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度睁开眼时,身边是密密麻麻的绿色枝杆。一丛一丛,好似向日葵的叶片,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地端,白昼晶亮的叶片在摇晃,被无意义地滥施色彩。

    这样的场景曾出现在记忆中,在虚空呼啸翱翔的自由如被割掉的肉片从全身剥离开来,又宛同金箔纷纷下落,在脑海中蹁跹,无法亲眼目睹。

    周遭静谧无语,只有枝叶摇曳的沙沙声。

    我试着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原本笔直的向日葵根茎突然动了,它随着前进的脚步波动,自主地左右晃荡。

    也许它们并不是向日葵,我也并非处于向日葵花田之中。带着这样的想法,我仰起头,努力垫脚看了一眼高高的顶端白色的圆滚滚肚皮,透明的尾巴,边缘镶嵌着红条纹,瞪着大大的死鱼眼等等,这不是金鱼吗

    这些也许可以称之为金鱼的菊科植株正在我的前后左右来回摇晃,时不时发出“嘎啊”的叫声,简直惨不忍睹。

    我头顶滑下一滴大汗,放弃同它们对视,直接加快步伐,奔跑起来。然后这种拨开草叶逃窜的行为带动了无数金鱼一起扯着嗓子“嘎啊”地叫唤,震耳欲聋,那场面堪称壮观。

    好不容易跑到所谓的尽头,踏上几节台阶,没等反应过来,就见正前方视野中心站着一个穿着棕色和服的小孩子,他留着形刘海,头顶还有两个小尖角。

    那孩子呆滞地望着我,原先抱在怀中的水杯啪嗒一声砸在地上,三秒后他猛退几步,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疯狂尖叫“救命啊金鱼草成精啦”

    男孩子变了调的嗓音传入耳中,我默然地耷拉眼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白色的衣服,袖口一圈火红的镶边加上裤脚石榴色的条纹,倒确实和这些只会嘎嘎傻叫金鱼的配色有几分相像。

    不过像归像,成精还是不可能的。

    不消片刻,脚步声再度由远至近响起,那是种清脆的木头敲击地面的嗒嗒声音,仿佛僧侣用小木棒有节奏地敲着木鱼。

    沉稳的脚步停下了,在极近的地方。

    我垂下托腮的手,坐在最高的台阶上,侧过脸瞥见身边人黑色的和服衣摆,他或她的脚上穿着高高的木屐怪不得走起路来是那样咯咯哒哒的声音。衣料很好,看起来软软的,身形纤瘦,至少小腿很细。

    顺着腰线向上,是平坦的胸膛,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已经在心中锤定。我歪着脑袋,眼尾的瞳光触碰到来人小巧的字形嘴唇,沿着唇向下滑,双颊的末端在此合成下巴,再从下巴向内收敛的则是线条柔和的喉结。

    确定了,是个男性。

    收回视线,我重新抬手托腮望向前方庭院中满满当当的金鱼植株,或许应该叫它们金鱼草总之,即便这里的天空是黑色的,地平线的交界点只有火红的光点,我也不觉得难受。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明明不了解,不确定,陌生的地点和人物比比皆是,却平静至极,甚至可以说是自暴自弃也不为过了。

    “你在看什么”低沉磁性的男声。

    我确信自己并不认识他不,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谁都不认识。来人这副熟稔的样子倒是令我有些惊讶,于是我又垂下手,再次偏头向左瞥去

    白皙的皮肤,象征着二十多岁青年的面颊颜色,微短上扬的眉峰,狭长的眼尾带着一抹红,中分发顶有只小小的角。

    他挑了挑眉,坦然自若地任由打量。脸上没什么表情,平日里应该是面瘫的个性奇怪,好像有谁也总是不苟言笑的样子,是谁来着

    想不起来了。

    青年手里拎着一根长长的狼牙棒,他见我半天不答话反而忙着发呆,于是也移开视线,跟着望向眼前旺盛茂密的草丛“摒弃含糊不清的可能性,剩下的就是明确的事实,不妨猜猜看这是哪里”

    我想了想,提出猜测“地狱”

    “哦”兴致满满的样子。

    “毕竟我死了。”耸耸肩,我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而且没有长角。”边说的同时为了提高可信度还摸了摸发顶,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冒出多余的东西。

    他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过来。

    “对了,之前有个小女孩,大约这么高”我想到刚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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