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秋亭这才暂时放下公事,过问了下当时的事。

    纪翘是求了黎幺,把一个杀手处理了,但黎幺还顺势讹她一大笔钱。

    总得来说,就是有人要杀她,被她解决了,她付钱请黎幺帮忙。

    这环节过程很流畅,说真的,祝秋亭都挑不出刺,会让她失常的刺。

    纪翘这天结束了给祝缃上的课,把三角函数讲掉,又夸祝缃做的好快,然后说老师要提前走了。

    祝缃扎两个马尾辫,咬着笔望她,语气有着跟祝秋亭三分像的懒散“老师你又要去蹦迪吗”

    纪翘皱了皱眉“不是这词谁教你的”

    祝缃嘟囔“哟,准蹦不准说么。”

    纪翘“不是的,老师是去学做蛋糕。”

    祝缃“做了给爸爸吃吗上次有个阿姨,不,大妈,她就很想让爸爸吃她做的草莓蛋糕,但是爸爸回来就丢了。”

    祝缃“你就别做草莓味的,他不喜欢。”

    纪翘干笑,心说他是半夜害怕鬼敲门,担心下毒。

    但表面上还是很正直地答应了“好的,我吸取建议。”

    纪翘走到了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回来,蹲下来问祝缃“缃缃,老师问你个事儿,你见过区医生经常来家里吗”

    祝缃拆了颗棒棒糖,想了会儿“区伯伯,开男科医院的那个吗”

    祝缃摇头“为什么他会经常来啊”

    纪翘微笑的弧度完美而阳光“我只是担心你爸爸健康,区伯伯不常来就好。”

    四个小时后,半夜一点半,她被酒吧街第八家轰出来。

    他们中甚至有一家摆出了牌子纪翘与狗不得入内。

    这是干嘛

    她不就兼职dj,不小心放了精忠报国么,干嘛这么对她。

    纪翘退而求其次,在便利店买了白啤酒,坐在路灯下一听接着一听。

    喝到有开大牛的富二代看到,这路边儿除了车,就是娇然清冷的一张神颜。下了车没奔酒吧,先奔了她。

    “美女,自己喝酒多没意思,要不我们进去,我请你喝贵的”

    纪翘叼着啤酒,掀起眼睛看他,半晌笑了“你谁啊”

    “我”

    富二代忽然语塞,他的车就是他名片门脸,哪用得着做自我介绍。

    有钱,就是最大的名片。

    “你有时间吗”

    纪翘的下唇被罐头划了道血丝,她也不在意。

    路灯黄澄澄,晕在她面庞上,骨相英气美丽,眼波唇鼻又勾勒媚字写法。

    她问得好随意,问得富二代心里直跳,他心想,靠啊,这就是爱情吗,丘比特的箭终于射穿老子了。

    “有有有有有”

    纪翘低头,黑发自然垂下,瀑布似得落在雪白胸前。

    “你想跟我做吗”

    她望着地面,直勾勾地,问面前的青年。

    他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听劈了,不可置信地问“什么”

    纪翘拉长音“做爱。”

    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啊”

    “我知道。”

    “但这样,不不太好吧。”

    富二代忽然结巴了,他耳根都红了,怎么可能是处男。但不知道为什么,除了狂喜以外有点儿慌。

    他不想只跟她睡。

    纪翘只是很难过,她最近每天,每晚都挺难捱过去的。

    闭眼,咽到喉头的都是血腥味。

    好像他肩头上那些血渍,和的苦杏仁气味没散,一直就在她鼻尖,甚至在她口中,泛得她全身都是苦味儿。

    她是远程开过枪,中过两次,都是异国面孔。但近距离搏斗,看着人倒在她面前,这是第一次。

    祝家的人帮忙,他们处理后续事务和这无名杀手都熟练极了,纪翘有时候想,可能只有她,只有她每晚做噩梦。

    “有什么不好。”

    她喝的有点醉意朦胧,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忽然在他们身后炸开了。

    富二代回头,看见自己的700万买的兰博基尼aventador被人从后面撞了。

    这他妈是灵车漂移吗半夜一点半,这破路这么宽,他美美的大牛这么绿,绿到发光,还能被追尾哦不对,看这烈度不是追尾,都他妈快撞毁一半

    富二代的尖叫卡在喉咙,始作俑者倒先开了车窗,探出头来,撑着窗沿,眉头轻然一挑“哎,手滑了。不好意思。”

    冬风来回吹荡,男人微翘的唇角仿佛闪着光,他哪里有半分不好意思,满脸都写着我好像撞轻了。

    富二代差点没背过气去。

    最可恨的是,这杀千刀的下了车,把丘比特给他的恩赐带走了。

    还是随意一扯,拎着人手臂大力拉的那种。

    富二代车也不管,气愤地拉住他“你干嘛轻一点行不行知不知道怜香惜玉”

    纪翘差点被逗笑了,心说小弟弟他还真不知道。

    祝秋亭瞥了她一眼,抬眸扫到富二代,唇边笑意淡了很多,目光温度极低,没了耐心,黑眸望过去,说“滚。”

    富二代被那目光望了望,简直像被狙了一样,后背一凉,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祝秋亭懒得理他,丢下一句会有人来理赔,在这等一个小时,说完拉着人就走了。

    纪翘被他带到一间酒吧里,从侧门进去,这次没人拦了。

    她进去前,看了眼外面招牌,想起来了,之前不进来,是因为低消都会掏空她。

    资本主义的腐败堕落要人命。

    纪翘被祝秋亭一路拉到三楼,最底的一间包厢。

    她被丢到沙发上。

    祝秋亭把西装外套脱了,扔到一边,叫人送来好多酒,启了一瓶向她走来。

    纪翘有不好预感,但也没躲。

    他走过来,手腕微倾,淡金色的酒液,每一滴都是人民币,浇了她一身一头。

    “清醒了吗”

    祝秋亭问。

    纪翘躺在那儿,好放荡的一个姿势,她动都没动,任那冰凉的酒液从头上滴滴答答落下,她舌尖舔过唇角,轻轻笑了。

    “谢谢。”

    她一手遮着眼睛,低声重复“谢谢。”

    确实清醒了。

    如果可以,真想让他再打她一顿。

    疼才能让人忘记一切。

    包房内灯光暗而靡靡,又变换着颜色,纪翘根本看不清祝秋亭,只觉得他那张脸隐在黑暗里,下颌线条被灯光亲吻,危险又美,好像下一刻要来毁灭她。

    这感觉让她安全。

    她希望自己每一寸都被碾碎了,消弭在明天到来之前。

    “纪翘,你看过雅各书吗”

    祝秋亭坐在她对面的玻璃茶几上,不小心碰到了遥控器,开了ktv,自动放起了首开屏老歌。

    他也没提高声量,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语气“你们得不着,是因为你们不求。求也得不着,是因为你们妄求。”

    纪翘看着天花板,愣愣地,也不知道听没听。

    “你求过吗”

    背景乐悠扬温柔,纪翘忽然很轻地笑了笑。

    “我求过。”

    高考那年,她求过上天,不求前途坦荡,只求有大学可以上,让纪钺长长脸,让别人知道,他们以为纪钺那骚气妖冶的女儿,是能考985的好厉害的人。

    开屏歌好老,纪翘想起来,是当年的理发店总放的。

    陈洁仪的喜欢你。

    喜欢你车窗上的雾气

    彷佛是你的爱在呼吸

    喜欢你那微笑的眼睛

    连日落也看作唇印

    也求过隔壁班的少年能喜欢她。但他只喜欢清纯校花,真没眼光。

    纪翘分不清眼角是酒还是什么,可惜下一秒,她就从回忆里被拉了出来。

    她被摁在沙发深处,后脑被扣过去,狠狠吻住了。

    祝秋亭离开一些,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温声道。

    “纪翘,有时候我真想看看,你能虚伪到什么地步。”

    “你真是永远能超乎我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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