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锅粥煮完,搬到摊子那边的累活当然轮不到齐文遥来做。齐文遥又成了闲人,叹叹气,跟着那锅粥一起走到摊子那边去,想跟符弈辰求求情。

    至少解释一下,别连累刚才那个小伙子嘛。

    “奕辰,”齐文遥叫了一声。

    叫王爷的人多了去了,叫奕辰的人就他一个。

    符弈辰回过头,可是没像平时那样主动靠近他。

    齐文遥看到符弈辰手上的脏痕,讶然,“这是”

    “小孩子不懂事。”符弈辰说。

    齐文遥看了不远处在舔碗的小孩子,明白了。

    方才施粥,符弈辰迎来了好几个小孩子。小孩子不懂什么是王爷,就懂得自己饿得不行没法忍了,用脏兮兮的小手拼命往前伸。粥还烫着,符弈辰不会任由小孩子被烫伤,得抓住小手好好劝。不光衣服脏了,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唉,情有可原。”齐文遥主动帮符弈辰拍一拍袖子上的污泥。

    符弈辰皱眉,“无事献殷勤。”

    “”齐文遥哼了一声,“有事。让我干点别的。“

    “回马车待着。”

    “除了这个。”

    “去喂粥。”符弈辰真的给他分了一个活,“那边。”

    齐文遥看过去,看到一个妇人在吹粥喂孩子。

    那边有个被围起来的小圈,是不便行动的病人、老人和带着女人的孩子呆的地方。他们不用自己领粥也不怕别人来抢,但有时候连自己都顾不好。比如符弈辰指的妇人,有两个孩子等着吃,一个接一个喊饿正哭得稀里哗啦。

    做保姆也比闲着强。齐文遥走过去帮忙,帮完了又给旁边的老大爷用扇子扇凉白粥。

    他一个接一个地帮,得了不少感谢。

    “多谢公子。”有的人甚至哭了,“大、大恩大德”

    哭着哭着,把自己给呛到了。

    齐文遥无奈,“慢着点。”

    “你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忽而发话,“潇公子”

    白发老者算是半个病人,腿瘸了,不妨碍吃粥,来时不情不愿嚷嚷非要知府亲自请过来才消停。大概是觉得自己没问题,白发老者远离这些老弱病残,坐在一边吃,吃完了就像齐文遥那样给别人帮忙。

    白发老者在的地方,齐文遥不会过去,去别处照顾有需要的人。白发老者同样如此,一直到某人喊疼要看大夫才折回来,与齐文遥打了个照面。

    一打照面,白发老者懵了,叫出秦洛潇的名号。

    齐文遥笑容僵在了脸上。

    “是你吧”白发老者倒是自顾自开心上了,“潇公子我终于见到你了”

    齐文遥回过神,退后两步避开白发老者的碰触,“我不是潇公子,你认错人了。”

    “是吗”白发老者再三打量他。

    齐文遥指了指自己的眼边,“潇公子这里有痣,我没有。”

    白发老者瞧了一瞧,反而更肯定了,“有痣啊只是浅了一些。”

    齐文遥那叫一个来气,“这不是痣,是”

    他没法解释。印子是原身长期点痣留下来的,浅浅淡淡,可以说是痣也可以说不是。

    “潇公子,大家都懂得你行善不留名。”白发老者语重心长说,“你不认,没事。我们心里明白自己受了谁的恩,日后会天天为你祈福的。”

    旁边的人附和“是啊,潇公子心肠太好了。”“原来这就是潇公子啊”“我们一辈子都会记着你的。”

    齐文遥很不是滋味。

    他昨夜几乎没睡,随着符弈辰坐马车忍了一路颠簸来这里救灾,想尽办法给灾民们帮忙,方才被小孩子吐了一身也没有半句怨言。

    这么多辛苦,换来的是有口难辩的尴尬

    齐文遥不愿意留名,更不愿意被当成秦洛潇。

    符弈辰这么做就罢了,为什么别的人也要指着他叫“潇公子”

    齐文遥气到了极点,什么话也不想说了。他收起了笑,没有回应那些人的称赞与感谢,感觉心头的苦涩蔓延到了全身,几乎抽尽了浑身的气力。

    他木然转回身,拖着脚步一点点往马车的方向前行,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上的马车,什么时候坐回了来时的位置。

    外头忽然下起了大雨。

    齐文遥听到雷声,从马车的小窗往外瞧了一眼。豆大的雨点落到未干的地面,泥水飞溅,处处狼狈。他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身上肯定也沾了泥巴,低头瞧瞧,这才发现腰间少了一样东西。

    他一下子惊醒了。

    符弈辰送的那一块“潇”字玉佩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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