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小命不值钱,可公主的命值钱呢
有殿帅那般运筹帷幄的人在前头拿主意,也在前头顶着,公主才能安然无虞啊
曹都尉脚比嘴快,此时已然单膝跪在江微之身前,胆颤回禀。
“此事按说应当回禀步帅,只是殿帅您恰在左近,还请您拿个主意”
江微之低着头,一双寒星目,无风无雨,不起波澜。
公主又出了什么事
侍卫亲军乃是姜鲤姜步帅的属下,做甚又找到他
莫不是霍枕宁又寻什么由头,令这都尉前来烦他。
他打心里认定了公主是个烦人精,那便公主有什么事都令他烦扰。
轻轻一顾,示意曹都尉说下去。
曹都尉被这一眼看的打了个激灵,抖擞了精神。
“公主不见了。一个时辰前,公主去后院走了走,之后便不见了踪迹
江微之微怔,心下浮起了一个念头。
霍枕宁又在玩什么
他不信,一个天家公主,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怎么可能会无端消失
霍枕宁又想借机做什么
曹都尉见殿帅蹙着眉头,一言不发。
试探道“殿帅”
江微之回神,让他起身。
“当真”
曹都尉一怔“此事末将万万不敢说笑。”
江微之脑中轰的一声,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不可思议。
他起身,屹然而站,盯着曹都尉,语气中带了点匪夷所思。
“在何处不见的”他匆匆起身,抬脚往外走去,将问话一句一句地丢在身后,“封了养幼院,令人封锁城门、把守码头,着午部军全城戒严,你不要哭。”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闻讯赶来的璀错说的。
璀错跟着哥哥后头便往外跑。
然后被江微之拎起来丢给后头的婢女。
“看好姑娘。”
说话间,江微之已然疾步往外走,不多时便出了门子,一路往养幼院而去。
此时的养幼院,已然是跪倒一片,那阮孝急的团团转,见殿帅而来,他也顾不得礼仪,只管没头没脑地说“赵九姑方才见过殿下,在游廊那处同殿下问了安,之后便见殿下去了后院,后院外便是大街,墙边也有亲军把守,没道理找不见人。”
江微之这才确信,霍枕宁不见了。
并不是拿这件事哐他。
他心中涌起一些歉意,却很快便抛诸脑后。
霍枕宁能去哪里莫不是偷偷溜出去玩儿
以她的性子,她一定不会偷偷出宫,一定是嚣张至极,大摇大摆地出宫。
江微之心沉沉,抬脚便去了后院,站立着观察这后院的情形。
后院乃是四合院的布局,中空而四周有四间房。
院中连棵树都没有。
江微之稳住心神,令人将四间房门打开,一间一间的搜。
养幼院的孤儿妇女聚集在他的身后,神色紧张,如临大敌,江微之环顾一周,却见人群后有一位老妪,对上了江微之的眼光,瞬间便移走,咳嗽了几声,似在掩饰什么。
江微之沉声道“将那老妇拖出来打。”
此时禁军早已赶来,团团围住了这里,其中几个兵士上前拖拽了那惊慌失措的老妪,丢在地上,举棍便打。
那老妪不住声的哀嚎“将军为何打我,将军为何打我”
江微之不为之所动,那兵士便结结实实地给了那老妪十棍子。
那老妪却能扛的紧,痛的嘴里骂起娘来。
“老身不过是来投奔的孤寡,怎的将军二话不说先打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阮孝与曹都尉等人面面相觑,却不知这殿帅办案是这个风格
江微之却不理,示意兵士再打。
那老妪再挨了十棍子,抬手告饶“将军莫打,老身都说了。”
兵士停住手,老妪涕泪直下,迭声道“将军眼毒,老身确实是顺义牙行的牙婆,却从未行过拐带之事,也确实是年老无依,才进了养幼院,贵人大德,收留了老身,老身怎敢做出背弃恩义之事前些日子那马大掌柜叫我做个内应,老身没干”
老妪说话时,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阮孝高声道“如何内应,怎么行事快说清楚,不然活剐了你。”
老妪颤颤巍巍地指了指那间屋子。
“马掌柜说,只需将人引到这间屋子便是。”
众人的眼光聚焦在了那间屋子。
江微之眉眼渐生厉色,他站起身,面上有风云齐动的利落颜色,他的语音清朗,像是有万钧之力。
“拆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