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远了,清华阁复又宁静下来。顾母身体发抖,似是被抽去主心骨般,瘫软在椅子上。

    顾知薇忙端了盏玫瑰花露上前,亲自服侍顾母,看顾母咽下气息平稳,才低声道,

    “爹听见娘让他过来,眼巴巴的放下政事过来,好不容易说几句话,娘何必赶爹走

    再说哥哥和爹,也是为了我的事情才这般,娘,你和爹争执,没得让我心底难受。”

    顾母微阖双目,神情似有挣扎之色。顾知薇见了,知道自己方才那话起了作用,知道多说无用,转身把茶盏放在桌面上,笑着岔开话题,道,

    “这次女儿在宫里小住,姨母还时常挂念娘亲,说娘亲素来是吃苦不肯让人知道,最是不知道心疼自己的人。”

    “仔细想想,娘总是亲手给我做鞋做袜,我不曾为娘亲做过什么。好在我前几日讨的祖母欢心,娘,祖母给了个铺子给我。

    万乾堂虽不大可也是数一数二的笔墨铺子,更别说西郊的小庄园,虽只有十余亩,可夏季瓜果蔬菜新鲜,咱们娘两个也有个纳凉的去处。”

    顾母闻言心疼睁开眼,见顾知薇杏眸满是关切,拉着她腕子摩挲,话语之中满是疼惜,

    “我的乖囡,你祖母可是为难你什么她最是心疼西院那两个,好端端怎么贴补你这个”

    “是西院里的那个,她摔了皇后姨母赏下来的汝窑茶盏,祖母不忍苛责,我罚她抄书,说是等下次入宫给姨母看。”

    顾知薇细细把那日情况说了,才笑道,“好在祖母虽偏袒她,可到底不敢触犯皇威。我便狐假虎威罚了她,便是姨母知道,想来也不会说什么。”

    顾母闻言眼底泛出笑意,轻点顾知薇细白额头,“你个小促狭鬼,那汝窑盏子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和她生气。”

    “不过拿几个汝窑盏子,便换了祖母手里的铺子和园子,怎么看也是实惠的。”

    顾知薇掰着手指和顾母算账,“这些年下来,爹的俸禄每逢初一,便雷打不动送到榆荫堂,陛下若有多余的赏赐,除了娘这里便是祖母那里。经年累月下来少说几千两,多则万两也是有的。”

    “哥哥是家里男丁,每月月钱银子不过二十两银子,嫂子因为是新妇,比着老太太也是二十两,他们两个加起来不过四十两银子。哥哥平时又是疏侠仗义的,一桌席面便十两银子,日子难免握紧见肘。”

    顾母一脸若有所思,她素来疼爱乖囡,儿子至善想来粗生粗养,偏他不爱读书,不知挨了他爹多少板子。顾母听见顾知薇这话,倒是想起被亏待的顾至善,叹道,“你可是有什么主意”

    “祖母往年有爹孝敬,又存着这些年的银钱俸禄,想着养老也是够了。哥哥嫂子总要支一家门户,我想着,不如从三月开始,便把爹的俸禄送到嫂子那里。

    一是嫂子管家,总不能担个虚名,家里面那些个婆子丫鬟,若没有银钱使唤,哪个肯动弹二来也是嫂子到底没有孩子,手里有银心底不慌,做事也周全些。”

    顾知薇把缘由细细和顾母说了,顾母满心感慨,端详顾知薇眉眼,见她桃腮杏眸,模样姝丽,眉目之间还少有稚嫩,可言辞之间已颇为老练。

    她终究是没能护住她的乖囡,顾母心底一酸,抿起嘴唇和顾知薇说话,

    “你哥哥是爷们儿,任是怎么样,你爹都不会亏待他。倒是薇姐儿你,对那个镇北王是如何看”

    顾母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对,顾知薇是她的骨血,自来也有她的秉性。可是顾苏鄂说起她婚事,带着她见外客,怎么不见她反对

    若是她没有主意,可偏偏方才说话办事,比她哥哥想的还要周道。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起来,顾母眼底一跳,难不成,薇姐儿她也对那傅仲正起了念头

    强按耐住这个想法,顾母仔细打量顾知薇神色,果然,见她说起镇北王,桃润双腮登时红润开来,杏眸水汪汪,似是强装镇定,

    “我自然是听爹和娘的。”

    顾知薇见顾母提起傅仲正,想起上辈子婚事,五六月份她便被指给傅仲正,想来也没多少时候了。

    若是傅仲正将来登了基,他肯定不会像敬王那般,害得父亲哥哥死在菜市口。

    如此这般小女儿怀春的情态,顾母还有什么不明白她自然不知顾知薇重活一世,想着挽救顾家。心底凄凉一片,合着自己费心为女儿打算,倒是平白无故阻挡她姻缘。

    当下疲倦挥挥手,朝顾知薇道,“娘累了,你去和你嫂子说说话。等初一俸禄过来直接送到你嫂子那里便是,若有人有什么异议,你只管让她来找娘。”

    顾知薇还想说什么,便见顾母形容疲惫,阖眼似是闭目养神,只得往外走去。崔妈妈打帘送了顾知薇出去,等出了正堂,顾知薇止住脚,忧心朝崔妈妈道,

    “娘身子可好看起来怎么如此没精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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