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趴跪在地上的绛雪,旋身坐到了墙旁一张紫檀木的椅子上,“招了吗”
    “尚未动刑,只说是无意。”承安半躬着身回禀道“已经派人去查了近日与她接触过的人,因筹备喜事,除了府里的丫鬟小厮,她还与送食材的丁二宝,收泔水的刘庚,以及倒夜香的贾广志接触过。”
    “嗯。”江绥淡淡出声,低下头俯视着绛雪,随后抬手并起食指与中指,向她招了招手。
    眼前的人穿着一袭红衣,皮肤白得像雪,桃花眼眸长而微挑,似笑非笑,配着眉心一点红痣,在此时看起来熟悉却又陌生。
    绛雪分辨不清他与往日到底有何不同,但自心里生出的毛骨悚然感,还是让她有点退缩。
    江绥看起来和颜悦色,声音却冷了下来“告诉我,谁让你来的。”
    阴嗖嗖的凉风顺着未阖紧的门缝钻入,他的声音一入耳,绛雪就感觉有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爬过她露在外头的脖颈。
    “奴婢,奴婢不明白三爷的意思。”她下意识吞咽一下,干巴巴地回答。
    江绥往后靠了靠,指尖在桌角上磕出轻轻的声响,像是随口一问“是吗”
    绛雪呼吸一滞,刚要再次磕头重复方才的说辞,便听敲击桌面的声音停下,江绥吩咐承安“丢下去喂蛇吧。”
    “是”承安应声,转身去将地上锁着的木板门支起。
    窸窸窣窣的声音大了些,听起来数量很多,绛雪浑身打了个寒颤,僵着脖子不敢回头,因为她已经知道,门下关着的是什么东西。
    承安作势要来拖人,绛雪面如土色,缩着腿往后躲,吓得大喊,“三爷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
    江绥抬了抬手,承安退到一旁。
    绛雪趴在地上发抖,声音含糊颤抖地交代了。
    整件事情听起来似乎很简单,起因是寇清梦在某一次受到刺激后无意间动手伤了绛雪,因留下了伤疤,她便一直怀恨在心,想要伺机报复回去。
    但落雪院守得很严,莫说尖锐的利器,便是连碗碟都换成了银质。
    绛雪不想让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恰好蔺溪嫁过来后,寇清梦七人不得不去拜见,她便想要挑拨蔺溪和七人的关系,让寇清梦在疯癫的时候出手伤了蔺溪,借蔺溪的手处置寇清梦。
    “奴婢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求三爷饶命三爷饶命。”绛雪边哭边磕着头。
    “嗯,说的不错。只可惜,不是我想听的。”
    江绥缓缓起身,理了理衣摆往外走,步子迈得不疾不徐,“继续审,再不松口没有留下性命的必要。另外再派人去摸摸那几个人的底细。”
    能接触到落雪院的人,身份必然是经过层层筛查的,但显然,绛雪不在此列。
    她知道寇清梦害怕什么,发病后又会向着谁而去。
    恐怕目的不止只是伤害蔺溪就够的背后那个人为了破坏这门亲事可谓是费尽心力了。
    房间里,蔺溪疲惫的挥手,屏退刚从江绥带去的人手中脱身的如意和如烟,独自躺在床上歇息。
    她明明脑子尚还是昏昏沉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一则是因为那句“只有你”,二则,自婚事赐下后重重谜团就缠绕在一起,越绕越大,且桩桩件件里都有江绥的身影。
    直觉告诉她,他是解开所有谜底的一把钥匙,但锁在哪里,蔺溪暂时还寻不到踪迹。
    单从今日之事来说,那七个姑娘的表现就足以令她怀疑江绥。
    先是江绥身边的人对七人的称呼,再者是她们对蔺溪尤为亲热的态度,没有任何人会对有损自己切身利益的人报以真诚的善意,除非蔺溪的出现,并不有损她们什么。
    入府这么久,七个人分明都还是女儿身,这点蔺溪不可能看错。
    那么传说中流连于花街柳巷,喜好美色的江绥,有什么原因不去动她们呢。
    而且从寇清梦发病征兆来看,她这种症状是属于最为严重的一种,一旦受到刺激后便极具攻击性和自虐性,观众人反应,寇清梦这样不是一次两次了,惧锋利尖锐怕血腥,所以她的簪尖都被打磨的很圆润。
    照常理来说,江绥没理由留下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在身边。
    除非
    他就是为了掩盖某些真相,在演戏
    “三爷。”门口忽然响起如意如烟提醒的声音“少夫人有些困乏,回来后便歇下了。”
    蔺溪赶紧闭上眼睛,将被子拉至下巴处“沉沉睡了过去”。
    片刻后,她听到房门打开,衣料摩挲的声响渐渐向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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