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难道就因为他是玄门中人,你就不愿信他”

    无殇哼了一声“没错,玄门之人我一概不信”顿了顿,又看着唐缈道,“除了你”

    唐缈轻叹“不要再说了,我自会留心提防。”

    不消一刻,马车顺利抵达天命馆,姜五山辟出一间斋堂供两人休息。

    一路上舟车劳顿,唐缈早已累极倦极,他匆匆换上干净衣裳,正欲睡下,婴儿又忽然转醒。唐缈强忍困意喂了点儿米汤给他。少顷,婴儿终于不再哭闹,唐缈便将襁褓置于榻上,忽见婴儿一张脸憋地通红,他心下一沉,暗道莫非米汤有异接下来只听“噗嗤”一声,一股酸气扑鼻而来,唐缈一呆,这才明白原来是婴儿便溺了。

    唐缈爱洁,不愿去碰,便对无殇道“你去瞧瞧。”

    无殇默默看了唐缈一眼,却并未置喙什么,他上前褪下襁褓,尿布一抖,黄白之物险些溅到唐缈身上,唐缈慌忙躲地老远。

    这时无殇忽然愣了一下,唐缈见状凑近一观,不禁“咦”了一声,道“原来是个女娃娃。”

    二人手忙脚乱,为女婴替换了尿布,可才把襁褓裹好,她又哭了起来,唐缈不知所措,连忙将她抱起,这般哭声顿止。正欲将她放回榻上,女婴不依不饶吵闹不休唐缈无计可施,最后只得将她捧在怀里,哄她入睡。

    唐缈与无殇共处一室,唯有一张床榻。

    唐缈坐到床边,瞧见无殇自动走到窗下,准备席地而卧,便道“你我已经不是主仆了,今宵抵足而眠吧。”

    无殇闻言微微一愕,踌躇不前,唐缈却兀自搂着女婴躺下,他侧过身子,堪堪留出一半空间。

    待熄了灯,又过了半晌,唐缈听到耳畔传来窸窣响动,无殇挨着自己躺了下来,却小心翼翼没有触及自己半分。唐缈未及多想,阖上双眸,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半,唐缈恍惚间忽觉身旁之人辗转反侧,口中喃喃,他伸手一探,忽觉掌中所及之处一片滚热。

    唐缈一惊,慌忙摸了摸无殇的额头,被那儿的热度骇了一跳,顿时困意全消。

    唐缈起身掌灯,回看榻上的无殇,只见他面色潮红,气息紊乱,正不住呓语。唐缈寻思这是被伤势所累,于是解开无殇的衣襟,却发现胸前的伤处结痂,已然大好。

    莫非是染上了什么时疫疾病唐缈略通歧黄之术,可诊脉之后全无头绪,再三思量之后只得去寻姜五山。

    “唐公子有所不知,妖畜体质特殊,一旦年逾二十,便会妖化,而觉醒之时正是生死关头,大多数熬不过去的便会因此夭折,所以玄门之中鲜有超过二十岁的妖畜。”

    姜五山前来验看之后这样说道,唐缈眉头一蹙,踌躇了一番问道“敢问姜真人有何保命之法”

    姜五山道“要救他并非难事,只是唐公子可要想清楚了,妖畜一旦觉醒,桀骜难驯,将来不一定会听令于你。”

    唐缈哂然一笑,嘀咕道“他现在就不怎么听话。”

    姜五山没听清“唐公子方才说什么”

    唐缈摇了摇头,躬身道“还请姜真人不吝相救。”

    姜五山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道“这瓶中乃是清心丸,每日一粒,和水服下,调息数日即可痊愈如初。”

    唐缈接过玉瓶,连声致谢,姜五山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言毕,他忽尔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唐缈问道“姜真人,瞧你心事重重,不知有何烦恼”

    姜五山道“贫道确有一事相求,只是唐公子刚刚脱险,身劳意冗,贫道不愿叨扰,原想日后再提。”

    唐缈道“姜真人见外了,但说无妨。”

    姜五山道“贫道想问剑圣生前是否有将什么重要物件托付给唐公子”

    唐缈微愕,寻思一会儿便道“师门不幸,家师仙陨之前除却一口宝剑并未留下其他传承之物”说着他朝“唐缈之剑”睨了一眼,转而又问姜五山,“真人所指何物又是什么形状何种样式”

    “这”姜五山支支吾吾起来,竟好似自己也不知所询何物。唐缈正觉得古怪,刹那间忽觉姜五山面有异色,复又敛容道“想来唐公子也并不知晓,恕贫道多言。”

    唐缈察言观色,心道自己不便继续追问下去,可转念寻思师父死得不明不白,而姜五山所说“重要物件”,莫非与其死因有关

    他心念电转,疑窦顿起,忽然忆起胡潇当日对自己所言,贺寿之人皆另有所图,居心叵测难道眼前这个姜五山也是如此

    唐缈这般想着,面上不露声色,恭敬地将姜五山送出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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