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最烦别人平白无故给他扣帽子。

    正好,九师兄的身影出现了。沈尧赶忙上前,拉住九师兄,问道“昨晚上魔教的那帮人都在做什么闹到后半夜没停,也不晓得歇一歇。”

    九师兄揶揄一笑“还能干什么,不就是打扫房间吗他们那些屋子多脏啊,全是浮尘和蜘蛛网,不打扫根本不能住人。”

    此话一出,众多师兄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等等,失望

    没错,就是失望。

    沈尧抓了一把发带,再扭头,潇洒地一甩,站在诸位师兄的正中央,对他们谆谆教诲道“我们行医问药之人,更应该注重修身养性,克己复礼,哪怕那帮人来自魔教,我们也不能听风就是雨,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人家,众位师兄,同意我的话吗”

    许兴修笑道“小师弟,你这般作风和谈吐,颇有些大师兄的真传。”

    他捻着一根草药,叼在嘴中,走过来拍一拍沈尧的后背“但你千万记住,江湖凶险,外面那些人不比咱们这些门派里的兄弟。”

    另一位师兄接话“可不是吗尤其那一帮魔教走狗,都是刀口舔血,踩过浮尸的歹徒。我要是师父,拼了这把老命,我也不给那妖女治病”

    最后一句话拖了长音。

    沈尧却没有吱声。

    他搬了个板凳,坐在一旁分拣草药,暗忖云棠的名声太臭了。瞧她那样真不像是杀人不见血的疯婆子,她自己不也养了一只雪貂按理说,她该知道人命关天吧武林高手到底是怎么个厉害法

    无人为他答疑解惑。

    日上三竿之际,沈尧跟着众位师兄去厨房吃饭。

    在这里,他见到了卫凌风。

    卫凌风忙碌不已,甚至没空坐在椅子上吃一顿好饭。他端着瓷碗,站在墙根处,与一个负责煎药的厨娘说话那厨娘是楚开容手底下的人,沈尧见过她好几次。

    卫凌风嘱咐道“你家公子大病初愈,仍需养伤,近期药方以温补为主,饮食切忌大鱼大肉,更忌菰笋冬笋,以防催发之相。”

    厨娘诺诺点头,连连称是。

    卫凌风筷子一搅,扒了两口饭,还没咀嚼,那一厢的魔教左护法又缓步行来。

    左护法年纪轻轻,内力深厚,鞋底不沾尘、不留痕,被他踏过的树叶没有一丝一毫的摇动,仿佛静止了一般。

    他腰间佩剑,眉目冷肃,对卫凌风还算有礼有节“卫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卫凌风爽快应好。

    旁观这一幕的沈尧却跳脚了。

    沈尧非要探听左护法与卫凌风的谈话内容。但他的吐息与脚步哪里瞒得过一个武功高手,还没靠近墙侧,一把未出鞘的长剑就横在了沈尧面前。

    “左护法大人请息怒,”沈尧和他讲道理,“我并无恶意,手无寸铁,你杀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何必如此草木皆兵”

    长剑回旋,竖立于左护法手中。

    他抱剑而立“我家主人命我前来,请一位合适的大夫,回房诊脉。”

    沈尧追问“你家主人是云棠教主今天早上,为云棠诊脉的人。乃是我师父。全门派上下,没有比我师父更好的大夫。那你现在来这边找人,是不是因为,你们之中又有一个同伴身体抱恙了”

    左护法点了点头,却不详说。

    卫凌风沉思片刻,面露难色“午时之后,我须得去一趟东厢房,楚家的人都在等我。”

    从小到大,沈尧最看不得卫凌风为难。所以,即便他对西厢房的魔教众人心存戒备,他也忍不住自告奋勇,在左护法的面前卖弄医术,希望他能带着自己去给那一位生病的魔教人士诊脉。

    然而,左护法是相当墨守成规的一个人。他表示,沈尧年纪太小,而且举止轻浮,吊儿郎当,他信不过。

    沈尧逼不得已,只好又拽过了师兄许兴修。

    最后来到西厢房的三个人,就分别是沈尧、许兴修、以及那位几乎没有表情的左护法大人。

    进了院门,许兴修方才开口“敢问病人在哪儿”

    左护法为他们指了一条路。

    小路的尽头,门扉半掩,杂花生树,一位光着膀子的壮汉静坐于台阶之上,身侧摆了一壶酒,背后是一堵墙,交叉叠放着两把银光闪闪的镶环大弯刀。

    许兴修不愧是闯荡过江湖的人。他一眼瞧见那把刀,脱口而出道“黑面判官萧淮山”

    那壮汉爽朗笑道“正是在下”

    他起身抱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扶华教的萧淮山”

    若不是他提起了“扶华教”的名头,沈尧都快忘了他们这个魔教的大名。

    萧淮山其人,也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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