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种人,搞不懂他。”

    周舟眯着眼,自认为深沉地望着她“哪种人”

    纪翘“用出世的精神,干入世的事业。”

    纪翘“不过这点真的挺值得学的,你刚才跟过来的时候,脚都顺拐了。放轻松啊。”

    她朝他摆摆手“祝你成为一个好警察,我要回家了,再见。”

    周舟没见过这种人,可他师傅其实都没确定,他们到底跟那犯罪集团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可能轻举妄动

    虽然他已经暴露了,绝望已晚。

    可要命的好奇心驱使着他,鬼使神差地开了口“你叫什么”

    问完才觉得口气不对,又硬着头皮,以查身份证的口气问了一遍“叫什么”

    纪翘回头看了他一眼,很轻地勾唇笑了。

    “纪翘。”

    “你不太适合做警察。”

    周舟脸色很难看“你说什么呢。”

    纪翘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对着他摆了摆手,是再见的手势。

    纪翘确实没想到,这晚偶遇,会给她带来那么多麻烦。

    刚开始是黎幺给她发信息,然后是苏校,都问她跟那小警察,聊什么能聊五分钟

    祝家对这事是天然敏感,跟警察打交道可以,但私下绝对不行。

    不知道谁盯上了她,把监控直接匿名发给了苏校和黎幺。

    祝秋亭的左膀右臂里,林域稳,黎幺阴,苏校狠,也算毒的各有特色。

    她跟黎幺、苏校来往更多些,有人要搞她,自然也是从这两个高层开始。

    当然,他们与她之间,来往限于观赏她被祝秋亭折磨。

    纪翘第一反应很快“祝秋亭知道吗”

    黎幺在电话里懒洋洋哼了声“他忙hn的事,上面有人来找麻烦,生产线断了也要给客户交代呀”

    纪翘直接打断他“那轮得到他”

    祝秋亭这狗人,还会亲自办这些事放屁。

    黎幺嘿了声“你怎么说话呢”语气是看戏的兴奋“你以为他在干嘛跟你一样,喜欢在酒吧里找人玩翻花绳吗”

    黎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

    纪翘给他绕了一大圈,还是没套出话来,祝秋亭到底知不知道,以及他人又在哪儿。

    黎幺最后道“你还是想想,怎么交差吧。祝九最讨厌人私下勾条子,上一个人坟头草比你高了。还有,你当祝家人都是傻的吗还爬祝秋亭床呢,我看你是骆驼。”

    纪翘“什么骆驼”

    黎幺“就进棚子前,说哎劳驾,我就放个小蹄子进来,然后腿进来了,然后屁股进来,再然后棚子就被你挤塌了。”

    黎幺“要不然呢他教过你吗,你去年怎么能帮他解决仰光那事儿的麦德林那边流程你也熟,谁也不会太防着一无脑花瓶,虽然你胸不大但现在他们再看不出来,祝九想重用你,你就真把人当傻逼了。”

    挂了电话,纪翘正望着日光发呆,电话又打进来了。她看陌生号码,没接。对方锲而不舍地打了三遍。

    意料之外的人。

    程盈。

    她思绪正恍惚,稍微反应了下,才把这声音跟金玉堂联系起来。

    跟着方应的程盈。

    程盈那声很透很尖,带着歇斯底里的崩溃愤怒,纪翘险些把手机扔出去。

    “纪翘我杀了你方应在哪儿”

    纪翘把手机拿的三丈远,好一会儿才放回耳边。

    “什么”

    纪翘皱眉问道。

    那天她只是把方应搞晕了,第二天肯定会被打扫卫生的发现,真要到现在没人管,尸体都凉了。

    程盈这质问毫无道理。

    纪翘赶在程盈前开口“你的金主你自己看好,让我帮你看,你给我付费了吗”

    她直接挂了。

    纪翘被黎幺的话搅的心乱。

    她会被祝秋亭放弃吗

    纪翘倒是不怕死,但要真怎么样,还是觉得挺冤的。

    一乱乱了五天。

    一直到二十七号,纪翘打的去了ik,离晚宴地点不远的一家高奢礼服店,她提前让人帮忙订的,一件红黑渐变浪花鱼尾。

    上面是有她名字的。

    但纪翘等十分钟,听着周围一堆华服女人闲坐叽叽喳,从淮商路新晋富商聊到北上的权贵二代,都是等晚上亮相宴会的年轻白富美。

    财富阶级烦恼都与常人不同,但是八卦没有阶级,从古到今总能将人们和谐地串到一起。

    她坐的屁股和脑袋一起疼,干脆起身,进到里间去看,发现裙摆污糟了一大块,深色的,也不知道是茶渍还是什么,店员正手忙脚乱地处理,见她摆帘进来,脸色都不太好看。

    “纪小姐,抱抱歉”

    戴经理名牌的人忙躬身,将所有责任揽下“我会在最快的时间”

    纪翘突然回头,淡淡扫过那群人中的某一个。

    那女人已经造型完毕,栗色长发做成了精致的卷,五官出挑动人,也没聊天,正盯着纪翘的方向。

    是哪家的千金来着之前总缠祝秋亭左右,祝秋亭其实对这类型不感兴趣,但在那些公共场合,卖她父亲一个面子,也不会把她直接赶走。

    谁都知道,祝秋亭很少出席这类场合,出席了也很少带女伴,他把私生活分得很清,划出一条楚河汉界。

    今天祝秋亭为什么要带她,纪翘也不知道。

    纪翘懒得再看她,把帘子拉起来,冲经理道“不用换了。”

    晚宴是私人的,城东金家的主场。

    大概二十年前,金家一大半生意还在南边维港,祝家还不是祝秋亭的祝家,那时两家就有交情。

    祝秋亭推了三次,实在不好再推。

    但他非常不负众望地迟到了,纪翘低头看表,已经迟到五分钟。

    金家长子举杯致歉,说等贵客来了才能开始,高速肯定有点堵,清各位稍安勿躁。

    众人也不在意,面子给足了,尽兴聊天碰杯寒暄,等那会厅大门重新被缓缓拉开时,喧闹的嘈杂声才渐渐小了。

    在场很多人其实没见过祝秋亭,只知道这主人口中的贵客,总得要五十往上才正常。

    但极重的门开了后,却走出个相当年轻的男人。

    金碧辉煌的水晶灯放肆折射,照得清清楚楚,来人那纯黑的长大衣裹着深色西服,挟着风尘仆仆,肩上还有未融的雪粒,好像冬夜从星辰被裁了一角的孤星,耀人眼目。

    “抱歉。”

    祝秋亭边走进来,边将黑手套摘掉,放到一旁侍者托盘上,冲着众人颔首。

    令人不得不屏息的存在。

    这世界上帅气很多,漂亮也不少,但皮囊下的灵魂更有着无穷之力,它劲而尖,无孔不入,包裹在好皮囊下,杀伤力加倍,脚步再轻,也像踏在人心尖。

    他目光平视一圈,随后迈开脚步朝一个角落走去。

    众目睽睽之下,祝秋亭捉过她手腕

    大家目光跟过去,下巴差点没惊掉。

    那女人一头红发,礼服裙短到几乎及膝,一双修长勾人的腿,容颜清丽近妖,眼波动人。

    祝秋亭也不问她什么时候染的,只柔和牵过她,低头问她“怎么不等我”

    纪翘抬头望他。

    有句话挺有趣,纪钺喜欢。说不知原谅什么,诚觉世事皆可原谅。

    不知要修炼到哪天,才有这功力。

    但祝秋亭还是凭一己之力,教她认清这句话的变种。

    不知利用什么,诚觉世人皆可为我所用。

    纪翘挽住他,贴近男人胸膛,笑的又软又媚“这不是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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