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星稀,夜深幕沉,密密匝匝的黑暗满布天地间,同时将寂静洒遍人间。

    室内仅燃了一支烛,位于床尾内侧一角,房门紧闭,连门缝和窗缝都塞上了布条,以免有风吹动烛火。

    床畔另有两人守护,一坐一躺,躺着的是香兰,她其实并未入睡,坐着的是观言,他的视线片刻也未曾离开床上的人,可惜尽管如此,也依然挡不住梦魇来袭,梦里梦外仿佛两个世界,守护的人进不去,梦中的人出不来。

    但观言依然有几分庆幸,庆幸这晚他心血来潮来到重楼,否则的话,他就会错过如此重要的一刻。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应皇天有很多事是不曾完全告诉他的,这是必然的,发生在应皇天身上的事大多神秘而莫测,不可能一一说道清楚,可另有许多危险或艰难的事,他也从未在应皇天这里听说过,除非被他撞破,否则只会被蒙在鼓里,这令他觉得十分无奈,也一直束手无策。

    这回也是一样,若非他忽然登门,绝不会知晓今晚应皇天与梦霞相约梦中,为的是寻找失踪的寞。

    寞一直在梦境中自由来去,突然失踪,此事蹊跷非常,可这事应皇天只要不向他说起,那么他也就无从知晓。兴许应皇天自己觉得与梦霞相约梦中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梦总归是梦,一旦醒来,梦境就会消失不见,可实际上在观言看来,梦境反倒要比现实可怕,因为他还从不曾见过如此痛苦的应皇天,不知他在梦中遭遇了什么,反应在熟睡的身体上,就像是被谁狠狠扼住了心房一样,他的眉目间从未出现过如此深重的痛苦之色,从来都是淡定自若,甚至有时候显得无动于衷的人,此时此刻却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破碎那样,这让观言简直难以想像,同时又庆幸万分,如若今晚他不过来,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应皇天身上埋藏的苦痛远比他想像得还要多得多,也更重、更深,如此一来,也就更不可能言说。

    也难怪稍早一些他到时应皇天避而不见,说已经就寝,可那会儿才酉时,距离入睡分明还早得很,这就十分可疑了,更可疑的是香兰传话的同时不停地冲着他眨眼睛做表情,观言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其中必有古怪,于是当下就说自己是来借宿的,顿时换来了香兰感激涕零的眼神,只让他更觉一头雾水。

    当他入了重楼,见到了沐浴后的应皇天,对方不仅不对“已经就寝”的借口做出半点解释,反而问他“这个时辰来做什么”,颇有点儿先声夺人的味道,这在应皇天身上着实少见,反常得很,便惹来他的怀疑和探究,索性开门见山说“今晚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危险吗所以故意躲开我”

    应皇天蹙眉瞥了香兰一眼,香兰连忙捂住嘴巴拼命摇头,眼睛里满是无辜,表示绝对不是她告的密,观言则盯着应皇天,神情严肃,目不转睛。

    好半晌,应皇天才似有无奈地道“不要想太多,今晚无大事,只是略有小事。”

    “什么样的小事”观言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

    “约了占梦。”

    观言一愣“什么时辰”

    “子时,梦中。”

    观言再度愣怔,梦中

    梦中约见

    “为了什么”

    “寞失踪了。”

    观言又吃一惊,道“所以你去找占梦帮忙”

    应皇天点头。

    “然后她约你梦中相见”

    应皇天又摇头,道“这是她开出的条件。”

    观言明白过来,想了想后道“那我今晚守着你,万一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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