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惊骇。

    古往今来,还从没听说过哪一位刺客有自己的死士的。

    更何况我根本不认得他。

    “你认错人了。”我忙道。

    他却严肃得很。自方才见他起,他便是板着这样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令人不由地畏惧。

    见他许久不说话,我便又好奇道“你认得我”

    卫泱此时轻描淡写地笑了声,仿佛这个问题究极荒诞一般。但他还是回复我“你只需知道,我会保证你活着。”

    既然他这样说了,我便不再追问。

    据他所言,他是自姜国国破起便一路流亡而来的,与昭国并无瓜葛,如今在苏澜身边任职。

    这大殿能让我轻而易举溜进来,想必也是他的功劳了。只是今夜长宫的守备还是太过蹊跷。

    我皱了皱眉,又问他“你知不知道殿外发生了什么”

    他向殿外看了一眼,嘈杂声已比之前小了许多,似乎是听到了渐近的脚步声与交谈声,于是并未回答我的问题,神色淡淡对我道“我送你回去。”

    我识趣地闭了口。

    说来惭愧,就武功而言,我全然一窍不通。不像沐沐,我总猜不透她的武功究竟几般深不可测,她却从不显露半分。

    有了卫泱,从殿里脱身自然轻而易举。宫内的守备比我来时的松懈,已严密了不少。我本想先去持正殿将取回的匣子交过去,谁想临走前卫泱却将我拦下

    “回寝殿去。”

    我见他这般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有些意外“怎么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有要事发生。苏澜若是这时回去未见你,后果自知。”

    我本想告诉他苏澜已经好几夜未曾回去过了,又觉得他说得极有道理,便点点头,连忙答应道“我这便回去。”

    他这才放心,一甩袖放我走了。

    我吸了吸鼻子,身侧还弥留着他身上沉香的味道。那幽淡的香气若隐若无,却使我安心极了。

    回寝殿的一路上长宫里灯火通明,却比先前静了不少,我只偶尔听到守卫整齐骇人的脚步声,不知卫泱方才是如何摆脱侍卫的身份,潜进瞬华殿去的。

    宫墙上照例围着许多看热闹的猫獭。

    它们的眼睛五颜六色,各有不同,夜里看起来倒像是街市两旁琳琅的天灯。

    这猫獭委实是长宫内的一大祸害。它们对宝物奇珍有着格外的热忱,经常趁人不注意溜进屋里,翻箱倒柜,再将战利品拖回树上。

    这等拖回树上的勉强算是有礼数的,碰上不懂礼数的,便会将屋主人的私物四处乱丢,偶尔我经过夜清池,也常常见到池里漂着被它们偷来又丢弃的情诗,或是身上粘着“秦之广矣,不可泳思”的虎须鱼们适然地游来游去。

    不过,有的宫女悄悄告诉我,虽然这猫獭无法无天,持正殿附近它们倒是从来不曾踏足。众人都说,是苏澜的天子之威震慑了它们,才使它们不敢肆意捣乱。

    听到这个传闻后,我果然又改了主意,期盼着苏澜还是常回寝殿待着更好些,我便不用再担心这些猫獭来捣乱了。

    令我始料未及的是,苏澜果真回寝殿了。

    我刚沐浴毕,将殿内的灯烛点亮,便听得一阵匆促的脚步声。接着便见苏澜一身玄色华袍,身姿修长,紧蹙着眉,似是带了几分怒意,越过屏风朝我径直走来。

    他这番行踪不定地出现在这里着实使我受惊,尤其在我刚做完坏事的这个节骨眼上。

    “陛下有什么吩咐”我心虚道。

    他信手拿起案上的糕点,觑了我一眼,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闪过一瞬阴戾,然须臾即逝,又恢复了一片幽黑深静。

    虽不知何故,但我知晓他定是发怒了,忙从书案上随手抱起一册书卷,逢迎道“陛下,这书卷写得甚好,自调来寝殿起,我便日日夜夜惦记着,不如我来为陛下念一念。”

    没想到他瞥见那卷书的封皮,冷笑一声,语调冷冷的“你倒是对这云雨录情有独钟。”

    我言自肺腑“这都是为陛下着想。”

    没想到苏澜见我一脸严正认真的样子,似乎有些意外。于是他敛了几分凶戾,不再奚落我,反倒坐靠在榻上,好整以暇命令道“念。”

    我向旁偷偷睨了一眼,见他躺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看戏,不免有些心里没底。

    但事已至此,我已是骑虎难下。

    虎还在看我。

    顶着那道炙热的视线,我只好翻开封皮,此时才发觉书里面净是些图画。

    我盯着仔细察看半刻,才终于瞪圆了眼睛,匆匆翻了翻,便又急急忙忙红着脸赶紧合上了。

    他的口吻慵懒凉薄“如何”

    我忙把那书往边上推了推,一边摆手推拒道“不妥不妥。”

    他笑起来,话间依旧是讥讽“不是你与我说的,日日夜夜都惦记着这书卷么。”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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