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隔辈亲, 义勇侯傅永思对世子傅子祯从来都是十分严厉不假辞色,但对于傅鸣蘅这个孙儿却是十分地宠爱,可以说傅鸣蘅幼时天不怕地不怕, 混世魔王的性子, 多半都是被义勇侯宠出来的。
    而因为父亲对他很是严厉, 所以傅鸣蘅幼时跟祖父更加亲密一些。
    小小年纪的的傅鸣蘅不问世事,除了被父亲压着读书识字之外, 其余时候都是想着吃喝玩乐, 或是跟着祖父一起吃喝玩乐。他看不到皇帝早已对义勇侯府有了忌惮之心, 也不知道明里暗里有多少弹劾义勇侯的折子被放上了皇帝的案头,直到那一日祖父连夜被皇帝传召进宫,义勇侯府被重兵把守门外。
    祖父被传召进宫的时候,他还在为他失约今日的京郊骑马而气恼,只听得他离开时,跟自己说过的最后的话。
    “蘅儿, 对不起, 祖父以后应该是再也不能教你骑马了。”他昔日锐利的鹰眸一片暗光, 弯下身子跟他说话, 脊背佝偻着,像是冬日里一棵被暴雪压弯了树干的劲松,他眼中的哀绪,是傅鸣蘅那时看不懂的。
    小小的傅鸣蘅好似感觉到了什么,难得懂事道:“那,那我可以自己学, 祖父要去做什么”
    义勇侯揉了揉他的头,将他小小的身子揽进怀中,在他耳边落下一声喟叹:“我要离家一趟,或许很久之后才能回来,蘅儿不要想我。”
    而后便毅然转身离开,他的步子迈得太大太快,快到傅鸣蘅都来不及再跟他说上一句话。
    他说离家一趟,可之后,却再也未见他回来。
    义勇侯府被重兵把守了整整一个月,除了准许仆人出来采买食物,这也一路有人盯着,其余人等,皆被关在里头不许进出。
    傅鸣蘅终于意识到义勇侯府出了大事,可他却根本找不到可以询问的人,母亲早逝,父亲整日奔波,已许久不曾见过他回府了,他气急之下要去门外找把守他们的将军对峙,却被乳母死死拉住。
    乳母哭着跪地哀求他道:“小公子,您是咱们侯府的希望,您决不能再出事了啊”
    他看着乳母沧然的泪眼,那一瞬间好似突然明白过来,一股无边的恐惧涌遍全身,全身害怕地发抖,不能自已。
    第三日深夜,父亲忽然回来了,那个一直光风霁月清逸俊朗的男人满身疲态,衣衫散发着酸臭之味,脸上胡子拉碴。傅鸣蘅急急忙冲上前,焦急地想询问祖父的情况,可还来不及开口,便被他一把抄起。
    他大踏步扛着自己往后院走去,傅鸣蘅惊声大喊:“爹你要带我去哪儿”
    傅子祯呵了他一声:“闭嘴”
    他扛着傅鸣蘅,直奔厨房,厨房前空空的院中摆着几个泔水桶,他一把掀开一个,里面是空的,而后将傅鸣蘅放了进去。
    傅鸣蘅还能闻到泔水桶里酸臭令人几欲作呕的气味,还未反应,傅子祯便已经将桶盖盖了上来。
    傅鸣蘅听闻桶外父亲闷闷的声音传来:“记住,拉着板车出了府后,先不要急着去俞府,一路照常,先拉着板车去将泔水处理了,让蘅儿筠儿藏在那儿,我安排了人在那里守着,等过两日,再将他们带进俞府,俞府也不要久待,找着机会,最好将他们俩送出京城”
    听到这一切都傅鸣蘅瞬时愣住,俞府是他外祖家,他去俞府做什么
    而下一瞬,他就明白过来了。
    他噌得站起,一把推开头顶的木盖,大喊道:“我不走”
    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两个身穿灰扑扑麻衣的仆从正低头听着傅子祯吩咐,傅茗筠也被人带了来,正往泔水桶里放。
    “现在由不得你任性”傅子祯对他低呵,伸手用力压着他肩膀,想将他压下去。
    傅鸣蘅一边挣扎一边哭喊道:“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家,爹你在这祖父也在这阿嬷也在这我不走”
    傅鸣蘅挣扎起来,傅子祯一时竟耐他不何,而后便见他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清脆脆地响,傅子祯双眼猩红,咬牙压着痛楚哑声呵道:“你走不走”
    傅鸣蘅扒着桶沿,满脸倔强:“不走”
    他用力一动,木桶瞬时不稳,从板车上滚倒下来,而后怕是,抱住了傅子祯的大腿不撒手。
    “我不走”
    傅茗筠也哑着声嗓,紧紧抓住了傅子祯的袖:“爹爹,我也不要走”
    这番动静最终将门外把守的兵士吸引过来,傅子祯连忙让人将他们藏起来,废了半天时间才将他们打发走,临去时,听见领头的一人讥笑道:“劝世子还是老老实实待着等皇上下旨处置你们吧,别想写打什么歪主意,这整个侯府可是被我们看守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别想着飞出去”
    傅子祯冷眼看着他们离开,而后才似力道一卸,整个人瘫坐在地,靠着板车,将两个孩子揽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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