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带着几分势不可挡。
    只是正当将士们奋勇抵抗时,匈奴骑兵却又重新撤回高地,不再恋战。
    众将士本以为战斗到这里会稍作停歇。
    却没有料到就在大家暂做修整的时候,百里鸿身边的须月,却是突然倒戈相向,执刀向他进攻而来。
    那八百匈奴骑兵竟也不知何时围聚了过来,与将士们战斗在了一起。
    百里鸿知道这些匈奴骑兵迟早会叛变,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叛乱的这样快速。
    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眼下已经不重要了。
    须月连同那八百骑兵齐齐围住了百里鸿,连同他身边的几位中郎将,俨然是要将他杀之而后快。
    将士们见百里将军被包围砍杀,当即涌了上去,试图解救。
    这八百骑兵,二百向内砍杀百里鸿,六百向外抵御众将士。
    场面上的战斗一时间惨烈无比。
    红的白的纷纷扬扬,嘶喊吼叫不绝于耳。
    百里鸿身边的两个中郎将已经纷纷被斩落马下,包围圈中除了百里鸿,竟只剩下方才拼杀突围进来的耶律齐。
    此时此刻那八百匈奴骑兵,也只剩下四百多人,可即便只剩下四百,要想一鼓作气的杀了他们两人依旧是胜券在握。
    只是此刻匈奴骑兵却停了下来,为首的须月眸光紧紧的盯视着耶律齐。
    须月大笑了起来,嗓音带着几分因为缺水导致的沙哑“这可是耶律家族的继承人,如今”
    “须月,当日本将费心为你求情,却不曾想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竟然做起了临阵倒戈的行径。”耶律齐打断他的话,看着叛变的须月,一时间眸光锐利的好似一把钢刀。
    须月听着他的话,心中带了七分鄙夷“我虽临阵倒戈,可我一心向着单于,不愧于心。可是你耶律齐自从被抓被俘,得了中原皇帝的封赏,批了一身白眼狼皮,自此便将刀锋对起了手足。”
    耶律齐听罢哈哈大笑,不以为意“良禽择木而栖,只是你眼界过于狭隘罢了。”
    须月被他毫不在乎的态度激的大怒,当即也不在言语,率着将士们朝他们两人砍杀而去。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他们都将后背交给了对方,并肩砍杀着不断涌来的骑兵。
    须月当户首当其冲的砍向了百里鸿,这是他的最后一战,超脱生死的一击。
    他有牵挂,可在他临行前,他的都尉除了告诉他该带多少骑兵之外,还交代他一定要杀了百里鸿。
    至于他的家里人,自是英雄家属,三代萌荫。
    可他的一击并未击中,身上传来剧痛让他脑中轰然。
    鲜血不知在空气中挥洒了多少遍,断肢蠕动,血流成河,须月已被砍杀,其余的匈奴骑兵见罢,有的愤勇上前企图复仇,有的惊恐万分怔在原地。
    将死兵无主。
    其余的两百骑兵见此,重新败降。
    败降何用
    如此境地,再次投降便能够求得生机了吗
    留下来也只是帮助消耗仅存的粮草,轻易放过更是难消众怒。
    战斗总是血腥而残酷的,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而慈不掌兵说的便也是这般道理了。
    两百匈奴骑兵最终被斩杀殆尽。
    当百里鸿的军队与匈奴骑兵进行僵持作战时,王仲平与百里溪正在对其进行包围。
    只是待距离越发的靠近时,这才发现这支队伍不过五千多人。
    就在此时,身后竟是又传来了马儿的嘶鸣,视线里,那高坡上骑马而立的匈奴兵绵延不绝,好似一块褐色锦缎在这块金色的石漠上铺展开来。
    王仲平咬紧了牙关,看着那数量众多的匈奴骑兵,一时间好似要将手中的捏断,胸中怒气勃然“有朝一日,那厮若是落了我手,我定要将他五马分尸”
    毫无疑问,这五千匈奴骑兵横亘在两军之间,当真是起了分化瓦解、阻止汇合的作用。
    眼下主力部队竟是就此受了前后夹击之势。
    百里溪握紧了手里的长弓,心中无限吐槽厌恶的同时,也清楚一场血流成河的恶战又是在所难免。
    那身后的五千骑兵如今已是无暇顾及,对付这坡上的骑兵才是重中之重。
    当下高坡上两万匈奴骑兵一涌而下,与这一万七千多的将士们混战在了一起。
    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四五个囊袋里的箭矢都已经被他用尽,直直拉的他手臂发酸。
    木兰离他不远不近,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身边,她的长、枪不知穿刺了多少下,虎口也震的发疼,只是眼下的场景竟让她忘却了疼痛。
    箭矢用尽,当下拔起插在地上的一柄染血,一切都不容他多想,敌人像潮水一般涌来,又像保龄球那样被他击落。
    冷兵器战争与热武器战争截然不同,没有子弹一击爆头的迅捷,没有炮火轰炸的瞬间即逝。
    战士往往身中数箭仍在奋勇杀敌,当鲜血流尽时方才倒下。
    战斗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傍晚才堪堪结束,匈奴终是撤退了。
    此番战斗,折损了近两千人马。
    落日余晖在天地之间添上一层金边,黑鸦迭起给这萧索的戈壁凭添七分阴森凄然,就这样无声亦无息的侵染着所有人的视线。
    大概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与此同时百里溪生擒了一名匈奴将领。
    他射中了他的双手与左膝盖,使他丧失了行走的能力。
    可当木兰带人将其绑获的时候,才发现正是之前私自率兵投降的强弩将军樊廷。
    百里溪也没有想到竟会是他,当日他私自投降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众将士竟是欢呼了起来,仿佛那股憋在心里的气愤仿佛今日才彻底出了。
    樊廷身上所中的三箭皆被处理,双手被反绑在身上,身上浴着血水,好似一股无形的煞气袅袅而升。
    “强弩将军,当日叛逃之时,可曾想过有今天”
    樊廷眸光被鲜血溅的浑浊,只叹着声“今日今时,是杀是剐,皆悉听尊便。”
    百里溪当下派人押着他去见王仲平,就算将士如何气愤如何想要杀了他,总是要将他交给将军,让他来做决定。
    王仲平正在一旁休整,当下见百里溪带人走了过来,便也起了身,随即视线也瞥见了身后被绑起来的樊廷。
    “樊将军,别来无恙”王仲平周身的气息比之方才严肃不少。
    “今日落了你的手里,是我的命,你还是快些杀了我吧。”
    “昔日同僚,何至于此”
    樊廷沉默了,不在言语,他知道自己选错了路,私自带人叛军投降,与匈奴为伍,知道其罪当诛。
    见王仲平从一旁拿起了,当下几乎是认了命一般的闭了眼。
    只是等了许久,樊廷也没有见到屠刀落下,当下抬头时,才见他只是坐在一旁一边擦着兵器一边与百里溪聊天。
    “小舅,为什么不杀了他”百里溪有些疑惑,他看的出来他舅舅也极为想杀他,那对着樊廷的怒火他都感觉到了。
    王仲平放下了兵器,从一旁拿了一个小酒壶,喝了一口。
    “溪儿,你不涉朝堂,有所不知。当今圣上从太后手里夺权以后,性格变得极为多疑。你若是杀了他任命的将军,他虽不会责怪你,却会怀疑你,樊廷有罪,可还是要将其交于圣上亲自处罚为好。”
    这样多疑的皇帝才会信任你。
    说罢,他便将这酒壶递给了百里溪。
    酒水微浊,酒精浓度好似只比啤酒高上一些,百里溪喝了一口酒壶里的酒水,心中不由得微叹,即是叹这酒不醉人,也是叹这皇权。
    不过他明白他说的在理,此举确实是极为聪明的做法了。
    樊廷被绑带下去,单独的锁在了一辆马车里,那本是给伤患所用,如今将其修改一番,加上重重木条和锁链,便算是给他暂时“安了个家”。
    短暂的修整,吃过了简单的晚餐后,战斗仍是继续进行着。
    毕竟这五千匈奴骑兵,便好似肉中刺一般,让人难受的紧。
    只是正当他们进发向那五千骑兵进攻时,之前撤退的匈奴大军竟是再度发动了进攻。
    此次进攻人数比下午多了些,态势也比下午时分急切不少。
    此次战斗却是与下午时分截然不同,几乎所有的匈奴都有着不畏死的精神,杀人更是猛扑如狼虎,横的怕不要命的,一时间即便将士们悍勇,竟也被他们压制住了几分。
    如果不是匈奴的装备与下午时分一模一样,百里溪简直便以为这是两支部队了。
    百里溪一边砍杀一边搜寻着匈奴骑兵士气变化的由来。
    兵卒变得如此勇猛,向来是与他们的领导者是分不开的。
    不多时百里溪视线瞧见了远处山坡上停驻了十几匹人马。
    只是那处石坡距离主战场较远,不在射程之内。
    令他倍加注目的是那十几人中的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一身华裘,身材壮阔,骑着高头大马立在原地,身边围绕着七八个同样穿着华裘的匈奴将领。
    那是一个气场极强的一个中年人。
    从他周围的那些人对待他的态度,可以看的出来他在这支军队里应该地位极高,甚至掌握着主要的决策权利。
    如果将他击落马下,也许这场战斗便会很快停歇下来。
    当下百里溪打定主意,带领着自己的部队,曲折的向着那处进攻拼杀,接近他们,以便尽量达到手中二石弓的射程之内。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只是等了许久,樊廷也没有见到屠刀落下,当下抬头时,才见他只是坐在一旁一边擦着兵器一边与百里溪聊天。
    樊廷“卧槽,你们两个不是要杀我吗怎么还做起来聊天了”感谢在20200208 23:18:1520200212 22:14: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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