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公子焕然一新,眉目盈着欢喜,跑了来。他看也没看生烟翠,见怪不怪地,人伏在门缝里唤“茉莉,我给你带了甜糖,要吃伐”

    屋里静悄悄的。

    鹤公子又来到窗外,柔声细语地说“我带了酒,你定是要喝得了。”

    白茉莉推开窗子,问“什么酒”

    “你尝尝”

    白茉莉接过那酒盏,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腥苦味儿,上了当。

    鹤公子赶忙哄劝“你先喝药,我这就给你倒酒。”

    然而白茉莉饮了药,自觉浑身难受,几欲呕。生烟翠点住她周身的几大穴道,曲起手指,在她额间一弹,瞬间便把她弹了个后倒。

    “把她抬回床上。”

    鹤公子扶住白茉莉,熟练地将她手搭在自己肩头,一手揽她的腰肢,一小步、一小步走得又稳又慢。

    生烟翠大步流星走至床榻前,一回头,叠一起的两人还停在门前磨蹭,不由催促道“这么慢”

    鹤公子的脸颊飞上绯色,道“我怕吵醒她。”

    生烟翠不高兴“你是在质疑我点穴的功夫”

    鹤公子唯有实话实说,喏喏道“你且稍等,我力气小。”

    “要帮手吗”

    这次到是回答挺快“不必。”

    一晴天白日,外加一个夜,生烟翠起罢收针,长出一口气,将白茉莉的手腕妥贴地放回锦被中。卯时一刻,正是灰雾蒙蒙的不明天色。他开了门,发觉鹤公子竟还守在屋外。

    鹤公子披着一身潮湿的水汽,连熬了两个晚上不眠,神情罕见的有些憔悴和狼狈。

    生烟翠问“不睡”

    他笑不出来,简短道“睡不着。”

    生烟翠叩了叩心,意有所指“你这是坏了”

    鹤公子说“好好地。”

    生烟翠说“那就是脑子不清醒。”

    眼见生烟翠并不主动告知,鹤公子便是问“茉莉如何了”

    “只等她安然醒来,眼睛再无恙。”

    “那她的内力”

    生烟翠严肃地说“这个比较麻烦。需要查明是何种蛊虫,才能对症下药。”

    鹤公子默默听着,神色也严峻了几分。

    那日焦家大火,半片宅院都烧作了断垣废墟,此后一个雨夜,更是猝不及防间,焦家满门被屠。有目击者只称凶手人多,但具体指向何门何派,却分辨不清了。鉴于事发在锁城九日,早言“生死有命”,无人再管,现下也便就这么列为悬案,不了了之了。

    有关焦家的线索,断个彻底。但起火前,飞贼曾盗窃过焦家的解药库,或许可以顺着飞贼的情况,再查上一查。

    生烟翠倦乏,打着呵欠告辞。

    鹤公子无言地目送他离去,继而不动作,只谨慎地左右望了望,才进入屋内,轻轻掩上了门。

    白茉莉正安然熟睡,鹤公子趴在了床榻旁,细细看她。他瞧了片刻,学着先前生烟翠的动作,曲起食指,在白茉莉的额间极轻地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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