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国界医生sfaro 一人称

    我很害怕听到飞机声,这是在我抵达也门之后才出现的病。

    很奇怪,三个月以前,我还在永川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急诊轮转,在窗明几净的急诊部大楼里和小美分享同一间办公室,时间被半对半分成“致命且紧急”与“紧急但不致命”。曾教授对我说,朝夕,你前途无量,你和裴之都是。虽然我现在七十多岁了,但是从没见过比你们俩做分离缝合更干脆利落的学生。我指出,他举的两个例子都是身为外科医生必须掌握的最基本技能,我们只是比其他人更有耐心重复。他饶有深意地看着我,说,林医生,这就是之所以你比他们优秀。你总是在学习和反思。

    无国界医生的聘书发到永川一院时所有人都震惊过分。一连几天,我在食堂的哪个座位坐下,哪里就蔓延出一阵迷之安静。有好事者去找曾教授,不怀好意地问他,两个得意门生都跑了,永川一院还有谁能继承他的衣钵。陆志浩转述的时候义愤填膺,他说那个人明显是老院长的狗腿,没想到居然这么沉不住气。裴之倒是还淡定。他微微侧头听我们的聊天,只在最后总述一句“只要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来到也门是为了做什么呢读书跳了四级,永川大学医学院八年连读,规培结束也不过24岁,留在国内应当有机会在奔四的时候冲击一下“永川一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却令人大跌眼镜地在28岁跑去做了无国界医生,第一年签的就是令人心惊胆寒的十二个月合同。我和裴之不是永川一院第一批进sf的。解然师兄也去过阿富汗,但他是麻醉师,大多麻醉师都选择参与三个月的项目。

    我听见有人在哭,隔着简陋的诊所木板墙,墙缝里钻进丝溜溜滑腻的风。我凝神静听,辨认出那是白天与我共同处理伤口的护士,她是马耳他人,华裔,讲一口流利法语。

    嘤嘤呜呜转变为细微抽泣,最终完全听不见了。我长出一口气,放下枕边已经抓起的衣服,重新缩回薄毯里。

    医院没有给宿舍装窗帘的资金,月光从炮火掩埋的废墟上攀过来,携着隐隐约约的硝烟。在也门待得久了,失眠听风都仿佛夜闻鬼哭。我们不在乎他们来自何处,在这间医院里,任何人只要放下刀枪,就可以获得拯救。

    我上次上网是两天前,靠在裴之的肩头,翻墙看国内门户网站的头条新闻无国界医生在也门接生无数未来刽子手,是关于批判sf行医立场的。我粗略扫过一眼,作者洋洋洒洒用几千字叙述也门部落与政府间的战乱形势,又指责中国的优秀医生不应放弃国人得病就医的机会、反而转向非洲“作秀”。

    裴之的手指不动声色地向左一滑返回首页,以让我眼花缭乱地打开了一篇日本和果子测评推荐。“喏,”他修长的手指点开一张白白胖胖的团子大图,“你想吃这个吗,以后我们去吃。”

    我默默握住他的手,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里医疗环境太恶劣,裴医生只能穿着白大衣在帐篷里给病人开刀,衣服下摆还沾着也门孩子的血迹。

    “裴之,”我轻声说,像兔子竖起耳朵般,听到远处有飞机俯冲而过,“我们做的是正确的事吗”

    他说“是。”

    于是我知道他和我同样疲惫。

    再之后,轰炸就来了。

    病历上的姓名栏里填的都是onday thursday friday,用以指代这座医院新降生的孩子。非洲人的名字需要包含他们一生的经历和走过的路,通常都由父亲赠送。但干枯消瘦的孕妇拖着瘸腿的孩子来到这里,裴之去查看小孩腿上的伤,我和安妮齐心协力把即将临盆的孕妇搬到床上。

    裴之教过我一点闪米特语,虽然他今天早上去了几公里外的一个村庄行医。把新生儿抱到产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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