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人虽是安静下来了,可寇清梦的情况依旧不怎么对劲,除了像个小鸡崽子似的窝在蔺溪身边,扯也扯不开之外,还时不时对着她喊一声娘亲。
    无奈之下,蔺溪只得亲自将寇清梦送回落雪院,等她用完药睡着后,留白静遥和其他几人照看着才得以抽身。
    刚踏下门口台阶,蔺溪便看见江绥带着几个人站在院门外。
    午时的天空透着湛蓝,没有一片云彩,阳光愈加璀璨,斑驳了天与地间的枯黄,他红衣墨发,身后是一树银杏叶染着秋日的萧瑟纷飞而下。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脸上未带笑意,认真而冷凝的神色,似妖却皎,望之俨然。
    蔺溪怔了怔,忽然莫名开始好奇起来,如果江绥当年没有发生传闻中的那些事,如今会是怎样的风华。
    “不进去看看她吗”思索片刻,她脚步停在他跟前。
    江绥的目光在蔺溪红色的裙摆上凝了一瞬,说“不必,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蔺溪微微点头,只以为他是要隔着院门继续默默守候,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带着如意如烟转身就走。
    昨晚本就没怎么歇息,连着折腾了一上午,她现在心很累,头也昏昏沉沉疼,甚至走出几步后,看白茫茫的阳光,眼前都出现了重影。
    今日在寇清梦这件事上,她又冲动了,若是被七娘知道,指不定会怎么念叨。
    落雪院很大,距离蔺溪住的地方谈不上远,但也绝对称不上近,来时只觉短短一截,回去的路却弯弯绕绕怎么也走不完。
    蔺溪掐了掐掌心,指尖凉得可怕。
    心里有丝燥意涌来,分明在出嫁之前,她都做好了准备,迎接层出不穷的后宅手段,可哪知见到人后,她不仅当了个便宜娘亲,还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越想越是头疼,转过墙角后,蔺溪闭了闭眼,向旁边说“快扶着我。”
    身旁隐隐传来枯叶被碾碎的声音,紧接着,有一双温热的手隔着衣袖握住了她的手。
    蔺溪没抬头,“如意,我好”
    余光扫过一片红色的影,掌下的手骨节分明。
    蔺溪偏过脑袋,视线上抬。
    江绥站在一旁,低着眼帘。
    “好什么”他问。
    “”
    剩下半截话咽了回去,蔺溪迅速抽回手,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在这儿”
    江绥愣了一下,反问回去“我应该在哪儿。”
    蔺溪脑子一懵,咬了咬舌尖“你不是还要守护着落雪院吗”
    “守护”江绥咬着词念了一遍,“谁告诉你的。”
    蔺溪张了张嘴,难道不是吗
    他站在门口那么深情款款的样子,都快成望妻石了。
    还没等她说出话来,江绥就往前一步,弯腰凑过去,盯着她的脸,皱了皱眉“脸色这么差。”
    光线一下子暗了一半,他挡住阳光,漆黑的眼眸却更加明亮,看不清压抑着的情绪。
    蔺溪眼无波动,神色未变,心里突了一下,忽然有种被人一眼瞧进心底,无所遁形的怪异感。
    不停涌出的烦躁下,她脱口道“怎么,担心我”
    声音戛然而止。
    “是啊。”江绥扯起一侧唇角笑了笑,看着她,片刻后非常认真地说“担心你也只有你”
    蔺溪愣怔半晌,从他这话里听出点别的意思后,摩挲着指节,再次把距离拉开了些。
    “什么毛病。”丢下一句,她转身提起裙,摆径直往东院走去。
    微风乍起,叶声簌簌,阳光映照着红色的裙摆,似开到荼蘼的将离,缓缓铺陈开,江绥直起身,看她纤弱的背影拐过花丛,抬脚跟了上去。
    苍乌的廊檐割裂了明光的碎片,漆黑的屋子里连窗户都看不见,盏灯如豆,微光点点,暗红的焰火晕里,静谧的气氛中有不知名的响动。
    腥味蠢蠢欲动,将房间里的空气染至浑浊。
    绛雪从来不知道武安侯府里还有如此可怕的地方,她摊着血淋淋的双掌,趴跪在地上,鬓发湿淋淋挂满冷汗,不停磕着头。
    “承安大哥,奴婢真的只是无意撞翻茶水的,您就放过奴婢吧”
    承安没说话,只是听到外头的几不可闻的响动声后,取出火折子添了几盏灯。
    屋子亮了起来,绛雪抬眼四望,周遭布置的同样精致,只是离她丈远处,地上有一道简陋的木板盖着,响动便是自那里头传出。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外黑沉沉的光线里有脚步声缓缓踏来,一步一步靠近门口。
    绛雪睁大了眼,看着逐渐显现在橘黄灯光里的身影,满是不可置信。
    “三爷。”承安拱了拱手,恭敬地喊。
    “血止住了。”江绥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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