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痕年纪轻轻,风雅俊逸,出身于武林名门世家,也是一位声名远扬的侠士。

    传说,段无痕的父亲将削铁如泥的“无痕剑”传给了他。但他天性内敛,行事低调,从不在别人面前出手所以,段无痕的剑术究竟达到了何种境界,至今仍是江湖上的一个未解之谜。

    绮兰久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终于一尝所愿。她眼底藏不住羞意,便以纱巾遮面,不像是欢场的风流花魁,更像是窥见情郎的邻家小妹。

    段无痕却没看她,只问“楚公子在吗”

    绮兰垂首道“请随我来。”

    绮兰挥开双袖,衣袂连风。段无痕跟在她的身后,通过一扇侧门,走向愈加偏僻的内室。

    室内无窗,亦无天光。

    唯有一盏灯笼悬挂于房梁之上,茕茕孑立,孤影成双。那灯笼非同一般,也值得细察,似乎是由一张黄皮制成,皮色薄透,软硬适中。

    段无痕左手搭上腰间佩剑,问道“人皮楚公子好兴致。”

    楚开容抚着一本书的扉页,笑说“我有胆子杀人,也没胆子剥皮。”

    段无痕坐在他对面“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地上铺了一张绒毯,楚开容左腿伸直,右腿屈膝,手腕搁在膝头,姿态放松而闲适。他自饮半壶美酒,突然笑出声道“段兄,打从进门起,你一直握着剑柄。难道我楚某人在你眼中,就是一个背后使诈的小人吗”

    段无痕的脊背如青竹般挺直。他气息沉稳,心脉难测,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单论内功,他远远强于楚开容。

    所以,他说“昨日我守在城外,等到深夜,翻过了安江城的城墙,只为了见楚兄一面。哪怕是和楚兄切磋武功,这一趟,我也不算白来。”

    楚开容望向绮兰,抬起手臂。

    绮兰明白了楚开容的意思。她垂眸敛眉,跪在他身侧,为他磨墨。

    楚开容满意道“红袖添香。”

    他一手揽上绮兰的杨柳细腰,另一只手微微转过了酒杯,又道“我娘听说,上一任迦蓝派掌门隐居在安江城”

    楚开容一句话还没说完,绮兰磨墨的手指蓦地一颤。

    绮兰的一条丝绢手帕放在桌上,沾了墨水。她连忙圆场道“手帕不能要了。”

    话音未落,段无痕拔剑出鞘。

    他将长剑摆在桌上,借来绮兰的手帕,擦拭剑身。绮兰这才注意到,段无痕的剑上染了两滴血。

    楚开容浑不在意道“哪儿弄来的血”

    段无痕略低了头,如实回答“我来时,见到街边一对兄妹,正在卧地咳血。妹妹扶墙啜泣,她哥哥求我拔剑,给他们俩一个痛快,也好让他们早点儿追上父母。”

    楚开容击掌赞叹“你杀两个人,剑上只有两滴血。”

    段无痕颔首道“我杀十个人,剑上可以不沾血。”

    最开始,绮兰没听懂段无痕的意思。而后,她又灵光一闪,想起内室的侧门之外,还有她的八个姐妹。那八位姑娘,再加上绮兰和楚开容,正好是十个人。

    绮兰越细想,就越惶恐。初见段无痕时,心中暗生的旖旎遐思,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楚开容笑意未减“我晓得你武功强悍,本事通天,你是剑仙的儿子,绝顶的高手,行了么说回我们刚才的话,上一任迦蓝派掌门,隐居在安江城。他身怀藏经阁的天霄金刚诀,这是我娘想要的东西。”

    段无痕收剑回鞘,反问道“与我何干”

    楚开容郑重其事,摊平了双掌“迦蓝派的老掌门有两件宝贝,一个是天霄金刚诀,另一个,是他的广冰剑。”

    段无痕缓慢站起身“我虽是剑痴,但不抢人心头所好。”

    楚开容在纸上画下广冰剑的剑鞘“战国时,天降异象,坠下怪石。那石头坚硬无比,削铁如泥,诸侯命人用石头磨剑,足足二十年,剑成,名为广冰。 ”

    段无痕背对着楚开容。眨眼间,他已经走到了角落,还问“楚一斩,你邀我前来,是为了偷袭迦蓝派的老掌门,盗取他的宝物”

    “非君子所为,”楚开容摇头叹息,“我邀你前来,是想让你帮我找到他老人家,我亲自和他谈条件,结个善缘。”

    楚开容怀抱着绮兰,抚过她的一头柔顺青丝,低声说“城中恶疾横行,不过我有三位医术卓绝的朋友。这场瘟疫,快要闹到头了。”

    楚开容如此信赖卫凌风等人,却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沈尧和卫凌风轮流煎药,彻夜未眠。许兴修困乏得不行,抽空去打了个盹,等他醒来,天色大亮,官府的几位衙役站在药铺门前,很客气地问“卫大夫在吗”

    卫凌风提着木桶,踏出台阶“走吧。”

    木桶之内,装了数不清的药丸。沈尧、许兴修、卫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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