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萧宪听到里头的声响, 忍无可忍。
    于是疾步上前, 一脚将门踹开。
    屋内一张圆桌旁边, 坐着的正是东淑跟李衾两人。
    李衾正握着东淑的手, 听见门响就转过头来。
    萧宪定睛看的明白,见好歹没有更破格的举动, 肩头才略略放松了些“你、你们在干什么”
    李衾看向萧宪,然后目光往后一滑,落在他身后的李持酒身上。
    然后他慢慢地将东淑的手放开,站起身来。
    东淑却并没有看到李持酒,只忙也起身道“哥哥”
    在站起来之后才发现萧宪身后有个人若隐若现的, 东淑一愣, 歪头看过去, 却正对上李持酒一双锐若鹰隼般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天色将黄昏的缘故, 那双眸子居然异样的暗沉。
    东淑心中竟是一颤, 满心惊震,幸而萧宪已经走到她身旁, 握住她的手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他硬带你过来的吗”
    “不, 不是,”东淑忙否认,心中却也头疼,怎么萧宪一见李衾就这样冲动起来,偏偏现在还有个不速之客镇远侯,她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你别误会。”
    像是想了起来,东淑忙举手给萧宪看“是我的手给烛油烫到了,先前子李大人想给我挑开呢。”
    “他有这么好心”萧宪本能冒出这句,又忙道“好好的怎么烫了手给我看看严重不严重”
    “没事儿,是我不小心碰到了烛台,只是起了两个泡,因不好上药,想先挑开可又怕疼。”到底是亲哥哥,当着萧宪的面儿,东淑的声音里隐隐地也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萧宪忙低头细看她的伤。
    旁边李衾看着两人举止,却又问李持酒道“镇远侯怎么也来了”
    李持酒方才只管盯着东淑,可因为东淑有意躲开他的目光,便站在萧宪身前,她的身形娇小,便给萧宪完全挡住了,看不见人,只能听见声音。
    忽然听到李衾问自己,李持酒才回过神来,笑道“回大人,我是在路上巧遇了萧大人,看他急匆匆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所以陪着他来了。”
    说了这句,李持酒又满是疑惑的皱眉问“怎么、我这夫人竟在李大人的府内你们什么时候这样、这样亲密无间的,嗯”
    东淑因不愿意跟李持酒照面,正缩在萧宪身前,听到这几句便探头道“谁是你夫人”又偷偷地拉了拉萧宪的袖子。
    萧宪会意,便轻轻咳嗽了声,回头对李持酒道“镇远侯,别乱说话。”
    李持酒笑道“大人恕罪,我就是有点好奇罢了,毕竟我跟她才和离呢,这么快就不说了不说了。我就算信不过我那位少奶奶,也得信得过李大人啊,是吧”
    李衾却说道“镇远侯,你们既然已经不是夫妻,就不必再说这些无趣的话。”
    “大人,我对您向来心存敬意,您可不能这样说啊,”李持酒一本正经地“她虽然跟我和离了,但这才几天儿,难道就春心大动了说句不是咒的话,就算是我死的透透的了,那她还得为我守上个一年半载的贞节呢,又不是那水性杨花的潘金莲,这武大郎还活蹦乱跳呢,她就开始跟西门庆勾勾搭搭的了”
    镇远侯在这里胡言乱语的乱喷一气,还未说完,萧宪,李衾,并东淑三人,竟不约而同的齐声喝道“闭嘴”
    李持酒见状,吐了吐舌头,偏探头看向东淑,道“我可不是骂你,我只是打个比方,其实我是知道的你呢,虽然不是那种夫君死了就以死殉夫的忠烈女子,可也不是那种尸骨未寒就爬了墙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李衾喝道“镇远侯”
    萧宪也道“李持酒”
    东淑也狠狠地瞪了李持酒一眼,见他在这里乱逞口舌之能,贬了这个贬那个,她忍不住冷笑道“哼,若是侯爷真的死了,我自然为你守节。可惜你如今只是活蹦乱跳,且我也不是李家的人了,所以我爬不爬墙,跟谁勾搭又干卿底事趁早免开尊口”
    以前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已经出了侯府不说,跟前儿还有李衾跟萧宪两个人,所以东淑也不再委屈自己压抑性情,巴不得也狠狠地损镇远侯一顿,毕竟她之前在他的“阴影”之下,装的非常辛苦,也受了不少欺压,能讨回一点儿是一点儿。
    萧宪吃了一惊,低头看向东淑。
    李衾也扬了扬眉,眼中却流露几许笑意。
    镇远侯的眼神闪烁不定,却也笑道“唉,先前我怎么没发现你的口齿这么厉害呢在我跟前儿的时候还是千依百顺的,现在是翻脸无情了吗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他摇头晃脑叹了这句,竟对李衾道“李大人,您可是老成持重的尚书大人,可要看清楚了,别重蹈我的覆辙啊。”
    东淑听他说“千依百顺”,恼羞成怒,她那会儿哪里是什么千依百顺,只不过是无可奈何装出来自保的罢了。
    谁知李衾看见镇远侯出现,便想起务观楼里的景王跟自己提起的关于东淑跟李持酒话。
    听李持酒这样说,李衾道“我跟镇远侯自然不一样。不必担心。”
    李持酒眼神微变,还未出声,却是萧宪道“镇远侯当然不用担心,镇远侯跟她和离了,而李大人你,也跟咱们没关系,既然毫无瓜葛,何来覆辙。”
    这下子,轮到镇远侯跟李衾都看萧宪了。
    东淑见气氛忽然古怪起来,便咳嗽了声,低低的对萧宪道“咱们先走吧。”
    萧宪巴不得离开,可想到今儿的事情还有些气不忿的,就又看向李衾道“李大人,镇远侯虽然口没遮拦,有一句话说的倒也不错,你位高权重,系出名门,以后千万别再做这种唐突的令人误会的事情了。如今她好歹是我的干妹妹,我自然也有义务护着她,谁要是想欺负她,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最后一句,却又是向着李持酒跟李衾两个人的。
    李衾不语,李持酒却笑道“萧大人,我从不欺负女人,我对她不知道多疼爱你细问问就知道。”
    萧宪跟李衾又是齐声喝道“够了”
    东淑却抓起桌上那个药盒,向着李持酒扔了过去
    镇远侯的身手何其出色,一张手就将药盒接了个正着,笑道“我又没扯谎,干什么要打我你扪心自问,我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东淑咬牙切齿道“我不想提过去的事情,何况跟我无关。”她狠了狠心,说出后面这一句,潜台词却是她自然是萧东淑,至于李持酒亏欠与否的那个人,是江雪。
    李持酒眼睛微微眯起“你这句是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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