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珠子。
    眼看一场暴风雨要来临,不少一会儿,雷声已经近前,仿佛就在庭院之中,更有闪电接踵而至,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起初的雷声不大,苏木槿在睡梦中隐约能听到几声,身子本能地蜷缩在一起,有些不安。谢珩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好让她不再那么害怕。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瞬间将黑夜照成白昼,紧跟着一声闷雷响彻长空,震耳欲聋。
    “不要”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猛地睁开双眼,却见四周一片寂静,烛影昏黄,随风摇曳,这才令她一颗惊慌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子,转头时却发现谢珩一言不发静坐在自己身侧。
    “别怕,本王在的。”他说着,将她轻轻拥在怀里,外头暴雨连绵,电闪雷鸣,她窝在他的怀里,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她自小最怕打雷下雨的日子,时常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这么多年了,胆子依旧没有半点长进。她从微微仰头,小声道,“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梦里只有你的背影,我大声喊着你的名字,可是你却听不见
    “乖,别怕,只是个梦,都过去的。本王会一直陪着你的。”他柔声道,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光,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羔羊。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缓缓低下头去,目光落在葱白的指尖,那里头留有淡淡的一抹胭脂红。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轻拽住谢珩的衣襟,双目宛如一泓清水,“阿珩,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摇摇头,伸手在她粉翘的鼻翼上,轻轻一刮,“你的气力,不过就是小猫挠痒,哪里会疼”
    的确,当时是真的一丁点儿也不疼,事后才觉得整个后背,都是火辣辣的。
    虽然谢珩说得极其轻巧,但她哪里真的就信了他的话,只是微微撅起嘴角,目光稍稍严厉了一些,“那你转过身来,我看看。”
    他的心陡然一晃,生怕她看到自己后背的伤痕会伤心难过,便只是嘴角微微勾笑,声音魅惑撩人,“怎么不是已经瞧过了吗还是说槿儿你,意犹未尽,本王方才并没有把你喂饱。”
    混账
    她心中小小地憋了一股倔强,他越是不给,她偏就想要看个清楚,平日里见他一副衣冠楚楚,高冷清隽的模样,怎么私底下竟是这样的一个人,有的没的,竟说些浑话。
    她又羞又躁,一想到方才自己的模样,只想找个地方钻下去。本以为自己的定力足够强大,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还是败下阵来。
    “你快别说了”她把小脸深深地埋进了衣袖之中。
    他轻轻揽了一缕发丝在自己掌中,绕了绕,“说过要好好伺候本王的,怎么到头来,反倒是本王伺候了你
    这人实在是厚颜无耻,明明得了便宜还在这里卖乖,嘴里说的话,哪一句不是令人浮想联翩。
    “阿珩,你怎么又欺负人”她也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可不敢再提半个相及的字,生怕稍有不慎,又卷土重来。
    再来一次,她的身子也真真受不住了。
    “本王就是喜欢欺负你,喜欢看着你在本王的”他顿了顿,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迷人的春风,眼睛微眯了眯,“哭”
    哭。
    是那种哭。
    屡次求饶,欲拒还迎的那种。
    疼人的那种哭。
    狠狠宠爱的那种。
    也不知为何,这话若换成成婚前,她必定听不懂,只会以为他不疼人,不贴心。可眼下,她瞬间就听懂了,小脸红到脖子根,“阿珩”
    “槿儿,本王恨不得能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给你,人给你,命也给你”他的声音搅地她耳朵发烫,情意绵绵,双目宛如草原上的飞鹰,深邃且锐利,仿佛能刺穿她的内心,又有一种神奇的魄力,让她忍不住与他紧紧想拥。
    他的声音浅浅淡淡萦绕在耳畔,宛若春水一般,绵软柔和,“告诉本王,是什么感觉”
    “啊”她抬起头来,娇羞不已,轻磕着嘴畔,声音低到自己也听不见,“阿珩,我”
    见她迟迟没有回答,谢珩的脸上有一丝失落,“是不是本王太没用了”
    “不,”她伸手轻轻盖住他的嘴,“阿珩,很”
    这人真坏,羞到令人难以启齿,怎么还不肯放过自己。
    “嗯”他低低又追问了一声。
    “很舒服,就是有一点点疼。”她知道,自己不说,谢珩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还不如早些回答,早些解脱。
    羞涩什么,不重要的。
    只是
    甚至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太美妙,比睡上一个安稳觉,做一个香甜的梦,还要美好。
    恨不能将他拥进骨子里。温柔且不失霸道,她甚至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会情不自禁说出这世上最污秽的话。她从来没有这般渴望一种感觉,渴望他的占有,他的霸道反而成为了一种最微妙的温柔。
    这一句话,让谢珩的身上险些再次起火,可她这样娇弱的身子骨,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自己再想好好疼她,也不能这般禽兽。
    屋外再没有惊雷声,暴雨也稍稍收敛了不少,他生怕自己再无法克制,只是站起身来道,“睡吧,本王去沐浴更衣,天快亮了”
    她哪里舍得他离开自己,片刻也不行,可一想到他那样的神情,怕自己又要遭殃。也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手。
    谢珩一转身背向着她,虽然穿了件大红色的中衣,但依旧能看清上头斑斑点点的血迹,令人心疼不已。
    她慌忙下了榻,光着脚丫,在屋里头四处寻找翻找着。将小药瓶小心翼翼地踹在手里,她借着烛光,蹑手蹑脚地朝外头走去。
    只隔着一扇山水屏风,那头水雾氤氲,谢珩双眼微闭,静坐在浴桶之中。透过屏风的缝隙,她能清楚地看到他后背的伤痕,深深浅浅,每一道都触目惊心。
    他还是这个样子,明明自己受了伤,却什么都不肯说。前一世,亦是如此
    握着药瓶的手微微颤抖,眼里有泪水在翻滚,也不知用了多久,她才有勇气迈出第一步。她的低声抽泣,被外头的雨声给盖住了,谢珩并没有察觉她在靠近。
    她朝着一道道的伤疤缓缓伸出手去,滚烫的热泪悄然无声地滴落了下来,声音就像藏在了喉咙里一样,“疼吗”
    深深浅浅的伤疤,上头还有着暗红色,尚未凝固的血迹,她缓缓闭上眼,不忍再看,心中暗暗自责,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不懂事
    药瓶啪嗒一声,从她的手中滚落在地,她些慌乱地睁开眼,四下去寻找。却在这一瞬间,听到动静的谢珩也缓缓睁开眼来,伸手搂住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进浴桶之中。
    水光飞溅,她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四目相对,澄清的眼眸,随着他眼里的春光,渐渐变得有些浑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心疼之余她有些气急败坏,握起粉嫩的拳头就往他的肩上敲去。
    “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的,为什么不说你不问,又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你不问,又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嫁给你,你明明不用受这些苦的,”她低低抽泣,连连道,“若不是十四皇子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瞒一辈子我对你那么不好,为什么还要喜欢我阿珩,我不值得你做这种牺牲”
    她的每一下锤打,丝毫没有气力,却锤进了他的心窝里。
    “值得,怎么会不值得”他道,一只手将她紧紧圈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掂起她粉嫩下巴,目光炙热,爱意深意,“没有你,本王生不如死”
    他喉咙里宛如烈焰在焚烧,手里的娇软,让他只想尽情纵放,“不许哭,本王喜欢你,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槿儿,你已经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本王,本王死而无憾了。”
    “可你知不知道,我也有心,我也会疼的。”
    重活一世,说好要把他宠上天的,却没想到反而被他宠了个淋漓尽致。这样的厚爱,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偿还
    “本王答应你,从今往后,再不会让你担心了。”他轻轻捏了捏她那婴儿般粉嫩的脸颊,很是诚恳。
    她点点头,破涕为笑,朝浴桶边的药瓶伸出手去,却被谢珩给硬扳了回来。
    “阿珩,你松开我”她的目光仍旧落在小药瓶上,一脸急切。
    “急什么”他道,“再等等要上药也不是这个时候啊”
    他的掌心再次触及到了那抹令人流连忘返的娇柔,恨不能将所有的宠爱,狠狠地赋予它,就像鱼儿在水中徜徉一般。
    她察觉到了他滚烫的血脉,从掌心蔓延至全身,双目对望,她朱唇微启,柔声唤道,“阿珩”
    若说前半夜只是初通人事,如履薄冰,那此刻便是,重温旧梦,欲罢不能。
    外头的雨并未听着,雷声也愈发近了,闪电接踵而至,她却慢慢放松了身子,并没有那么惧怕,仔细去端详他那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的脸庞。
    水波微漾,及腰长发,微微散开
    新婚之夜,哪里能够就这么随意打发了
    一声嘤咛,从她的鼻腔里缓缓溢了出来,令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也不想再顾什么娇羞,只想和他做些快乐事
    他担心会再次伤着了她,也不敢太过上劲,只是轻浅试探,每一次都是小心翼翼。
    再一声就像孩童一般,带了一丝哭腔,却不是哭。
    巴掌大的脸庞上,绽放着天边最美的云霞,身子彻底倾覆在他宽阔滚烫的怀中。
    她要的。
    不能自休。
    可她万万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侵占了进来,更好像她从来都只属于他一个人,像是身体的每一部分。灵魂的交织,编造出不一样的烟火
    “阿珩”她秀眉微蹙,声音如飞花,飘渺在云端,“我”
    “槿儿”他也忍不住忘情,低鸣起来,再没有先前那般刺痛的紧扣,更像是一朵绵软的云团,轻轻衔住,四周有春水雨露的润泽。
    情到深处,她也全然忘记了自己是谁,浑身就像散了架子一般,瘫软在谢珩的i怀里,任由他前前后后,纵情贪婪。她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可他却永远比她抢先一步。
    这只小狐狸的胃口,真真是太大了,若不是自己粮仓盈满,怕还真是喂不饱她。
    而她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从一开始的呢喃,到后来语无伦次的自说自话,到最后,就像身体里的灵魂被抽离,她失去了所有能克制的矜持,樱桃小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地抨击着谢珩的耳朵。
    素日里再清高的一个人,眼下还不是束手无策,乖乖地拜倒,娇声宛转,护痛哀求。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细细看清,那些平日不能够端详的娇美,也像是世间罕见的美味佳肴,需得好好享用,当能知其,回味无穷。
    哼哼唧唧,无所不至。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她下一刻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把嘴角轻轻贴附在她那修长白皙的脖颈间,柔柔衔住,“叫夫君”
    那里晶莹剔透的水珠子,汇成涓涓细流,他低低抵住那一方深浅不一的沟壑,尽情挥洒,那与生俱来的技巧。她浑身媚骨无水,与他的滚烫,缠绵缱绻
    她没有开口,只是闭眼默默等待他猛烈的来临,她这般渴望,他却故意停了下来,任由她的腾扭地像条失了水的鱼,得意不已。
    “唤了夫君,夫君便给你。”他越发得寸进尺。
    “阿珩,你”她有些缓不过气来,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脖颈,试图与之亲近一些,寻找方才那一簇炙热的火苗,唯有它才能给予湿润的土壤,一片阳光。
    她还是找到了,虽然没有那么娴熟。她伸出手去,从水面缓缓降落,眼看就要触碰到了,却溜进了那片黑漆漆的密林之中。
    一动不动。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一声夫君,她不唤也罢
    可终究是经不住这样静寂的折磨,她难以自控地低吟了一声,桃花般的面容上写满了勾人摄魄的情潮
    简直是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谢珩哪里真舍得她这般难受,只是道,“怎么如此迫不及待嗯”
    他又何尝不是同她这般,以为能控制住的,没想到越陷越深,怎么也不想分开,只想赖在这里的温柔乡了。那怕是死,也瞑目了
    在一番之后
    她却像一片云朵那般,瘫软在他的臂弯里,战争还没结束,她却败了,就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了
    谢珩低下头去在她乌黑笔直的发丝上,刻上一个烙印,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准备着最后的战斗。动作极其轻柔,就像是一件易碎的珍宝那般,她双目微合,嘴里仍在哼哼唧唧
    他能清楚地听到水中,那时起彼伏的噗嗤声,细微却让他不由地缴械投降
    外头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歇的,天已经乌蒙蒙亮,抱着她回到了榻上,看着她沉沉睡去,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温柔的浅笑。
    这个小妖精,平日里喜欢她娇羞的模样,可谁人知道,她私下里肆无忌惮,呜咽求饶的情景,才叫迷人呢
    这一夜,果然苦短。
    谢珩在她的身旁躺下,也同样合上眼,大梦一场。
    他是被后背的轻微的痒痛给惊醒的,他侧卧着回头看了看身后,却见她双眼微红,将药粉细细地撒在后背上。
    她的眼眶四周有一片乌青色,昨晚她并没有睡好。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瓷瓶夺了过来,“本王没事,你只管好好歇息,这药待会子叫邢谦给本王上,也是一样的。”
    言毕,不由分说地翻过身去,将伤口盖到后面,看着她眼眶里团团打转的泪珠子,谢珩的心,都要碎了,他轻柔地拭去她脸颊上那两颗豆大的泪珠,“乖宝,不许哭。从今往后,本王不会让你再落一滴泪。”
    “那夫君也要答应我,再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她鼻子一酸,轻吸了一口气,止住了泪水。
    “再睡一会子吧”他扶着她轻轻躺下,又替她盖上浅薄的春被。
    谢珩本想跟她一起躺下,外头却响起了清脆的敲门。
    “殿下,您醒了吗”
    “什么事”他的语气又折回了往日里的冷冰冰。
    “殿下,末将有非常紧急的事想回禀。”终究是考虑到里头还有熟睡的王妃,他浅浅顿了顿,声音又轻了下去,“十万火急的事。”
    “阿珩,你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歇息,你不用陪我的。”
    谢珩有些恋恋不舍地下了榻,径直走到门外,看了一眼神色匆匆的邢谦,没好气道,“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说”
    邢谦神色凝重,没有答话,只是将谢珩往庭院中引去。待离厢房远了,他才道,“殿下,裴世子昨晚遭人暗害,横尸于街头。”
    “你说什么”谢珩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昨晚喜宴是请了相国府的,但是来的只有裴子石一人。当时只以为他是在照顾怀有身孕的苏灵兮,不方便前来,哪想竟出了这样的事。
    “殿下,裴世子的尸首是离王府不远处,一座小亭子种被发现的。下毒手的人,一招致命,但石亭并不是案发现场,不过昨晚大雨冲刷,血迹已无处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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