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白璃还是没能揪下罪魁祸首的尾巴毛,这只乌非常懂得如何平息同类的怒气。
    院墙尽头那只三头乌似乎因为要不要搞坏阵法吵架, 三个脑袋相碰, 谁也不服谁。于是, 争先恐后抢着说
    “老大,你要的龙族血脉秘辛我搞了一份回来。”
    “胡说,明明是我搞回来的”
    “但这都不重要,我们要那种圆圆的糖丸子换。且我功劳最大,我要最多的那份”
    白璃被这一通叨叨念得头疼,早早送去三瓶一样数的甜口灵兽丹。
    她说“一人一瓶, 这周的口粮。”
    三头乌接过丹药瓶, 便又七嘴八舌说起打探来的消息。
    近日南冥海边灵气异动, 瞧上去似乎该有神兵出世。他们打听来的消息,这一回极可能是神器谱上第一名一页书。
    传说中的一页书类似无字天书,其中囊括天地间所有心经秘籍,洪荒伊始的诸族秘辛皆有记录, 比供在玄水部落的修真史还要厉害许多。
    但具体要去哪里找这本书呢
    这又是个让人头疼的事。
    白璃一路走一路想着事,待吃完一整袋松子仁,拭净手指。她望着雾蒙蒙的天际,合拢衣襟, 长长吁了口气。
    慕墟卧在小院中那颗生出一丝灵智的银杏底下, 金黄色的小扇叶铺了满地。他手指抵着额,指间那一瓣金黄变来变去。
    白璃紧皱的眉心松了松,她运行的那册心经大衍术,在窥破元婴关隘后, 竟有推演命数这样神奇的功能,只等找个星月朗清的晚上试上一试。
    无论如何,办法总比困难多。
    她于是脚步一顿,就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朝着慕墟弯眉一笑。
    下旬便是他百年整的破壳日,虽然修士不大讲究这个。她觉得,既是百年整的,那就有必要庆贺一遭,就像人类每十年的大寿都会变得特殊一样。
    “这么开心”他挑了一下眉,便伸出手。
    白璃先搭了手上去,没多想,凑到他身边坐下点了点头。若是诸事顺利,下旬他的破壳日,她就能像个霸总一样掏出那本书。
    想想还有点美滋滋。
    慕墟“捣鼓了什么”
    白璃眨眨眼“你猜猜”她还对那个神奇的读心buff念念不忘。
    慕墟嗯了声“跟我有关”
    这只龙真的好精啊。
    白璃眨眨眼,一副“这个问题我没法跟你说”的表情。惊喜嘛,自然是要不知道才会又惊又喜。
    慕墟挑了一下眉,没再追问,只把梧桐果放到她怀里。
    “带你去个地方。”他行动力强悍,拉着白璃去了另一端的灵悟峰。
    脚踏实地踩在灵悟峰后山禁地,白璃才将将醒过神“这是什么地方”
    慕墟“这里面有修真界最后一株神木梧桐。”
    白璃听的云里雾里,“梧桐”
    这能和她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是想用这颗树重新给她造一个树屋吧
    慕墟挑眉笑了一下“进去就知道了。”
    白璃这只龙难道不知道话说一半,真的很欠揍啊。
    她手里那枚梧桐果实发出耀眼的绿光,温和地冲散禁地前那一层瘴气。梧桐果实作引,最外层的杀阵毫无障碍地跨了过去。
    白璃懵得很,一直走到大阵中心。她仍可畅通无阻地朝前走,但同行的男人被几道灵光化成的藤蔓拦住了去路。
    这股木系灵气不强硬,却也半步不愿妥协。
    慕墟眯起眼,没再坚持退出去。
    “我等你出来。”
    白璃心跳如擂鼓,勉强点了一下头。
    直到走到这里,她才感觉到那股特殊的吸引力竟和当初在血沼边一模一样。
    她捧着那颗散着荧荧绿光梧桐果,走向最后一重护心大阵。脚下大地却忽然空了一块,一股陌生的灵气凝成一股绳,想将她拉进另一重空间内。
    温和但又不容拒绝。
    “少主。”
    那是一道苍老的声音,渺远仿佛从远方跋涉而来。
    白璃站稳,谨慎地扫了一圈周围环境。
    这是一片枯黄的绿草地,生机同颜色一般缓缓流逝。
    绒草间唯一遮天蔽日的梧桐树下,等候她的,却不是想象中的白发仙人。
    而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我等了您许多年。”他这样说。
    心脏有股被温水浸没的酸胀感。
    他身上那股灵气很熟悉,连声音都很熟悉,似乎在她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已经接触过。
    白璃挺直背脊,抬头时眼底一脉静水深流,却犹有几分茫然“实话实话,我并不知道同前辈有何瓜葛,更不知道您口中的少主又是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着实困惑了她太久太久。
    从风玺一众兽人镇守血沼,白泽秘境里奇怪的冥魔痕迹,再到族长爷爷身死魂消,总有一重又一重阴谋绕着小小的雀灵部落不放。
    这一切阴谋的源头,似乎总和她有关。
    仅仅是天道不佑么
    白璃不这么觉得。
    这一刻,她竟有种终于得以解惑的坦然。
    “老朽名唤童秋,是少主父母的旧部。而您,是咱们翼族唯一的继承人。”他顶着那张稚嫩的正太脸说起老气横秋的话,意外地没有违和感。
    白璃
    我是不是又漏了好几段剧情,剧本怎么说变就变了。现在的女炮灰,都开始有牛逼哄哄的家世了
    白璃抓紧重点,不动声色问“翼族现如今修真界可没有这个说法了。”
    童秋长叹一声“竟不知外头的世界,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白璃挠了挠脑壳,这话我没法接。
    童秋笑了一下,那笑容慈蔼得活像长辈盯孩子。他手指一晃,巨大的梧桐树上垂下一根枝条,团成足以容纳七八个她那么大的梧桐叶,轻轻送了过来。
    “我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白璃压着那片梧桐叶,问道。
    童秋“我无权评议主上,但他们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王与王后。”
    白璃
    听上去像狂热粉丝发言。
    如此没营养的寒暄了几个来回,她差不多搞清楚了状况。
    这位童叔应该同风玺将军一样,是翼族从前的高级将领,一文一武。
    风玺困守血沼,应该与各部族守卫的冥魔大阵有关。而这一位前辈留守在宋远山地盘上,多半整个书院建成亦有他一份。
    白璃手指摩挲着梧桐果,抬了眼,开门见山道“前辈想让我做什么”
    童秋扬了扬手邀她坐着说,却问“少主以为,什么是大衍术”
    连最机密的心经秘籍都知道。
    看来她猜得不离十。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尚有一线转机。”
    “纵然可以大衍术借星辰之力推演命轨,但若我等皆把这命定轨迹奉为圭臬,又与傀儡木偶何异”
    白璃顺从地在宽大的梧桐叶上盘膝坐好,弯眉却道“如此蹉跎千百年,倒不如早早自我了结。”
    “就像今日前辈会献祭神魂托与我的命,白璃同样不愿意接受。”
    童秋望着这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目光愈渐柔和了去。他们翼族最后一位小公主,道心、资质皆属上上乘。
    这千千万万人的牺牲,到底是为我族挣得了一线生机。
    “没有梧桐心作引,少主成年期的涅槃会很辛苦。”
    白璃愕然“等等,涅槃什么涅槃”
    这种凤凰才有的高端操作,她一只白化种孔雀怎么也要掺上一脚
    童秋“”
    童秋实在想不到,搞半天少主本人还不知道自己是只小凤凰她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猜到他想以神魂为祭祀
    白璃瞧着他脸上大大的问号,惭愧地挠了挠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修真小说里真都这么写。
    搞奇遇总要死上一两个人,好像没有人命献祭就衬托不出机遇的宝贵。
    可去他妈的。
    非要拿亲友师长的命换,她宁愿不收这份天赐的“恩赏”。
    瑰丽的红霞仿佛凤凰的尾羽,缓缓地划过天际,成片的祥云映衬着即将展翅翱翔的凤凰虚影。
    天衍上空隐隐传来一声凤鸣。
    这天道说公平也算公平。
    每一只被天地承认的神兽,都会引来足以惊动修真界的异象。似乎生怕残存的,还未长成的小神兽死得不够快。
    慕墟嗤了声,掌心托起一股灵风,粗暴地将天边还未完全形成的异象搅散了。
    天衍山脉底下是一整条极品灵脉,寻常的动物在这里住着久了,沾上一点足以开悟的规则,很容易成精,所以住着灵智初开的小妖。
    正走着小松鼠从枝头蹿来,递来一颗松果,尾巴轻轻扫过她的额头。
    白璃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递过去。
    山路两旁白蜡树上挂着各色灵光的花灯,仿佛上元佳节里最普通的灯市。成团的植株遍布山野,看上去寻常极了。
    如果这些灵植不是洪荒时代的珍稀种。
    他们宋山长就这一点毛病,炫富都炫得低调不做作。
    今年巧得很,人族三年一回的千岁节同翼族的展羽节撞在了一起,桑长老听后,从宋山长那儿讨了整整三日假期,大手一挥只叫大家合着一起办。
    双份的节日,自然是双份的快乐。
    白璃从重新撑起护心阵的灵悟峰走到清风崖时,将将赶上这双倍快乐的小尾巴。
    千岁节同那展羽节有什么习俗白璃一概不知。
    不过名头风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聚在一起。来往的弟子们瞧上去喜气洋洋,她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但很快白璃就发现不大对劲儿。
    这千岁节的小宴会,怎么还有点相亲大会那意思
    流水席最上边坐着一众熟人,原幼手里拿着十几个面具,挨个给天字班里的女修发。
    瞧见白璃,兴奋道“你来得正正好,来,挑一个”
    “白狐狸吧。”一个毛色,亲切。
    白璃接下一瓣灵犀花,小声问“这个千岁节还要带面具吗”这种风俗很像化装舞会啊。
    “人族的千岁节,差不多同我们的展羽节一样。”
    原幼朝师姐妹们招招手,点在自己手中青面獠牙的鬼面上“你看,女修们都带着这面具,等会儿半夜齐齐去看烟火,遇见心仪的人,就把面具摘了去亲上一口。”
    “这就算佳偶天成了”
    白璃大感震惊“你们修真界的风俗,听上去很彪悍啊。”
    苏凰却笑了,无奈道“哪有这么个说法。摘下面具送与看中的男修,这便代表心中有那人。”亲还是不亲,这倒是两人间的私事。
    原幼“喜都喜欢了,亲一口怕什么。”
    这话一出,顿时惹来满场哄笑。
    离少女们挨得近的几位师弟,耳根悄然红了。
    白璃拉住彪悍的原大小姐,凑过去又问“那我们鸟这个展羽节又有什么说法”
    “这么重要的节日你都忘啦”
    原幼嬉笑着继续科普,“这个节日里,雄性兽人将尾羽赠与心仪的雌性。这便是代表想要同她分享领地,共度”
    她话没说完,只比了一个口型。
    而那两个字分明是“春宵”。
    白璃“”
    我错了,论彪悍还是我们兽族更胜一筹。
    “要是雌性兽人不愿意,拒绝了怎么办。同一个部的兽,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尴尬吗”白璃说着搓了搓手臂,只这么想着,她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若是无意接受,饮一杯酒拒了就是,这有什么好尴尬的。”
    原幼摆了摆手,凑在她耳边提醒“慕长老在这附近吗我听说龙族兽人那个占有欲哟,啧,不好说。说不定,嘿嘿”
    白璃捂住她的叭叭的小嘴,恼了“住脑”
    原幼戴起那个鬼面具,朝白璃做了一个鬼脸。只留下那个白狐狸面具,便又拉着叶萝去探访过千岁节的人修师妹。
    白璃坐在苏凰旁边,入席盛了一碗甜汤。
    从童叔那里问得一页书的消息,一下子解决了三件心头大事。
    既打心底里开心,又难得感到放松。
    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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