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儿臣真的知错求父皇饶儿臣一命吧,儿臣再也不敢了”
    庆元帝不欲听他聒噪“拖下去”
    “父皇您是最疼爱儿臣的儿臣是您最爱的儿子啊”
    他的话被拥上来的士兵打断,很快三皇子便被拖了下去,远远的还传来他求饶的声音。
    至于太子的尸身,庆元帝无情地撇了倒在血泊中的尸首一眼,“太子犯谋逆重罪,不得葬入皇陵,找个地方埋了吧。”
    他的语气好似随埋个牲畜一样轻淡,面上丝毫不见丧子的悲恸,说完这话,他的精神也已经耗尽,最后让人将他挪了个干净点寝宫安置,庆元帝再也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今夜注定无法安眠,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善后,容舍到底没有让人随意把太子的尸首埋了,让人将其埋在了离皇陵最近的一处山谷中,修葺坟茔,只立了块无字之碑。
    被铁甲声、厮杀声不断响起而吓得闭门不出的百姓不会知晓今夜的宫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外事与他们无关,他们只祈求还能平安再见到明日升起的太阳,继续往常的生活,但早已有许多人再也见不到第二日的阳光,呼吸不到第二日的空气,昨夜的生活无法再从明日继续。
    池知秋枯坐在酒楼顶层的高阁中,身边一盏幽幽烛火,被从敞开的窗户外吹来的冷风吹得明明灭灭摇晃不断,影子被拉长在地面,摇摇晃晃仿佛欲折,从这里的窗外朝宫门的方向看去,可以清楚地看见宫门口的一景一物。
    长街上聚满了身穿铁甲的军士,长枪与铁蹄交错,厮杀从宫内延至宫外,月夜下倒下的尸首仿如蝼蚁一般虚渺,她听着刀剑割破血肉与惨叫呼痛的声音,双手攥紧衣袖,精神至及紧张之后却生起了怔然。
    她从担忧的傅鸣蘅的处境,转而对眼前此景生起了感慨。
    许是朔阳那几个月的日子过得太过安逸,一回到京城,倒是让她生出了浓浓不适感,争权夺势,勾心斗角,今日是摊牌放到了明面上,往后却还会有更加数之不尽的暗流涌动,而傅鸣蘅会在这样一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原著中的傅鸣蘅似乎未曾见他身边有人相配,即使是那明宜公主,那也是她未看原文,只知评论区里呼声最高罢了。
    那么那个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的傅鸣蘅,身边一直没有人相陪的傅鸣蘅,该是如何一步步走上权力高位,洗刷祖父冤屈的她试着想了想这世假如没有她在,那么傅鸣蘅或许在那个夜晚就被人溺死在了河中。
    想到这里,她心头一滞,宛如刀割般疼得厉害。
    原本有几分不适退却的心,瞬时变得坚定起来。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程澍缓步走来进来,拿着一件毯子披在池知秋身上。
    “夜这么深了,回去歇歇吧明日醒来就尘埃落定了,傅公子也会安然无恙回来的。”
    池知秋摇了摇头“哥哥,我睡不着,我想在这里等他。”
    程澍叹了一声“他回来要是见到你憔悴的样子,该难受的。”
    池知秋不为所动,只静静听着长街上的声音。
    程澍看了一眼“快结束了。”
    她突然开口问“哥哥,你其实与缙王也有接触吧”
    程澍不打算瞒她,干脆点头“你知道我的身世,因义勇侯被陷害的缘故,程家也被抄了家,此仇,不仅傅公子要报,我也要报。”
    容舍暗中养的那些兵马,他可是出了很大银钱的。
    池知秋道“义勇侯和程将军会被洗清冤屈,真相一定会大白的”
    二人一同看向那大开的宫门,庆元帝的面子被人无情地踩在了脚下。
    而庆元帝这边,他于梦中惊醒,梦里是当年的义勇侯满脸愤恨地质问道“皇上为何要这样做”
    陷害之事不是他做的,只是有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他推波助澜罢了。
    梦里的他否认,那凶狠的义勇侯突然扑了过来。
    “还我命来”
    庆元帝用仅能动弹的一只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当年事之后,他从来没有梦见过义勇侯,今日却不知道为何突然梦见了他。
    “是你咎由自取”
    屋内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庆元帝生恼,嘶着嗓子喊到“来人点灯人都死哪去了”
    “唰”的一声,灯盏上一点光亮,而后大半屋子都亮了起来,有人用灯罩将灯盏罩住,摇摇晃晃的烛火安稳下来,但也为室内蒙上了朦胧一层。
    庆元帝转头,见一个瘦高身影端着灯罩,缓步从屏风后走来出来。
    “皇上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庆元帝对上一双冷厉的凤眼,与梦里那发怒的义勇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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