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张张嘴犹豫一会,才应声推下去。

    房门“吱呀”被人阖上。

    脚步声渐渐靠近,又在不远处忽然停住。

    江绥一袭红衣站在紫檀屏风前,隔着绣纹空白处,透过朦胧的光线,隐约能瞧见绰约的灯火下,那个婀娜的身影,正襟危坐在床前。

    许久未听他过来,蔺溪忍不住偷摸打了个哈欠,泪意涌出,她眨了眨眼。

    两人相隔有些远,身影被屏风藏住大半。

    昏黄微暗的光线里,江绥终于抬脚绕过来,眸光不经意瞟过桌上未曾动过的膳食。

    “怎么没吃东西”

    蔺溪一本正经,毫不脸红地回答“喜帕还未揭,这不合规矩。”

    她的声音,柔柔细细隔着盖头传来,含了一丝的倦意。

    江绥不动声色地垂眼打量了她一会,抬手,靠近她时顿了顿,而后一把掀开了阻挡住视线的喜帕。

    凉夜有风,吹动轻纱漫漫。

    灯下之景该如何形容,自是满室惊艳而不为过。

    便是见惯了素来盛装的蔺溪,也觉得此刻她美的不像真人。

    朱唇点绛,白雪凝貌,黛眉勾勒几欲入鬓,目如秋水横波,脂粉晕开处微挑的眼尾下,一点鲜红的泪痣,衬着柔光,牵缠出丝丝妩媚。

    他早该知道蔺溪的美是凌厉的,似火般灼人肺腑,让人想要心甘情愿臣服的。

    迷离之中,江绥在打量蔺溪,同时蔺溪也在打量着他。

    不得不承认,江绥这容貌当得上长安城中独一份,抛开性格不谈,单凭他这张精致又美艳的脸,就足够令人心思躁动。

    这种美艳不是女气,而是清冷疏离带着妖冶,很容易让人想到深渊中绽放的沙华,有种颓堕的瑰丽,稍有不慎就诱人沉沦。

    最后,蔺溪得出结论,容颜可与她媲美。

    “噼啪”床头案几上的龙凤烛爆出两朵灯花,烛光随之晃动几下,伴着蔺溪匆匆一瞥后垂下头,一切都仿若错觉般,黯然消散。

    江绥捏着喜帕的手紧了紧,转身走到桌边坐下“过来吃饭。”

    “不行。”蔺溪轻抿下唇,眼睫轻颤,怯生生地摇头,嗫嚅着说“合卺酒还未饮,这不合规矩。”

    “过会再说。”江绥顿了一下“累了一天,先垫垫肚子。”

    蔺溪坚持“不可以”

    沈七娘都去打探清楚了,江绥这个人最讨厌两种人,一是死板顽固的,二是扭捏作态,假模假样的。

    她都想好了,她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综合两种他厌烦的性格,力争让他连看一眼都嫌烦。

    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对她

    眼前光线一暗,江绥倾身靠近,看着她挑了下眉梢“看不出来,夫人这般讲规矩”

    距离很近,他的气息带了点侵略性压下来,蔺溪下意识抬头,与江绥对上视线。莫名的,她觉得他眼中写满了调侃。

    “礼教如此,自当恪守。”蔺溪别开眼,强装镇定“容不得任何人逾越。”

    这戏演得还真挺像的,至少蔺溪是这么认为。

    江绥静静注视了她片刻,直起身,唇角忽地勾起,眯眼笑了起来。

    “行吧,都听你的。”

    他转身取来两杯酒,在蔺溪身侧坐下,往她手中递了一杯,然后去拉她的手。

    “干什么。”蔺溪一惊,“男女授受不亲”

    “你说呢。”

    “我,我自己来。”

    江绥没有放开她手,拉着她的手腕搭在自己碗间,举杯交缠,然后慢慢喝下这杯带着甜香味的酒。

    酒味醇而甘甜,略有些浓,不过柔而顺口,可谓之极品,蔺溪咽下后,下意识舔了舔嘴角。

    见江绥还盯着她看,赶紧将手收回。

    他未起身,反而靠近了些“既然夫人这般恪守礼仪,那么自该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身上很香,是蔺溪喜欢的味道,喝了点酒后,气息间都裹了淡淡的香味。

    自己酒量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

    蔺溪感觉有些上头,她摩挲了几下指尖,轻轻往床沿退了一点儿,故作不懂地说“接下来,可以吃饭了。”

    “可是我改主意了”江绥垂眸,视线定在她的脸上,慢慢弯下腰,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凑近她,距离缩短,近得可以看到她根根卷翘的睫毛。

    蔺溪感觉酒劲还在往上窜,热度顺着他的呼吸,攀上脸颊,脖颈,蔓延至全身。

    这人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那你想做什么”勉勉强强接过话题,蔺溪就想打自己,她赶忙又开口补救“我有些饿了。”

    江绥刻意忽略她后半句,抬手绕住她鬓旁一缕乌发,俯身低头,唇贴着她的耳朵。

    声音轻而缓“洞房花烛夜,你说我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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