如果买一块二十年期限的墓地,让母亲和外婆合葬,加上人工和运费,在市应该是够的。但是她的时间来得及吗
    今天已经是农历正月十五了,玄学大学正月十八开学,也就是说,她只有三天的时间。
    三天,来得及做什么呢
    正想着,忽然额头被一样东西点住了。
    温暖又有力的手指,戳在她眉心上,虞渊含笑的声音响在她头上。
    “怎么皱着个眉头难道出门做阵法,别人欠你钱了”
    白露抬起头,这才发现她已经回到家门口了,虞渊就站在他面前,低头笑吟吟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无数的话冲到喉头,但是话到嘴边,白露又咽了下去。
    如果白家女子的悲剧都在男人身上,或者因为过于依赖男人,那么,她要冲破这个诅咒,就要更坚强,更独立。不能有一点委屈,马上就想找虞渊帮忙。
    于是白露眨了一下眼睛,虞渊觉得,那眼帘就像戏台上的幕布一样。那眼中原本演的是一台悲剧,主角已经快孤军奋战、穷途末路了,但是幕布一关一开,台上的戏就变成了一出喜剧。
    欢欢喜喜过大年那种,恨不得bg是唢呐版金蛇狂舞。
    “没什么,听到村里长舌妇说我妈的坏话,气坏了,决定不做生意了。”
    “这样啊风言风语,不用理。”虞渊与她并肩走回家里,“今天上元节,火树银花,大家都在放烟花,你也放,怎么样”
    白露挑眉“你还买了烟花”
    “过年怎么能没有烟花除了烟花,我还买了鞭炮,除夕夜吃饭前,新年0点,还有大年初一早上开门之后,我都放了。不过,你脑子里只有挣钱和阵法,都没有听到。”
    男人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点控诉
    想想,一个千年符灵,或许之前都总不知道什么是过年。但是买了鞭炮,美滋滋地放,希望哄小姑娘开心。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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