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低低此起彼伏,最终互相对视一眼,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都不好意思说出个所以然来。
    关梦也算这医生半个熟人了,硬着头皮走上去,“我们夜跑,她往衣服里塞了一盒自热火锅,跑到半路突然走火自燃了嗯,就这样。”
    她以为私藏十几根碎冰冰已经是人类极限了,没想到大晚上的又重建了一回三观。
    气氛再次沉默。大家都低着头虎着脸,一副我很专业绝对不笑的样子。
    “噗哧。”沈双竹破功了,捂着嘴,“不好意思有点肚子痛,我出去站一会儿。”
    “我也突然肚子痛。”
    “我也”
    医务室里就剩关梦医生和昏迷的女生三个人,走廊上扑哧扑哧个不停。
    医生叹气“你们这一届真是我遇见最事儿的一届。你过去帮忙把她上衣扒了,换这件干净的。”
    女生并不是被烫晕的,而是突发低血糖。医生给她挂了生理盐水葡萄糖,让关梦给抹了药“回去让她每天按时涂药,应该就不会留疤。”
    一通折腾完,天色已经微白。关梦挂在沈双竹身上从校医院出来,看着眼前辽阔校园,触景生情,刚想来一句矫情文学,就被沈双竹打包扛走了。
    “早上按时出练,快点回去睡觉。”
    “天呐,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关梦放弃了挣扎,两眼一黑地栽进了沈双竹的怀里。
    不管是不是人过的日子,她们都实打实地挨过了半个月。最后那一天傍晚,关梦拍完合照下来,捧着迷彩帽还有点懵,就结束了
    “回去收拾东西,今天晚上顾新言会来接我们回剧组。”
    “就回”关梦左右看了看,竟然颇有点舍不得。
    “半个月时间里,你过敏一次,被训八次,脱水三次,”沈双竹回忆着,“再待下去,你不知道要被医生取多少个外号了。”
    噗。关梦默默收起刚才那点不舍,和沈双竹并肩走着回宿舍收拾东西。
    “我黑了吗”关梦打开手机前置,把沈双竹拽过来,上下看了看,肤色相差不大,她松了口气。
    沈双竹在她肚子上揉了一把,点头“不错,结实了点。”
    关梦顿时美滋滋。
    候机室里,关梦和沈双竹舟车劳顿,互相依偎着休息,两只脑袋靠在一起小声地叽叽咕咕。
    顾新言突然卧槽一句“那个谁死了”
    “谁”
    “周氏集团的老总,不对,前老总。”顾新言晃了晃手机的新闻页面,一时有些唏嘘“树倒猢狲散,偌大的公司眼看着要拆分重组了。”
    关梦和沈双字顿时睡意全无,对视一眼,拿出了手机。
    “周连海于一星期前去世,今日公开讣告。
    遗嘱宣布小女儿周梦琳为周氏现继承人,控股百分之六十,掌握股东大会绝对控制权。权力交接惹内部争议,周氏员工属意的大女儿周曼韵至今仍未公开露面。
    豪门辛秘蹊跷丛生,深情姐妹花原是反水黑心莲”
    “周氏围困重重,沈氏紧迫相逼,如今突然收手,其中究竟何来纠葛
    沈氏上月纽约上市,柳希龄被盛赞商界花木兰,近日却接连投资失败低价抛仓,股价连日走低,一时失蹄,还是气数将尽”
    “周连海去世后连续七天密不发丧,据传死因复杂,或是人为注射导致心脏衰竭。人走茶凉改朝换代,谁下的毒手”
    周氏虽已日薄西山,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连海的死讯一传出,新闻立刻占领了各大平台的版面。一条条新闻写得十分夸张却又煞有介事,豪门隐私什么的最是吸人眼球,外行看热闹,又是一场闲来无事的吃瓜群众的狂欢。
    周连海是怎么死的自是不必多说。生前坏事做的不少,自作孽不可活,周曼韵不过是加速了他的死亡而已。也不知道这对父女俩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竟然让女儿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痛下杀手。
    关梦回想起在医院与周曼韵见面的那一次,提到周连海的死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
    她对周连海似乎并不是完全冷血的。
    关梦粗略看了看有关沈氏的新闻,在很多决策上作出了错误的决策导致亏损。问题不大但是比较烦人。
    沈氏做到如今的规模多少有些尾大不掉,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起冒出来这么多事情,显然不正常,也不像柳希龄铁桶般严谨的作风。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捅出这么些个娄子来的人,恐怕全世界都只有一个了。
    “塞莉在搞什么”关梦想了想,像塞莉这种人,只有无聊二字能够解释。不图名不图利,专躲在背后放冷枪,自损一千杀敌八百也很爽。
    沈双竹道“她在警告柳希龄,适可而止,不要继续了。”
    关梦默然。即使是作为看客的她,也实在感到疲倦了。感情剪不断理还乱,一团乱麻扯了十几年,孩子都拉扯大了,再进行下去便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恩恩怨怨越积越多,最终无可阻挡地坠入新的恶性循环。
    有过甜蜜初恋,有过澎湃高潮,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剩下两人明暗对峙乐此不疲,其余看客自是去留随意。
    沈双竹轻轻吐出一口气“塞莉上次还告诉我一件事。周曼韵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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