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软,疾步往正堂外走去。

    顾苏鄂听见佛堂传来脚步声,知是顾母过来。夫妻两个久未亲近,顾父拿起茶盏佯似饮茶,唯独微抖手指,显示他内心情绪。

    一口热茶烫的难受,顾父强咽下去,正准备抬首和顾母说话,便见她站在帘侧看向自己,不对,那目光似是透过他,看什么东西。

    顺着目光往后瞧,窗台上牡丹花娇艳欲滴,花枝微动,显露身形,顾至善拉着顾知薇藏在两盆牡丹花后,因不是时节,特拨了个丫鬟在此守着。

    此刻那丫鬟一脸惶恐,看着家里面大爷和大姑娘,大爷倒也罢了,是个爷儿们素来爬高上低的,可她们姑娘素来是个规矩人,怎么也跟着爷们儿胡闹起来

    若是老爷瞧见,谁都逃不脱。

    可越是求着别看见,便越是瞒不过。丫鬟无奈的闭上眼,看着他们老爷一步一步踏过来,下一刻,揪起他们大爷的耳朵便往屋里扯。

    顾至善死牙咧嘴,鬼哭狼嚎,半歪着身子揪进屋,顾知薇跟在后头,急着求情,

    “爹,爹,您别怪哥哥啊,是我好奇,娘要和您说什么,才拉着哥哥来瞧的。”

    “对啊,爹,我是为了妹妹的终身大事,您都要把妹妹给卖了,我总不能眼看着妹妹吃亏”

    顾至善言辞振振,就傅仲正那样的人物,心眼子比天上的星星都多,但凡是要算计人,他妹妹这样的若是嫁给他,怕是被吃的连皮都不剩。

    顾苏鄂气了个倒仰,他好不容易才攀上傅仲正,陛下开了金口让傅仲正协助他处理政事,将来整个朝廷都是傅仲正的。找这么个夫婿还配不上薇姐儿,那满天底下怕是没有比他更尊贵的了。

    顾母原本就记挂着这事儿,听见顾至善提起薇姐儿婚事,思及方才儿媳过来传话,当下冷下眉眼,朝顾苏鄂道,

    “你素来是书生出身,最是薄情的,不过稍微有些出息便要纳妾生子。

    你挑中的人怕是人品模样性子样样不成,为了个仕途便要把薇姐儿终身许出去,这婚事我不同意。”

    这话说的极为难听,只差没有指着脸骂顾父是忘恩负义之人。顾苏鄂儒雅面皮窘迫,他素来是要体面的人,满腔为女儿打算的想法在顾母看来是仕途名利,满腹憋屈,开口为自己辩解,

    “傅仲正他是恭王嫡子,我前些时候亲自上门和恭王商议。他父亲是个大智若愚的人物,官家待仲正更是视若亲子。

    他虽比薇姐儿大七岁,可男人年纪大些稳重,又知道疼人。他屋子里又干净,二十出头连个通房丫鬟也没有,便是天底下去找,也找不出这样的人物。”

    顾苏鄂苦口婆心,他因苏表妹一事和顾母起了嫌隙,自打搬出这清华堂已许久不曾再来,本想着顾母态度和缓,他们夫妻关系也恩爱上几分。

    可谁知,上来便是斥责他寡情薄意,他若真的寡情心狠,是那等狼心狗肺之人,至于一听见她找他,抛下政事往后院赶

    顾母哪里听的进去,她对顾父早就心生防备。早年宋姨娘进府,顾母曾在情绪平稳后和顾苏鄂商谈过,可无论她威逼利诱,顾父咬紧牙关不肯吐露细节,只说要纳苏表妹为妾,且腹中已有骨肉。

    顾母出身崔家,自幼便苦读诗书,才名出众,姐姐大她许多又是当朝皇后,顾母向来是家里疼宠长大,哪里受过什么委屈。

    顾苏鄂是她亲手选的夫婿,仕途顺心夫妻恩爱,可哪里知道,不过刚诞下乖囡这人便有了外心。心灰意冷下顾母佛经常伴,后等顾知薇到了十岁,索性大半年都在水月庵过活。

    一生中的败笔便是这个夫婿。不过听他说两句话,顾母便想起他往日素来能言善辩,自觉说不过他,指着门口道,

    “往你的西院去,别污了我的地。

    薇姐儿婚事自有我和娘娘张罗,你若觉得那人好,把西院生的那个许给他”

    顾知薇从未见过母亲这样,一碰到父亲,她素日的矜持礼节都消失不见,面目扭曲愤愤不平。

    爹的话听起来貌似有理,可是娘,素来心绪平和的娘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任何辩解。

    顾知薇走近顾母,拍拍她肩膀,拉近顾母的手,心底里低叹一声,爹,到底是把娘的心给伤了。

    顾苏鄂见顾母赶人,又见儿女在一侧面有惊慌,顾知薇更是走到顾母旁,抚摸顾母肩头,心底宽慰,有了儿女做缓和,想必夫妻两个能早日化解恩怨,安抚朝顾知薇道,

    “爹没事儿,好好陪陪你娘。改日闲了,上缀锦楼找爹去。”

    说着,揪起顾至善往前院走去。这逆子平白无故给他找事儿,若没有他掺和,他好好的能挨一顿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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