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号,沈七娘听说后不仅不恼,还甚是喜欢,即便是形容狼狈,也要保持住那股子勾人的媚态。

    就比如现在,她穿着红纱白裘,懒洋洋歪靠在美人榻上。

    长发半挽拢至一侧肩头,虚挡住衣领敞开处,露出的半截皙白锁骨,一侧玉臂带了伤,血滴在肘间松垮垮挂着的白狐尾披帛上,却依旧是姿容慵懒,妩媚而妖。

    一边由着丫鬟替她清理上药,一边同蔺溪说着话,丝毫看不出痛苦神色。

    屋子里暗香萦绕,蔺溪面色有些沉“怎么回事,谁伤的”

    沈七娘抬手挥退上药的丫鬟,将肘间白裘一扯,扔在地上。

    “派出去的人昨夜传来消息,有第三方势力中途插手进来,坏了计划,陈健死亡时间提前了一刻钟,而且陈永春的账目,被他们动过了。来人想要顺着线索查过来,我只能亲自动手,甩掉尾巴后也来不及告诉你计划有变。”

    “第三方势力”蔺溪弹了弹指尖,略一思忖“能伤你的人并不多。”

    “这人武功路子很是熟悉。”沈七娘指尖勾着发尾绕了绕,慢条斯理地说“从身影步伐来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极大可能玉露阁的那位。”

    “你怀疑是,”蔺溪顿了顿,垂下眼眸,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池砚”

    “没错,伤了我他也没讨到好,但我能认出他,他也可能也认出我。只不知,这一次对方是敌是友。”

    “是敌是友,”蔺溪咬着字重复了一遍,“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沈七娘挑了挑眉,慢悠悠地问“你想怎么试”

    “照原计划进行,若是殊途同归,待这件事了结后另做打算,若是来着不善,与陈永春沆瀣一气,那就不惜一切代价”

    没了刻意赋予的娇柔甜美,蔺的嗓音低回婉转夹着几分漠然,尾音裹挟含辞未吐的慵懒,很是挠耳,却让沈七娘乍感凛然。

    “人命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与此同时,清河巷一处别院内,正在上药的池砚忽地抽了口凉气。

    许沉舟收回戳着他伤口的手,叹息一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你是打不过,还是舍不得下手”

    池砚盯着门外森然的草木,没有言语,他叩了叩桌面,示意下属继续上药。

    “唉,”许沉舟叹气“这个沈七娘可真够辣的,心上人也下手这般狠”

    池砚听不下去了,转头道了句“闭嘴。”

    说起两人的恩怨,也是纠葛颇深,且不论池砚真实身份是何,但面上总归还是个生意人。

    他名下产业不少,在长安城中与沈七娘和许沉舟呈三足鼎立之势,生意往来间难免就有些交集与竞争。

    其中一处,便是赌坊林立的长盈巷,恰巧池砚名下所有的万利坊,就开在沈七娘名下所有的九州博斜对门。

    时常低头不见抬头见,向来视男人于无物的沈七娘不知怎的就忽然瞧上了池砚,她行事作风大胆,也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遇之必定动口调戏一番。

    保不住沈七娘有没有打探的心思在里头,但池砚是疑心沈七娘的。

    在她声名鹊起之时,恰好就出现了一股势力在暗中调查他,只是对方太过圆滑,他查了许久也未揪出幕后之人。

    这一次陈健的案子,池砚没想到会在取出陈永春的账本后碰到沈七娘,她虽蒙着面,掩了气息,但一交手,池砚还是认出了她。

    “她也在找陈永春的账本,但就我所知两方并未出现过交集。”

    许沉舟正了正神“你的意思是,她是为了打断我们计划而来若是被她得手,少了陈永春的账目,后续行动可能就要费些功夫了。”

    “未必。”

    两人侧首,转向从外头进来的江绥。

    他瞧了一眼池砚肩头的狰狞的剑伤,拿起账册看了看,继续道“陈健自月茗轩回去后,并未将当日之事告知陈永春,而是一反常态,派人连夜去了乱葬岗,这三日来,他借口院子里的花圃翻新,瞒着陈永春将能找到的七具尸首埋了进去。”

    许沉舟“嘶”地抽了口凉气“难道说沈七娘真的是狐妖转世,迷了陈健心智”

    池砚摇头“不像是她所为,沈七娘背后的人动手了。”

    “那她背后的人是谁”

    池砚捂着肩头的手一顿“不知道”

    “他们的目地是什么”

    “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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