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陶挂断电话, 反复琢磨阚渊呈的态度,他满头雾水啊。老阚到底啥意见, 倒是给一个啊。

    听他叨叨那么久,居然只说了两句话

    两句都是骂他的。

    突然, 他灵光一闪,终于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好吧,他坏了兄弟的好事。

    是他的罪过。

    想到这儿,权陶瞬间从纠结中挣脱出来,脑子登时轻松了不少, 竟然还暗爽在心。

    难得给阚渊呈添堵啊。

    嘿, 阚渊呈还没法顺着电话线来打他

    爽就一个字

    权陶脑补了一番阚渊呈黑脸的表情, 奇异地,睡着了。

    翌日。

    权陶先到自家公司。他将公司搬到文化创意园不久, 内部问题还没肃清, 旗下男团、女团更是一片混乱, 这阵子正忙着。

    “权总, 最近有一个团体代言找上iken”

    “许之维在节目上的排名不错,有杂志内页找上她, 不过只是二线刊。”

    “还有,蓝藻直播的老总约您见面”

    特助捧着一大摞资料, 嘴皮溜翻,一大堆工作砸向权陶, 他被砸得一脸懵, 总觉得人生昏暗, 没有希望啊。

    他头疼的捏着鼻梁。

    这么忙,他到底图什么啊

    反正他有钱,不上班也能挥霍一辈子。

    其实,他没必要这么努力吧

    权陶心里打起退堂鼓来。

    随后又想到什么,赶紧将退缩的念头逼了回去。

    吴森将大部分工作汇报完,就见老总开始神游天外了,表情十分凝重,他顿了顿,叫道“权总,你认为我的安排可以吗”

    权陶一愣,回过神“啊哦,照你说的来。”

    吴森觉得他大概率没听清。

    但跟着这位大少久了,他也知道对方的尿性。不干活才是常态,像前阵子那样打了鸡血才不正常。

    反正公司运营他基本不插手。

    如今还算变好了些,至少不再霍霍自家员工。吴森略有些感慨,希望老板只是前阵子太累,还没缓过劲来,有了勤奋过的老板,他已经再难适应懒惰的这个了。

    他迟疑了一会,提醒道“权总,蓝藻直播那边他们老总想要约您明天下午两点见面,您看这个时间行吗”

    权陶这次反应挺快。

    迅速点头“可以,就跟他约在我经常去的那家饭店。”

    吴森嘴角抽搐,无奈地提醒道“权总,恐怕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权陶一斜眼,十分不满。

    怎么地,他经常去的地方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场所,难道还能委屈了对方不成

    权陶自认在吃喝玩乐这一方面,他的品味绝对超凡脱俗,非常人可比。这一听,对方居然还能嫌弃,当即变脸,似笑非笑。

    吴森差点翻白眼。

    拼命告诉自己忍住,这是老板老板不靠谱,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是一家情侣饭店。”

    “”

    权陶眨了眨眼,淡定自若道“是吗”

    吴森点头。

    权陶一副“你不早提醒我”的表情,说道“吴特助,你的专业性降低了,算了,你看着安排就行了。”

    吴森简直哑巴吃黄连,只能憋屈的应了。

    他发誓,他一定要辞职

    等一闲下来,权陶就忍不住琢磨人生目标。

    琢磨来,琢磨去,他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以前的哥儿们朋友不能理解他的纠结。而父母呢,他觉得若是自己主动找他们聊,不仅聊不出结果,还会迎来新的枷锁。

    至于从旌

    他怎么可能把自己没用的一面展示给他看呢。

    思来想去,能给他建议的真就只有阚渊呈一人。

    权陶看着气派的办公室。

    只觉得在办公室胡乱玩乐的日子恍如昨日旧梦,那些跟他腻歪纠缠的人到底是谁,他都快记不得了。

    哎。

    权陶摇了摇头,浑身上下散发着无以名状的惆怅。

    圆圈影视对他的来访已经见怪不怪了。

    前台根本不需要报备,直接让他上楼。

    权陶走到郁南办公桌那,顺嘴调戏“小南南,有没有想我啊”

    郁南目不斜视,冷静自持“权总,阚总在办公室里,你直接进去就好。”

    权陶“啧”了一声“你这真是伤我的心,亏我这几天还挺想你”

    郁南微笑“权总,我录音了。”

    权陶挑眉。

    郁南又道“虽然我知道权总的为人,只是嘴上开开玩笑,但不知嗯,从先生介不介意哦。”

    权陶立马睁大了双眼,被这一句话噎得找不着北。

    他摸了摸鼻子“知道开玩笑还录音我得去问问你们阚总,这是招秘书呢,还是招情报员。”

    郁南“权总放心,我也是开玩笑的。”

    权陶睨了他一眼,脸上的嬉皮笑脸撤下,转而一本正经。他点了点头“别在从旌面前胡说八道。”

    他这好不容易把人哄到手,到时候飞了怎么办

    亏他为了哄人,还甘愿当下头那一个,不过从旌好像不怎么爱动,离他反攻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权陶越想越开心。

    大摇大摆走进阚渊呈办公室。

    阚渊呈刚从德国回来,积压了一堆工作。见他进来,也只是抬头瞟了一眼,又低头看着文件。

    “你又来干什么”

    想到昨晚被打断的美事,阚渊呈就瞧他不顺眼。语气自然而然带了几分嫌弃。

    权陶挑眉,贱嗖嗖地说道“别啊。我昨晚也不是故意的,才九点多,我哪知道你跟嫂子已经急不可耐奔到床上了”

    “你们这恋爱 结婚超过七年了吧,还能腻乎,真是啧啧。”

    阚渊呈冷嗤一声,没抬头。

    “有事说事,没事就滚蛋。”

    权陶从整面墙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心理医生,随手翻了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我最近闲得发霉了。”

    “哦,然后”

    “还老是看陈哲新他们不顺眼。”

    陈哲新是狐朋狗友之一。

    “所以”

    “我不会是心理得病了吧我发现,我现在对从前喜欢的东西都提不起劲,甚至隐约有反感的倾向。”

    阚渊呈放下工作,抬起头。

    双手抱着,身体放松地往后躺,对上权陶的视线,认真问道“那你现在对什么感兴趣”

    权陶不知想到什么,脸红了红。

    阚渊呈表情莫名,微微皱眉。这是什么反应

    权陶丢了个恶心吧啦的眼神过来,幽幽说道“昨天跟婺圆圆去了品琴会。”

    阚渊呈额头青筋跳动着。

    倒垃圾能不能一下倒完。最烦这种说一半留一截的人,简直是在考验他的耐心。

    权陶细细思索着怎么说才合适。他做贼似的四处瞄了瞄,仿佛怕被人听见,一脸苦恼道“我现在对别人硬不起来了。”

    阚渊呈正拿起杯子。

    动作一晃,杯子里的茶晃了一丢丢在手上。

    还好没喝到嘴里,否则真会忍不住喷出来。

    他神情诧异,憋着笑“你继续。”说罢又想起什么,阚渊呈问道“你不是跟从旌谈恋爱吗是你说的,为爱献身了是吧,难道真相是你发现自己不行了才决定做下面那一个”

    说来阚渊呈也很好奇。

    从旌是陈思远新签的艺人。以前是武替,被经纪人挖掘出来,签到了圆圈。正好是他陪小卷毛出国时签的。

    结果刚签两个月,就跟权陶搅和到一块了。

    过程如何,至今未有人知晓。

    毕竟圆圈不限制艺人恋爱,只要是稳定且长久的关系,不闹出丑闻,公司并不想管太多。

    陈思远也只是感慨了几句,说人家兔子还不吃窝边草,这位权总却是来者不拒。

    阚渊呈很想说,权陶的习性不就是吃窝边草吗

    他自家公司的不是照吃不误啊。从旌已经算隔得比较远的草了。

    权陶耸肩“跟从旌没关系。跟他在一块时,我很好。”就是对其他人没兴趣了。

    仿佛有人对他的唧唧用了抑制剂一样。

    昨晚也有一个鲜嫩多汁的男生坐在他身旁,眨着一双水润多情的眸子朝他放电。成年人的把戏,大家都懂。

    权陶自己就是玩乐的老手。

    他很清楚,只要他愿意,昨夜就能将那个男生带出场,度过充实美妙的一晚。

    但他一点念头都没有。

    不是刻意为了从旌守身如玉。而是他的身体对其他人起了排斥现象。

    权陶也不懂,这到底是排斥所有人呢还是除了从旌以外的人。毕竟他差不多半个月没见过从旌了。

    方才进门时,调戏郁南也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测。

    结果发现,他真的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了。

    权陶表情古怪,心想,他不会得到男科医院瞧一瞧吧

    阚渊呈轻哂。

    一双深邃睿智的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权陶“那估计是真爱了。”

    “恭喜你。”

    权陶皱眉“不会吧。我是挺喜欢的,但爱”

    “爱是什么”

    他虽然嘴上说为爱献身,事实上,权陶根本就不懂什么才叫爱。

    阚渊呈耸肩,并不介意将他思维的口子再扯大一点“爱是什么,你自己去体会才知道。你既不是身体上的毛病,那就是心理上的了。既然跟从旌在一起是正常,那还有什么理由否认,你是为了他才收敛自己的”

    权陶想了想,神色恍然。

    他依然觉得不可思议,挖空了脑子想证明自己并没有被别人改变,这一切只是短时间内的意外。

    他试探地问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让他干了几回,所以失去了男人的进攻性”

    阚渊呈“那你干回去试试看”

    既然他打死不承认,那就让他自己去证明。

    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便是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有人对感情不尊重,也有不少人对待感情,从身到心忠诚。

    大部分人选择忠诚并非因为他的道德水平有多么高。

    而是他很幸运,正好遇到了让他想忠诚一生的人而已。

    若不是遇到了小卷毛,阚渊呈也不敢确信他的下半生会如何度过。或许跟不喜欢的人结婚,或许到了中年,学他父亲那样,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

    更或许他根本不会考虑婚姻。

    毕竟,他对子孙血脉并无执着。

    在穿书之前,阚渊呈一直觉得婚姻和情感对他而言,都是牢笼,是阻拦他搞事业的束缚。

    这话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曾想权陶这个憨批当即一拍大腿“对啊。不过他最近到黔州山区拍戏去了”

    他自言自语,忽然咧嘴笑道“山不就我,我来就山他回不来,本少爷还过不去吗”

    “老阚,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权陶觉得堵在他心里的麻烦之一有了解决办法,顿时胸口不闷了,腰也不软了,一口气爬黔州几座山,绝对没问题。

    阚渊呈挥了挥手,嫌弃道“赶紧走,赶紧走。没事别来打扰我的工作。”

    权陶抛了个骚包的飞吻“得嘞,以后有事的话,我保管两肋插刀。”

    风风火火跑了。

    权陶说走就走,当即让特助给他定了黔州的机票。

    从旌正在拍摄的剧是一部传统武侠剧,叫做偃月双刀,是圆圈影视的原创剧本。

    剧组集齐了好几个有功夫底子的演员,江湖恩怨为主,感情为辅。誓要打造出跟时下流行的站桩挥剑、隔空特效,套上武侠皮,男女主全程你追我赶,谈情说爱的剧完全不一样的武侠剧。

    可以说,因为公司需要推从旌这类型的艺人,所以特意替他量身打造了合适的剧本。

    权陶到了机场,才想起另一件事。

    明天得跟蓝藻直播的老总谈合作。

    霎时,他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到底是去找从旌解除心魔呢还是先跟蓝藻老总谈合作后再去呢。

    吴森心累啊。

    说了两遍,明天有行程,老板还是一意孤行,非得去黔州。一想到权总爽约的结果,他就满嘴苦涩。

    在心里喊了第一百零一遍辞职。

    谁让经济不景气,谁让他得恰饭,谁让鼎星给的薪水高呢。

    转念又一想,他一个特助把老板和hr的活儿都包揽了,权总好意思不给他高薪水

    吴森叹了口气,最终向生活低了头。

    正当他打好腹稿,准备联系蓝藻的负责人时,先接到了权陶的电话。

    他如今接权陶电话,就跟接炸弹似的,战战兢兢,一动不敢动。

    就怕他一会一个主意,又出幺蛾子。

    结果就听权陶吩咐“帮我重新定明晚10点后的飞机。”

    吴森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

    连说两个“好,我知道了。”就听权陶开始吐槽他的专业能力,“约了人见面,你也不提醒提醒我。吴特助,再这样的话,我要扣你百分之十年终奖。”

    吴森“”

    ,是人话吗是人话吗呸

    吴森挤出笑“好的,权总。”

    第二天,权陶如约见了蓝藻的老总。

    两人相谈甚欢。

    不得不说,权陶认真时,还是挺能唬人的。蓝藻直播效益不行,缺钱。而权陶最不缺的就是钱,鼎星正巧缺平台。两人一拍即合。

    权陶投钱,没有彻底买下。

    而是占了股份的百分之五十一。他不干涉蓝藻的运营,也不会撤换蓝藻原本的管理团队。

    但是管理团队需要向他负责,每个季度都有盈利指标。

    签好条约后。

    权陶直奔机场。

    黔州嘉灵山。

    “师傅,还有多久到”权陶坐在出租车里,不断看表和高德地图,“这儿怎么绕着走的啊”

    他怀疑司机将他当肥羊宰了。

    这路线图一会提示重新规划,一会提示路线不对,不会是故意绕远路吧。

    人心险恶啊。

    权陶第一次没有做任何准备,身边没有助理,就头脑一发热,仓促出了远门。

    以至于他一时间还有点茫然。

    司机从后视镜里觑了他一眼,操着一口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说道“后生仔,我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了,哪里修路,哪里近,我心里有数。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多收你钱。”

    权陶似信非信。

    但不信也没辙啊。

    这会儿已经出城了,除了隔几百米出现一家类似旅游景点独有的玉石店铺,满眼里都是一片葱郁。

    没人,没车,只有越来越窄,越来越颠簸的路。

    权陶给从旌打了电话。

    没人接。

    他拧起眉,俊脸微沉,眼角生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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