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溪让部下扎了很多草人,现在他也要学一学诸葛亮草船借箭。

    黑夜非常好的掩饰了一切,包括那形状丑陋的草人。

    困在这高地上,箭矢武器的缺乏同样让他们苦恼,看着看着日益渐少的箭,百里溪想到了这个办法。

    而他的这个计策不由得让军中将士们纷纷叫绝。

    时间过了近四十分钟,一场战斗才堪堪结束,和往常一样,这场战斗基本属于饭后的热身训练。

    等入夜了,还会有三四次骚扰。

    只是这场战斗,他的好兄弟木兰受了伤。

    那一刀匈奴骑兵砍在她的左臂。

    待匈奴退尽了,他的视线才投向了木兰身上。

    她右手依旧持着,左手微松的拽着缰绳,左臂未做任何处理,鲜血已经淹湿了她的衣袖。

    月光下看着那衣袖,他微皱了皱眉头“战斗结束,就地包扎伤口,休整一刻,再回驻地。”

    见他这样说着,手下的士兵纷纷揉了揉发酸疼痛的手腕,有的开始处理起了受伤的伤口。

    百里溪见她从衣服边角撕了一块,骑在马上,一只手费劲的试图缠在左臂上,只是缠了两次也未缠上。

    出于医者本能,他拍马靠近了几步,自然而然的拿住了她手里的布料,扎在了伤口的地方,压迫止血。

    衣服厚实,夜色下,他看不清伤口如何,只见一片模糊。

    “现在先止血,待会回了驻地,我让他们找找草药给你。”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颊,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木兰微微屏了呼吸,低声应是。

    回了营地,他当真去给她找草药去了,这片高地上的草药也在消耗中变得寥寥无几,几个士兵挖给他的草药并不多。

    木兰见到他手里的一大把草药,微微惊了一下。

    百里溪将草药用烧熟的温水洗净了,这才用陶罐装给了她。

    看着她一身再厚实不过的衣服,百里溪犹豫了一下“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看看伤口,看起来好像挺严重的样子。”

    虽然他不想看男人的上半身裸、体,但是医者不分性别。

    木兰听着他的话愣了一秒,随即使劲的摇了摇头“别不不不,我这只是小伤,我我怕冷”

    百里溪听着这理由,忍不住笑了一下,七尺男儿,流血都不怕,还怕冷的吗这可真是前所未见。

    “怕冷怎么行,你现在受伤了,这伤口还是要清理的。男子汉大丈夫的,你流血都不哭的,还怕冷”

    “我”木兰有些哑然,知道这样的话确实没有什么可信度。

    想了一下,她索性伸了右手,将左边已经割坏的衣袖继续狠狠扯了一下,直接撕开了一个略大的口子。

    “校尉,你这样清理吧。末将体寒,最是怕冷。”

    百里溪见此,微抿了抿唇,心中带了一抹疑问,也不发话,只是见她如此坚持,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才作罢。

    那是一处长约五公分的伤口,得益于铠甲厚实,伤口并不很深,只是眼下没有针线,不然这样的伤口还是缝合为好。

    百里溪用方才烧熟的温水仔细的清理了创口,又将草药捣碎了敷在上面,这才重新将布条裹了上去。

    他包扎的技术很熟练,那种特殊的包扎方式以及熟练程度,一时间让木兰楞在了当场。

    木兰眨了眨眼睛,看着巴扎规整的伤口,言语多了些欣赏“校尉,以前学过医吗”

    百里溪微怔了怔,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个世界的他可从来也没有学过医。

    “只是看的多了,于是便也熟练了,不过包扎的还和你们不太一样。”

    为了提高将士们战场上的存活能力,以及自我处理伤口的能力,如何识别草药以及伤口的包扎,这些都是有军医专门组织教习过的。

    所以士兵们包扎的模样大多有迹可循,看起来甚至有些大同小异。

    做完了这些,便是抓紧时间睡觉的时候了,他们的巡逻任务排在了后半夜,只是他没有太多的睡意。

    星光微微闪烁着,几颗流星匆匆划过,他闭上了眼睛,许了几个愿望。

    “又有星星陨落了,不知道这次死的又是哪一个。”木兰嘀咕着,声音很小,只不过依旧被他听到了。

    他忽然想起来,在古人眼中,天上的星星对应的便是地上的人,一个星星的陨落便意味着一个人的离去。

    “你觉得属于你的那个星星在哪里”他睁开了眼睛,看着这漫天的星光,有些眼花缭乱。

    “不知道,只是应该是最普通的那一个吧。”木兰淡淡的说着,大大的眸子映着星星点点的篝火,像是另一个星辰夜空。

    他看着她,看进了她的眸子,为这份美丽微微失了神。

    她顿了顿,神情多了几分失落“也许在我死亡的时候,如果是夜晚,我会发现它,到时候我会努力的朝着天空看一眼。”

    “你可是我最英勇的副尉,怎么动不动提死亡呢这会很没士气的。”百里溪言语间不由自主的强硬严肃了几分,他看不了她说这些。

    木兰顿了顿,微吸了口气,言语多了几分认真“我知道了,以后不提了。”

    这些天他见了太多战士丢了性命,习惯了死亡的同时也忌讳着死亡这个字眼。

    如今六千战士在这些天的匈奴骑兵的车轮战中已经锐减了一千七百骑,几乎每一天都会有新的伤亡。

    大概是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些过于严肃了,他缓了缓情绪,继续道“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和我一起活下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这些话,只是在他看来,木兰这样的人真的应该好好的活着。

    这些天的并肩作战里,她总是那样努力的奋勇杀敌,也不似其他将士那般畏首畏尾,几乎不顾危险的在他身边保护着他,即便他认为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她也依旧没有丝毫懈怠。

    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关心她的原因,谁对他好,他向来都是加倍报答的。

    远处的匈奴营帐篝火已经熄灭,只是那羊脂油灯依旧闪烁着微光。

    营帐里并无太多人,除了左贤王,便只剩下了几个卫兵。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

    两具尸体衣着普通,面容已是青黑死相,是最为普通不过的骑兵,只不过他们身上皆中了两三发箭矢,很显然是这三发箭矢夺了他们的生命。

    一发在喉部,一发在胸部。

    左贤王看着那两具尸体,心中积攒着怒意。

    只是这不是关键,真正让他来气的是那箭矢,他没有想到敌人会使用自己射出去的箭来攻击自己的骑兵。

    这些箭矢造价不菲,是他每年花费了几千头羊和马匹去购置的,草原人重弓箭,他也不吝啬。

    只是看着自己造出来的箭射在自己人身上,也着实是怒意勃发。

    不多时,营帐门开了,来人正是喻斐。

    “呼延都尉,你来看看这两具尸体。”

    喻斐看着这两具尸体,眉头瞬时扬了起来,眸光带了几分惊讶,惊讶过后甚至还有些欣赏的意味。

    “左贤王,没想到王仲平手下还有些能人。”

    喻斐拔出了一把箭矢,仔细的看了一眼“想不到他们竟然用上了我们的箭矢,不过这也说明了他们已经到了无箭可用的地步了,只是他们今晚射的箭全是我们的,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左贤王点了点头,继续道“我来找你也是要同你商量何时劝降他们,他们如今已经箭尽粮绝了。”

    他有些想要快些获得胜利了,这些天的征战,也让他损失了惨重。

    喻斐看着箭头,转了一圈,点了点头“确实可以考虑劝降了,只不过明天还不行,起码也要到后天,等后天天开始亮了,便派人去劝降。”

    看着手里的箭矢,喻斐顿了顿继续道“到时候劝降的时候,试图诱骗他们,让他们先交出百里溪。”

    在他看来这个人才是眼下最具威胁的,这是一个他也不是很看的明白的变数。

    既然看不明白,那就先把这个变数扼杀在摇篮里,这才是真正解决变数的办法。

    左贤王嘴角咧开了一抹怪异的笑容,“呵,你说的极是,怎么着,也得先将他弄死了,好给我儿报仇”

    营帐外的风呼啸着刮过,像是在呜咽着,如泣如诉,卷着又轻又远的嘶鸣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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