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木格子窗外透进第一缕阳光。

    鸟儿叽叽喳喳, 谈不上悦耳, 甚至还有几分扰人。

    “叮铃”

    权陶双眼闭着, 阖上的眼皮颤动了两下, 他把怀里的人用力一拢, 嘟囔道“大清早的,烦不烦”他起床气很大。

    从旌已经醒了。

    他把权陶轻轻推开,低声说“我早上有戏, 一会你吃完早饭就回南城吧。”

    权陶睡意朦胧, “唔”了一声, 正要拽他,怀里就被塞了个枕头。

    他抱着枕头捏了捏,皱起的眉宇间慢慢舒展开, 嘴角挂着几分稚气的浅笑,又睡过去了。

    从旌摇了摇头,到卫生间洗漱。

    从镜子里瞥到脖子上那一串青紫, 当即脸黑了黑,后悔昨晚下手太轻了,才让权陶没得到教训。

    他将原本准备要穿的衣服放了回去, 重新找了一件连帽卫衣。

    把自己收拾得差不多,从旌才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小何。从旌侧过身, 让他先进来。

    “从哥, 权少走了吗”小何往虚掩着的卧室门看了看。从旌面色淡然, 看了他一眼, “你也知道他来的事”

    小何心虚地别开脸“呵呵。”

    从旌挑眉,语气凉凉的,敲打了小何一番“你是我的助理,不是权陶的助理。我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从旌不喜欢身边人打着为他好的幌子瞎折腾。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其他人参与进来,只会让他感到疲惫,还有止不住的厌烦。

    小何一愣。从旌平时不太爱笑,但他脾气不坏。对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十分体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从旌如此严肃。

    他呐呐道“知道了,从哥。”

    响鼓不用重锤。从旌说完,也没继续抓着这件事不放,而是接过小何手里的早餐,跟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到了八点半,你让人送吃的到我的房间。嗯,油条就算了,他不吃油条。”

    他们住的民宿每天早点必有油条。

    他记得权陶似乎不喜欢油炸类的食物。

    小何笑着应了。心里却在想,看来从哥和权少的感情挺顺利的,两人交往快两个月了,已经超出权少以前恋爱的时限。

    只可惜,权少手里没有适合从哥的资源。

    他在做从旌助理之前,也给其他艺人当过助理。

    所以,在小何心里,艺人谈恋爱时,一方给另一方资源是天经地义的事。没看那么多艺人做人小三小四小五,或者跟其他艺人做剧组夫妻的吗不都是打着资源置换的想法啊。

    他隐约察觉出从旌和他以前跟过的艺人不一样,所以这种想法没有跟从旌提起过。

    一是从旌从武替走到台前才三个来月。二是,小何看不懂从旌的心思。

    他们做明星助理的,首先得练就察言观色的本事。必须摸准自家艺人的想法,别惹艺人不高兴。否则出了事,助理就是背锅的临时工。

    权陶一觉睡到大天亮。

    还是座机响了好几次,他才懒洋洋地睁开眼。

    他上半身没穿衣服,睁开眼第一时间就往空荡荡的另一边看了下,眉头轻拧。

    这种水融,缠绵恩爱后,对方却早早离开的感觉,实在太差劲了。权陶心里不高兴,脸上就带了出来,他哼了两声,换了个姿势。

    双手枕在脑后,再次陷入纠结。

    因为,在干了回来后,他居然愈发想念从旌了。

    跟中了蛊一样。

    权陶躺了一会儿,服务员将早餐送到屋子里。蒸饺、云吞加豆浆,卖相不错。权陶端起豆浆,喝了一口,涩中带甜。突然,他想到什么,嘴角弯了弯。

    拿出手机,对着餐桌“咔咔”两声,发了一条新的朋友圈。

    权史上最帅爱情的味道图片

    发完朋友圈五分钟后。

    寥寥落落的点赞,清一色的“”

    婺圆圆你越来越恶心了呕吐

    权陶挑眉,给她回道嫉妒使人丑陋,看在你没有爱情滋润的份上,本少爷大度的原谅你吐酸水的行为。

    婺圆圆

    权陶秀完恩爱,才慢慢用餐。吃完早饭后,直接到拍摄点探班。

    他让小何给整个剧组的人带了下午茶,等从旌这一场戏拍完,他一点也不遮掩走到从旌身旁,侧身跟他咬耳朵。

    从旌瞧见他眉梢的得意,就知道权陶在想什么。

    有些无奈,但心底又窜起一股隐秘的暗喜。

    “你给我过来。”从旌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下午就回南城吗”

    权陶不乐意了。“你老赶我回南城做什么我来探班,又没有影响你拍摄,难道,你真对那小子有好感”

    从旌无语“不是跟你说过了,昨天拍打戏,大家多多少少受了点伤,到我屋里擦药酒吗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

    权陶别开脸,酸溜溜道“擦个药酒而已,回自己房间不行就算人多,也不好。影响不好。”

    从旌“”

    他觉得没有什么比权陶光明正大进他房间更影响不好的事了。

    “在嘉灵山还有大半个月,你难道成天呆这儿公司不忙吗”权陶耍起无赖来,从旌真的拿他没办法。偶尔他也会想,他到底为什么容忍权陶呢

    权陶就是他最不喜欢的二世祖。

    沉迷享乐,不务正业,成天吊儿郎当,公司完全扔给下面的人。

    他比别的纨绔子弟好一点的地方便是,好歹不仗势欺人。玩就玩了,还讲究个你情我愿。

    不,也不全是。

    本质上还是坏胚子。

    想到这儿,从旌脸色发青。

    他还没忘记权陶故意算计他的事,没脸没皮,挺能折腾。

    权陶捏着他修长的手指,懒洋洋道“还好吧,有吴森在呢,该我处理的,我都处理好了才来找你的。”

    他对自己的手又揉又捏,时不时用那一双狭长深情的眼眸看着他。让从旌有种光溜溜没穿衣服的感觉,好似在大庭广众下被调戏了。

    他正要警告他,让权陶眼神克制一点。

    就见权陶喉结翻滚着,突然凑到他耳边,牙齿轻咬了一下耳垂,说道“你什么时候收工啊。”

    从旌心坎一颤,猛地抬头,把他推远些“做什么。”

    权陶挑眉,唇瓣微微翘起一个弧度“还能做什么”

    “你先回南城。”从旌定定地看着他一分钟,严肃脸。

    “不回。”

    “你跑大老远,就是想跟我来一发是不是再来一次,你满足了,就走了”从旌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权陶眼中的旖旎瞬间消失殆尽,化为冰焰,咬牙问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当他是什么人,只有兽欲的动物吗

    权陶心里哇凉哇凉的。

    他心中愤然,那股火气登时蹿得老高老高。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在从旌面前受罪呢左右他不会领情,还会把他往龌龊里想。

    若真是金钱交易,他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结难受了

    爱情,就是狗东西

    权陶恨恨地想。

    从旌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只是生活给他的傲骨让他难以低下头颅道歉,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就听到导演喊“从旌,下一场是风波崖的坠崖戏,你先顺一顺台词。”

    他顿了顿,“好。”

    从旌看了低垂着眼睑的权陶一眼,沉默片刻,留下一句“我先拍戏去了。爱留就留,不管你了。”

    权陶冷笑了两声,别开脸。

    呵呵,他稀罕

    之前怎么非得让他走呢不就是怕他在这儿,影响他跟别人借戏谈情吗

    他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从旌是跟别人不一样,但他绝对不是最独特的那一枝,他做什么非得喜欢他是活得太滋润,所以犯贱吗想要他喜欢的人多了去了。

    他只要招招手,各式各样的帅哥,都会尖叫着冲他扑过来。

    权陶眸色几转。

    变了又变。

    最后憋屈的发现,他还真踏马的犯贱。

    从旌绝对是他游戏人生的报应。他明明气得不得了,恨不得扭断从旌的脖子,恨不得立马将他从片场逮回去,但这念头刚生出来不到十秒,就化为一缕青烟了。

    小何见两人和平不到十分钟,又开始闹崩。

    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

    想在中间缓和下气氛吧,一对上两张相似的臭脸,想说的话就哽塞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得,他还是别去做小情侣耍花枪的炮灰了。

    从旌心绪不宁,后面一场戏老是进入不了状态。

    在第6次ng后。

    “抱歉,导演,我今天的状态不大好。”他眼神真挚,满怀歉意。导演目光飘到一言不发的权陶身上,沉思了一会,说道“那你今天早点回去,好好休息。”

    “先拍其他人的。”

    从旌在戏服外套了一件外套,往权陶身边路过,叹了一口气“走吧,回去后我们谈一谈。”

    权陶挑眉,慢吞吞站起身,慢吞吞跟在从旌身后。

    小何带着包要跟上前,被贾俊德及时拦住了“你跟上去找骂啊”

    小何一听,也对。这两人显然要大吵特吵的,他一个小小助理夹在中间,万一两边不讨好咋办。不如跟贾哥一样,坐等结果。

    然而,他们设想的吵架并没有发生。

    权陶老老实实跟在从旌屁股后面,只面上十分不羁,动不动冷哼一声寻找存在感。

    两人刚走进房间,从旌就把自己的行李箱拖了出去。权陶目瞪口呆,结巴道“干干嘛”不会是被他激得,戏都不拍了吧。

    从旌头也没抬,将几件厚衣服塞到行李箱。

    拉链拉上,手一推,箱子顺着滚轮滑到权陶面前“一会回去时,把我的衣服也带回去。”嘉灵山这边拍完,他们就要往南边走。越往南,温度越高,这些厚衣服就用不着了。

    这是从旌式退让。

    权陶当即挑眉“我们还在吵架呢,你就想我做搬运工”

    从旌沉默了一下,突然道歉“对不起,我没有那样想你。但每次见面,都是在床上,你不觉得咱们这样的关系,太奇怪了吗”

    权陶当即反驳“确定关系后你一直在剧组拍戏,我们才见了几次。隔上十天半个月见一回,我当然想跟你做。就算没见到人时,我也想得不得了,梦里都在想如何艹你。”

    成年情侣,想跟对方腻在一块有错吗他怎么就没发现哪儿奇怪了呢。

    “我要是不想跟你睡,你才该担心。”担心他是不是偷吃了才对。他急不可耐不就证明了他真的改好了,为他守身如玉吗

    权陶说的完全是心里话。

    但从旌被他这粗鲁浪荡的言词震得满脸通红。

    “权陶”他握紧拳,就往权陶腹部给了一下,“反正你一会儿就回南城去。”

    权陶顺势一倒,跌坐在沙发上。也将从旌给拖了下去。从旌坐在他大腿上,正要动手再给他一拳,就被权陶先发制人,将他一只手制在背后。

    另一只手迅速掰正他身体,让从旌跨坐在自己腿上。

    从旌“”

    他扭了两下,“放手,信不信我揍你。”

    权陶眯起眼,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继续动,我怕算我输。”他真是魔怔了,想着让步,拼了老命去想什么是爱情。

    做什么想那么多。

    爱情是什么很重要吗他只知道,看见从旌,他便心情好。跟他在一块做任何事,他都觉得很开心,馋身子怎么了不喜欢他会馋吗

    再说,从旌不是也很开心吗。他就是脸皮薄,放不开而已。

    权陶一想通,看着从旌的眼神就越来越危险。

    从旌眼神一凛,对上熟悉的暗光,他伸手抵在权陶胸口,赶紧道“你说想跟我认真交往,你就是这样认真的”

    权陶一顿,眸色闪了闪“哪里不认真”他很认真的在讨好他,在床上。

    “哪里也不认真。你看你自己,又想把我往床上拽你脑子里就没别的事吗嘴上说着恋爱,实际上把我当炮友”从旌要被他逼疯了,咬着牙说道。

    权陶定定地看着他很久。

    猛地把从旌的头拉下来,凶狠地咬住他的唇瓣,重重碾磨

    “我一直很认真,是你没把我的认真当真。”权陶舔着他的下唇,哑声说道,“是你在心里把我当成炮友,而不是男朋友。”

    “现在,我就来履行炮友的职责了。”

    “你放屁”从旌的怒骂声又被堵了回去。

    强势炽烈的吻带着排山倒海的热情向他袭来,从旌起初还挣扎着打他,两人从沙发滚到地板上。不管他怎么推搡,权陶都死死搂着他,一副“你爱打打,反正不我不放”的样子。

    嘴巴跟章鱼吸盘似的,粘在他嘴上,两人的呼吸声在同一时间同步了

    从旌渐渐迷糊,推拒着他的手渐渐绕到权陶脖颈后面。

    权陶离开他被吸吮得红肿的唇,从旌双眼迷蒙,下意识嘟嘴追了上前。

    权陶本就想他想得不行,眼中暗光闪闪灭灭的,低头又亲了上去。

    权陶当天没能离开。

    两人身体力行地演绎了什么叫做成年人的吵架,从沙发到地板上,再一路贴身打到浴室。

    从旌累得没力气讲话。浑身上下被不要脸的权陶咬得青紫一片,尤其是脖子和胸膛上,战况惨烈。

    权陶把从旌抱回到床上,侧身躺在他旁边。

    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他的肩胛骨,一脸餍足“现在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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