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照片角落里看见一块钥匙扣的话。

    钥匙扣是一个用线勾出来的小太阳,谌煦自己做的,然后硬要挂在司邺的钥匙上,司邺倒也没有嫌幼稚,任由他挂上,不过司邺用得上钥匙的时候很少,这个小太阳除了司邺估计也就江秘书见到过。

    司邺一大清早去了向修和家里,还给向修和做了粥,一直陪着他。

    如果没有在年会的后台看见向修和眼底的情意,谌煦大概真的不会多想,只会当向修和是不小心把那个小太阳拍进去的。

    他嗤笑一声,揉了一把自己的黑发,人家两情相悦,他这个合法伴侣倒弄得像个小三一样。

    谌岳是个乌鸦嘴吗说的话应验得这么快。

    “先生,不能开进去了。”出租车司机将车停在别墅外,转头对谌煦说。

    “我在这里下。”谌煦用手机付了钱下车。

    回到家里,钟叔告诉他司邺还没有回来,司婉萍看见回来瞥了他一眼,“司邺呢”

    “不知道。”谌煦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想搭理司婉萍,回了一句后便径直往楼上走去。

    “什么态度,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司婉萍阴阳怪气的对着谌煦的背影骂骂咧咧,她拿出手机给司邺打了个电话,不过没打通。

    “一个个都不在家,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谌煦将画架搬到露台上,将之前接的商稿画完。

    管霜给他发来消息问他年后有没有空。

    谌煦暂时没定,不急的话,我过两天给你答复。

    霜姐行。

    谌煦准备和司邺摊牌,他不是喜欢拖拖拉拉的人,既不喜欢当替身,也不喜欢当所谓真爱之间的小三,虽然从法律层面上来说,向修和才是那个小三。

    他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输不起的呢,白捡的一条命没有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如果摊牌结果不理想,他也不打算要司邺的钱,谌家肯定是不会管他的,以后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多接点活儿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虽然理智上能够冷静的安排好一切,但他还是低估了情感上的痛苦,他捂住胸口,有一种被摁进深水里,浮不起来的感觉,痛得他心脏都快要炸裂。

    他拿笔的手在发抖,萧瑟的寒风刮得他的脸生疼,这样的情况下他也画不出什么,谌煦将画废的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收了画架,谌煦走进琴房关上门打了个两个小时的架子鼓,浑身热汗流淌,额前的碎发随着他激烈的动作,在空中甩出一串水珠,即便是汗涔涔的模样,他看着也一点儿都不邋遢,反倒是美丽又迷人,漆黑的眼瞳亮得惊人。

    发泄完后,谌煦的面颊泛着红意,像是刚剥开的水蜜桃,又鲜又嫩,令人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口。

    走进浴室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谌煦下楼去吃完饭,司婉萍她们已经吃过了,谌煦让厨房随便给他煮一碗面,然而厨房里没有随便的东西,一碗面也是精心制作的,面条是纯手工现做,汤底是浓郁的豚骨汤,配上溏心蛋和叉烧再点缀上一些豆芽和玉米。

    面条爽滑浓郁的口感让谌煦连汤都喝了,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家里煮的面这么好吃。

    他想了想意识到他以前很少自己点菜,一般是端上来什么吃什么。

    运动一番,又洗了个澡,还饱餐了一顿,谌煦在花园里溜达了一圈,堆了一个小雪人顺便发了个朋友圈。

    榛果煦哥你这个不行,你看我刚才发的朋友圈。

    谌煦往下一滑,唐榛也堆了雪人,是自己这个小雪人的四五倍大小。他在唐榛的朋友圈下留言厉害。

    唐榛立马回复他我喜欢大的,嘿嘿。

    我感觉有车轮从我脸上碾压过去。

    谌煦看见祝尧原的回复才意识到唐榛在开车,轻笑一声,他裹紧自己的围巾,将手机揣进兜里,往屋子里走去。

    虽然心情不好,但谌煦也很惜命,不至于作死把自己虐感冒。

    他在床上躺到十点钟,司邺给他发了消息让他早点睡觉,他和朋友一起吃饭,会晚点回来。

    谌煦抚过手机屏幕,盯着“朋友”两个字看了一会儿。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朋友”

    他苦笑一声,没有回复司邺,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关上灯睡觉。

    本以为自己满腹心事会睡不着,没想到他低估了自己的生物钟,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司邺到底是几点回来的,又回没回来过,谌煦一概不知。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大概四五岁左右,发高烧被送去了医院。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外面有人在吵架。

    “你们要是不愿意照顾小煦,就直接告诉我,我难道会强求你们吗”中气十足的老爷子的声音,是爷爷。

    谌岳低垂着头,狡辩道“不是的,爸我们没有,这次只是意外,我们一直把小煦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小昊有的小煦也有,我们什么时候亏待过他啊。”

    “哼,要是再晚点,小煦哪儿还有命在,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们,以后小煦还是我亲自带。”老爷子冷哼一声,重重的杵了一下拐杖。

    “爸你知道家里现在都在传谌煦是您的私生子吗您这么偏心他,难不成是坐实了这件事我们不过是一时的大意,您这样做置我们于何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小煦,以后我们出去还怎么做人。”谌岳口不择言,直把老爷子气得胸口疼。

    “你们记着,不管他是什么来历,他都是我谌钦赋的孙子”谌老爷子指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谌煦,目光坚定的说道。

    谌煦睁开眼睛,摸了摸眼角,有点湿润,他望着天花板心头莫名的酸楚。

    他大概猜到了爷爷为什么会疏远他,对他那么冷漠。

    因为爷爷对他太好,谌家上下都在传他是爷爷的私生子,爷爷不想他在这种流言蜚语中长大,不想他受到伤害,所以才故意疏远他,换掉了当初嚼舌根的那群人,他不是不爱自己,而是太爱自己。

    可惜他过了这么多年才明白这件事,爷爷在世的那几年他也不亲近他。

    整理好心头的情绪,谌煦摸了摸枕边,不知道是司邺起得太早,还是根本没有回来睡过,总之旁边一片冰凉。

    他起床去洗了个澡,换上衣服下楼去吃饭,今天他约了蔡律师谈遗产的事情。

    司邺昨天被莫航拉着喝酒,回来后已经是后半夜,怕吵到谌煦就没有回卧房,随便找了间客房睡下。

    宿醉之后头疼得要命,司邺一边在心里骂着莫航,一边进浴室去洗澡。

    钟叔给他送了早餐上来,司邺回房一看,他家小朋友居然不在。

    “小煦呢”

    “煦少爷一早就出去了。”钟叔心说这两人怎么不是你找我,就是我找你。

    司邺以为谌煦是约了朋友出去玩,暗自说了一句小没良心。

    一天一夜没见了,竟然一点儿都不想自己。可转念一想,谌煦今年才十九岁,还是个小朋友,玩心重也很正常,就算是上一世,谌煦也才二十二岁。

    吃过早饭,已经快十一点,莫航给司邺打来电话,问他之前借给他的那本书找到没有。

    “早就给你找到了,一本书这么在意,里面藏了什么”司邺随手从书架上拿下莫航很久以前借给他的书,随手翻了一下,实在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值得莫航这么惦记。

    “里面藏了很多老师”莫航意味深长的笑道。

    司邺嫌弃的挑了挑眉,将书合上,“你做个人吧。”

    “哎呀,你这个性冷淡不懂其中的快乐。”莫航坐在餐桌上吃着东西,一如既往的怼着司邺,然而他忘记了,现在的司邺已经不是曾经的司邺,现在的司邺是已婚人士。

    “我应该比你懂,好歹我是已婚人士。”莫航居然从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司邺口中听出了几分炫耀的意思,当真怀疑今天会不会下红雨。

    “艹你这个禽兽,小煦煦还是个孩子啊”莫航叉子一放,只想求司邺赶紧做个人。

    司邺勾起唇角,舔去唇角的咖啡渍,“不小了,都可以当爸爸了。”

    莫航惊得手中的叉子掉在了地上,发自肺腑的喊道“沃日司邺你这个变态你居然让小男孩儿怀孕了”

    司邺“”

    “我劝你少看点小说。”

    作为开娱乐公司的老板,莫航看过很多本子,各种匪夷所思的故事,包括男男生子,动物成精,其中有一个故事他记忆深刻,故事里的受是翻车鱼成精,而且鬼知道一条雄性翻车鱼是怎么变异,能够像雌性一样生子,一次产卵三亿枚,然后受和攻毫无逻辑的生了一海洋的孩子,虽然存活率并不高,但也有三十个孩子存活下来。

    这个故事雷得莫航很想拍板让拍摄,最后还是他的秘书兢兢业业的阻止了他脑子发热,再有钱也不是这样造的。

    莫航说一会儿上门去拿他的书,顺便给司邺送他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其中包括他妹妹莫瑶照例每年送给司邺的礼物,司邺原本以为自己结婚了,莫瑶会气得不理他,没想到莫瑶还是送了他礼物,还没忘谌煦的份儿。

    和莫航说好时间,司邺挂了电话,随手将书放到桌子上,大概没放稳书从桌面掉到了地上,他弯腰去捡,拿起来拍了拍灰尘,一张照片从书里滑了出来,他捡起来一看,竟然是向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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