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渤怒了,冲上前用嘴型比了句经典国骂。

    悠哉悠哉挂掉电话,冯殊轻描淡写地丢了句“明天还你一把新的。”遂信步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不知为什么,陈渤在这人的背影里读出了些许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味道。

    他,真的很想踢这逆子一脚。

    冯殊的心情的确没那么差了,却又多了点其他感觉。

    他刚刚得知,自己的妻子在三个月前拿到了驾照,随后便购置了小家庭名下的第一辆车,已经提回了家。

    全程悄无声息,商量都没跟冯殊商量一下。

    夏知蔷在电话里贴心地表示,雨太大了,她正好有空,可以开车来接人下班,顺便买菜做饭。

    在地下车库等了大概一刻钟,冯殊迎来了一辆又一辆他自以为夏知蔷会买的车比如奔驰c级,比如宝马3系,或是阿特兹思域这种。

    都不是。

    直到一辆绿色的,圆圆的,蠢蠢的,像乌龟一样的小车停在了冯殊面前。

    居然是他想都没想过的大众甲壳虫。

    很难想象,有人真会在那么多适宜的选择里,挑出一辆已停产、轴距短、空间小、乘坐舒适感极低而性价比更低的,活化石车型。

    它还是绿色的。

    车窗降下,夏知蔷兴奋地朝冯殊挥手,显然对爱车这次闪亮登场十分满意。

    她还大度地询问“你来开”

    冯殊径直钻进了副驾驶。

    身高182的男人,弯腰进入车厢已然十分艰难,等坐进去了,他又花了好几分钟把座椅调到极限值,才终于安放好一双长腿。

    夏知蔷见人坐稳了,深吸口气,挂挡起步不知道为什么,冯殊一坐上来,她突然有点紧张。

    紧张的结果就是,起步后的甲壳虫先是往前猛冲,转而急停,顿顿挫挫两三次,磕头一样。

    “我真的会开车。”她将车停住,无力地辩解。

    冯殊扬眉,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夏知蔷以为他要刺自己一句“你确定你学的不是挖掘机吗”,对方却松开安全带,忽然倾身靠近。

    他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包裹住她小巧的下颌,往后轻推“放松,靠在椅背上对,头不要往前伸,松弛点,方向盘不需要捏那么紧。”

    冯殊的指骨瘦削修长,掌心温热干燥,舒适的抚触与亲密的被包覆感,让夏知蔷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她想,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教练,兴许她半个月就能拿到驾照。

    夏知蔷顺利将车开出了医院地库。

    她有些开心,又有点得意,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那位几乎要睡着的男人,歪了歪头

    “我就说我会开吧”

    冯殊听到夏知蔷的话后,惺忪睡眼半睁,斜睨了难得神采飞扬的她几秒。

    嗯了一声当做回答,浅浅的笑意自冯殊嘴角向外层层荡开,疏懒随意。几天不见,他头发又长了些,毫无章法地胡乱搭在前额,好在发丝干净清爽,并不显得邋遢难看,反而有种自然蓬松又柔软的调调。

    外面还在下雨,某人的眼角眉梢却春光乍现。

    一时间,夏知蔷心跳得有些明显。将脸回正,她没一会儿忍不住再次看向冯殊“再过几个月,我就能自己上高速”

    就在这时,突然从后面蹿上来的一辆suv,几乎要跟甲壳虫擦碰上。夏知蔷大叫着踩刹车,睡意全无的冯殊连忙按住她准备狂打方向盘的手

    “别慌”

    接下去的十来分钟,夏知蔷车开得极认真,因为冯殊既不看她,也不跟她讲话。他双手环胸,皱着眉盯住路况,三不五时指导一下,面色冷硬,比驾校教练还要吓人。

    直到夏知蔷电话响了。

    当时正好在等红灯,夏知蔷接起来喊了声“爸”

    夏胜利大着嗓门在那头应了一声,说“你打我电话了刚没接到,才做完理疗出来。”

    退出通话界面,夏知蔷点开呼出记录看了眼,很确定“我没打电话啊。”

    夏胜利强辩“你明明打了嘛。”

    “我真没有”

    忽地福至心灵,夏知蔷会过意来这小老头应该是想她了,又不好意思主动打电话来,找借口呢。

    她赶紧背锅,说确实是自己错拨了电话出去,又问“您去做理疗了老毛病犯了啊”

    夏胜利原本是个厨师,后来自立门户开饭店,在餐饮业鼎盛那几年积累了一点养老钱,勉强算事业有成,可也落下了一身毛病,就比如长期挥铲、过度劳累造成的肩周炎。

    加之他闲下来后沉迷搓麻,症况日益严重。

    听出夏知蔷有些急了,夏胜利忙说没多大事,好像刚才主动提到这茬儿的不是自己。

    女儿养得贴心,他语气变得轻快了很多“小冯回来了没有”

    “回了,在我边上呢。”

    “那好,抽空让他给我瞧瞧这老毛病。咱们广云比不上南江,医生水平不够,看了几次都没见好。”

    夏知蔷说“让他看个什么。什么时候来南江,我直接带您去他们医院找个专家。”

    “用不着这么麻烦。小冯不是去德国学骨科了嘛,他都读到博士了,跟专家也差不多,找他就行。”

    “什么德国骨科,冯殊在脑外科,专给人治脑子的。”夏知蔷一板一眼纠正,自始至终没觉得哪里不对。

    这时,红绿灯跳了。她还要再讲,右边伸过来一只手,不由分说将手机接了过去。

    比了个“专心开车”的手势,冯殊对着听筒开口“爸,是我。能详细说说您的病情么嗯,我在心外科,但是其他方面多少了解一些。”

    终于想起来丈夫在哪个科室,夏知蔷难堪地缩了缩脖子。

    直到车都要开进地库了,那边才打挂了电话。她有种感觉,夏胜利跟医生女婿说话时,比对着自家女儿还自在。

    “我爸都跟你说什么了”夏知蔷心情愉悦。

    冯殊概括了下“看病,结婚。”

    她一脸茫然“什么结婚谁要结婚”

    “你爸。”冯殊眼神深深的,“他准备跟你叶青阿姨领证,下个月要在广云请客吃饭,叫我们回去。”

    冯殊讲这段话时,夏知蔷正在停车。

    她一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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