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冯殊精力非凡、耐力更佳,十来个小时手术做完,依旧走路生风,再熬上一宿也不是问题。

    这种特殊体质体现在别处的结果,便是让夏知蔷腰疼了小两天。

    那一回,两人全程无交流,冯殊压制住她之后便没刻意换过状态,不论是方式还是力道,简单又直接,有种徘徊于忍受极限的,原始的粗暴。

    夏知蔷被人掰住下颌,自始至终没得到允许回过头去,既看不到冯殊的表情,除了末尾一声低哼外更没听他开口说过什么。

    拒绝身体形式以外任何交流的冯殊,同样没看到,夏知蔷几乎是啜泣着挨完后全程。

    她多想冯殊像之前那样抱住自己,用绵密的亲吻作安慰,捧着脸唤她知知;他红润的嘴唇总能将故作的冷淡自持尽数出卖,眼底里足以融化冰雪的温度亦然。

    昨天之前,夏知蔷以为这便是两人间以后每个日夜都会拥有的相处模式,谁知

    瞧出闺蜜的情绪不对,孟可柔问“还僵着呢”

    她默认。

    “不应该啊,舒芙蕾一样又香又软的萌妹子躺边上,冯医生能忍住不碰”孟可柔话说完,眼尖地瞄到了夏知蔷后颈处露出来的草莓印,“这不是睡过了么啧啧啧,看样子还挺激烈的怎么,你没爽到啊”

    夏知蔷拢了拢衣领,声如蚊讷“倒也不是。”

    “那委屈个什么”孟可柔不以为然,“当初是谁说来着,我对婚姻唯一的要求就是不离婚才过了半年而已,怎么全给计较上了你该不会是”

    “我没有”

    孟可柔眼一眯“这还没说完呢,你着急否认什么”

    夏知蔷强辩“反正就是没有。”

    对方了然“随便吧,反正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心在哪儿强求不了,你人老老实实待在家就行。”

    夏知蔷不答。

    她只承认,自己上赶着找冯殊提出结婚的意愿时,要求的确比现在低多了。

    时间回拨到半年前的十月。

    那天,冯殊全无准备之下被一个才见过自己两面的女人“求婚”了。短暂的意外与惊愕后,他问“为什么是我”

    夏知蔷言简意赅地说“因为你好。”

    “哪里好”

    “头脑好,工作好,人也挺好的。”见面前这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似乎对答案并不满意,她飞速扫了眼对方的脸,补充

    “长得也好。”

    眼睛几不可查地睁大,又还原,冯殊以拳掩面轻咳一声,问“为什么着急结婚”

    当时的夏知蔷25岁都没满,年轻得跟“恨嫁”一词完全不沾边,冯殊不理解是正常的。

    夏知蔷本就是脑子一热,当下根本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反问“难道你不急着结婚吗你今年都29了,家里人肯定催得狠吧”

    “都”冯殊打断她“29岁很老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夏知蔷慌兮兮地否认,对方一脸大度“没事,跟你比起来我确实不算年轻,可以理解。”

    随后他扶了扶眼镜,没着急说别的,唇角维扬,心情看起来挺不错的。

    瞧着有戏,夏知蔷试探道“冯医生,你是个什么想法呢”

    冯殊如实回答“没什么想法。虽然我已经29岁了,年纪不小,但是既没有计划这么快结婚,家里人也没催过。”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一种不怎么委婉,还有点记仇的拒绝。

    夏知蔷神色僵住,脸在瞬间涨得通红。

    令人窒息的相对无言持续了大概半分来钟,在她尴尬癌发作、当场暴毙的前一秒,冯殊这才不疾不徐地说完刚才的话

    “不过,要是遇到合适的对象,临时改变计划也不是不可以。”

    自觉峰回路转的夏知蔷心里一松,随即又暗自咬牙切齿这狗男人,一句话非要分两次说完,吊得自己不上不下的,很好玩

    扫了眼她精彩纷呈的脸色,玩得不亦乐于的冯殊强自敛住笑意,继续问

    “夏小姐,你真的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

    夏知蔷说知道“就是组成家庭,互相照顾,一起生活呗。”

    “嗯。一起生活具体是个什么意思,你也是知道的吧”

    “知道,”夏知蔷的声音越来越小,“就是吃住都在一起,然后,一起生小朋友养小朋友什么的。”

    冯殊顿了顿,神色不知是笑还是无奈。他本想再逗逗这小姑娘,问她晓不晓得“小朋友”是打哪里来的,又觉时机未到、这样会显得浮浪冒犯,便做罢了。

    反正,来日方长,他不急。

    没头没尾的,冯殊只讲了句“可不止这些啊”,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夏知蔷茫然地追问还有什么,他眼帘垂下,深深地看她

    “以后再告诉你。”

    话说到这里,冯殊也不隐瞒什么了,坦言自己马上就要出国,公派名额无法随意取消更改,出去后,起码半年不能回来,问人介不介意。

    夏知蔷想都没想,笑着说“不介意,完全不介意”

    品出些什么,冯殊的神色稍淡了点“我出国,你为什么会显得这么高兴”

    “因为”夏知蔷眼珠子一转,“你出去是为了学习嘛,学习是好事,我替你感到高兴”

    自以为逻辑天衣无缝的她没发觉,自己话里话外都是能被人一眼看穿的虚伪贤惠,显然巴不得对方在外面待上十年不回家。

    理出些头绪来,冯殊紧抿薄唇,嘴角若隐若现的那丝笑意已然消失。

    他便也没再提什么医生顾不了家、劝她三思的话了,说了,夏知蔷只怕会鼓励他直接住医院去,为工作献身。

    她早已在心里将加减乘除都算好,却偏要端着一脸糊涂的无辜,来找他要答案。

    “其实,你骨子里挺理性的。”冯殊突然说。

    夏知蔷啊了一声,没弄明白对方的意思,歪着头问“有吗”

    “嗯,”冯殊扯出个笑,“自愧不如。”

    感觉到他的意兴阑珊,夏知蔷生怕人反悔,一时有些急了,忙说“你今天不想给明确答复也可以的,我们保持联系”

    他仍不开口,她便像推销一样开始罗列自己身上拿得出手的地方“我工作时间不稳定,正好可以配合你的时间,收入嘛,还凑合。除了烘焙我中餐西餐都会做,至于家务,我想请个阿姨分担,当然,你要是介意,我可以”

    “够了。”冯殊让她打住。

    继续说下去,她嘴里指不定会蹦出“我们就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前世缘分今生再续”,或者“实在不行你先试用一段时间”之类的话。

    冯殊摘下眼镜轻捏鼻梁,又戴上,全程一言不发。

    夏知蔷等了一会儿,才听他郑重地说道“我的工作比较特殊,需要尽可能地专注,家庭的稳定至关重要,一旦结婚就不会轻易离婚。我可以保证忠诚,希望你也一样,别把婚姻当儿戏,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和感情。”

    那时的夏知蔷满口答应下来,毕竟,世上也没谁结婚是奔着离婚去的。

    至于忠诚她相信自己做得到。

    等条件谈妥,两人当天就去民政局把证给领了,进展快得近乎诡异,以至于,全程糊里糊涂、连签字都靠冯殊提醒的夏知蔷,不禁生出种到底是谁拐谁来结婚的疑问。

    之后的事,暂且略过不提。

    出国之前,冯殊留了张银行卡给夏知蔷,说是补贴家用,余额却可观到能全款买房。

    孟可柔不由感叹,闺蜜这婚结得真是值,就跟找了份年薪预付、老板还长期不在跟前晃的工作一样,简直撞大运了。

    新婚半个月就独自留守国内的夏知蔷,听了也笑,满意得不得了。

    只是如今

    “冯医生不傻,你的敷衍他一眼能看穿。既然你不准备交心,又凭什么要求他完全上心人愿意走肾就不错了,起码你不用守活寡。”孟可柔说。

    夏知蔷摇头“我真没要求他多上心。”

    孟可柔自然不信,夏知蔷却没办法多辩驳什么。难道要她说,她早知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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