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根本的。”
    这话说的
    二人对视一眼,心砰砰直跳,应了一声便出来送邓智林。
    出了门,吴仁才笑道“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关叔,你可知道要不,也给咱透个口风”
    邓智林装傻,道“嗨,只是客气这么一说。”
    钱寿康乐了,道“关叔现在也会卖关子了,行,不说就不说吧,只是也给咱透个风呗,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放心,对你们没影响,没大错,不干你们的事。”邓智林道。
    二人听了心里嘀咕的厉害,猜着是因为那肥皂的事情扎了很多人的眼热,所以要来找事,他们也是自动的往这方面想,但听这话的意思,是关于他们的职务上的事
    职务上能有什么事难道是朝廷要派人来查帐不成想一锅端了,把这肥皂给硬吃着抢了
    二人见关兴不肯多言,这才罢了。但心里肯定是放了这个事了。一般他们这种人,都比较敏感,一般特意提的,肯定想的更多,就算是只言片语,或是什么小动作啥的,他们全能感觉到,所以最近越发的小心谨慎了许多。
    春试开始了
    这几天,对于留谷县来说,与平时也无异。因为乡试是在府城,是为选举人而举行的,与县里无干。然而,只有几个人等着头上的阴影落下来,因为你预感到它要发生了,在等待着的时候,既无力又无奈。
    无论个人愿意不愿意,很多事情,都不是以个人阻挡而不去发生的。
    春夏之交,莫名的闷热,这个天气,多穿一件有点热,热了脱一件,一会子又冷嗖嗖的,极容易感冒。而且你光闷汗也不行,因为汗多了,照样身上不舒服。
    不光花开的多了,春光也好,有时候阳光鼎盛的时候,晒一下都刺眼睛,晒在头上,那是真晕。
    春地萌发,很多虫卵也都从地里飞出来了,走到路上,就有很多小飞虫环环绕,冷不叮被咬一口,好大一个包
    蚊虫苍蝇之类的现在还少见,但是以古代这个卫生条件咋说呢,与地面接触过盛的,那是肯定避免不了的。
    想到这个,邓智林就觉得很不美好了。
    寻赵玉和一并出去买了细纱回来,赵玉和把窗子拆了,换上细纱,就是这样,也挡不住闷热。古代的窗棱笨重却不失机巧,换窗子上的纸成细纱,只需要把里面的方框子取出来,把纸换下来就成,也很容易。
    小凡凑的上上的,也跟着学着做这精细活,发现还挺好看的。
    邓智林瞅着这窗子,希望明年的时候,这冬天不用再用纸糊窗子了,而是用玻璃,换上透明的那种,多明亮
    窗纱换好了,既能防蚊虫,起风的时候又透风,屋子里凉快多了。
    邓智林干脆把门也都换成了纱门,赵玉和是个能手,最怕找不到事做,在家里敲敲打打的,也就花上两天工夫全给换好了。
    邓智林又嫌院子里蚊虫贼多,反正就是闲了没事,瞎折腾,又弄了那种防蚊虫的花草回来种下。
    天乍然就闷热起来,下起了暴雨,而且是雷阵雨那种。
    闲了没事回屋睡午觉,这种大雨天,也没人上门串门的,干脆关了院子门,在家里老实歪着。他就进了空间,打算找一拨有没有防蚊虫的那种药草,还真找着了,拔了些,有些移出来,打算种到后院去,现在气候到了,后院茅侧再干净,这种热天多少有点味道,而且又有虫子,这真是让邓智林受不了。所以茅侧旁边一定要种上。
    然后赵玉和不是闲了没事吗,非要养几只鸭子,说养到夏天肥了炖汤可好喝了,又凉性的,又不上火,而且鸭蛋也是好东西啊,邓智林当时脑子一抽就答应了,现在这几只鸭子整天嘎嘎的叫,那气味,再配合上那鸡舍的味道,简直了
    也种上点。
    然后又剁了些,等天晴晒干了堆着,院子里烧上一堆,除虫防霉。
    然后就碰见阿娇了。
    阿娇正在做饼,看到邓智林,笑着唤了一声,道“师父。”
    邓智林真的吃了一惊,看到她这样都傻了。
    一般邓智林都是晚上上线,所以白天撞见这样的阿娇,他是真的有点傻眼。
    “师父,你的手伤好了吗”阿娇又恢复了以往甜美笑容,只是少了骄气,也没了抱怨的怨气,整个人都明媚了很多。这些都是因为邓智林时常开导之故。
    “我手没事了,”邓智林看着她手上的饼,道“你在干什么你做的”
    “嗯,我做的,学艺不精,师父要不要尝尝”阿娇道。
    邓智林木着手接了,然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干看着。
    阿娇道“在冷宫什么都好,就是不得自由,不能进出,也见不到什么人,刚进来时,我是天天以泪洗面,可我不想这样。后来我就想学师父给我的法子,我去看书,可是,我可能实在没天赋,看不到两页,就只想睡觉,试了一两个月,一回顾,发现就算每天看,也记不住什么紧要的。我可能真的没那些天赋吧。听闻那卫子夫是歌伎出身,不仅能歌擅跳,而书读的也极好,她很聪明,也难怪得喜欢,我这样的,我最近是有点反思,没有文化,又骄横,被人所厌,也是寻常。不止是他厌我,别人想必也是很烦我的”
    “这些事我也不想再去比较,去想了,只想呆在冷宫里把心静下来,可我看书是做不到的,反而经常拿着书发呆,或是胡思乱想,然后我就去学沏茶,只是茶没了对茗的人,总是少点什么,慢慢的也觉得没劲了”阿娇笑道“让师父见笑了。这些我都试过了,却都不成。我自己都有点烦我自己了。后来就想着师父这么喜欢做饭,我为什么不找点这个事做呢”
    “你,你学做饭”邓智林愕然。
    汉朝以近厨为耻的。厨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那种鄙人。后世至少还有御厨之类的品级。但是在汉朝,这种地位很低的。
    贵女若近这个,就是自甘堕落。不够高雅。
    更何况她是皇后。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阿娇道“我不过是冷宫的皇后,还不如仆妇呢。现在也无所谓这些其它人的看法了。不瞒师父,一开始,我也以此为耻的,刚开始学做的时候,受不了压力,痛哭过几回,一回是觉得拿菜刀,推石磨,自给自足,太难了,太羞耻了,过不了心里的这一关,哭了一场”
    “然后是切菜把手切了,又哭了一场,说是疼的,不如说更是心酸的”
    阿娇的语气很平静,笑道“后来就好了,我发现在这做饭的过程中,心里很安静。脑子里再没有这些东西了。其实所谓的贵人的羞耻之心,把这丢弃以后,也就发现是那么回事。我现在反而心里自在多了。”
    这是把骄气与皇后之位一并的舍了
    邓智林心情很复杂的,也许之前他真的错怪了这个孩子。以为她永远不会长大。
    其实再是温室出来的花朵,又哪有永远不会长大的孩子呢
    她的成长代价反而比普通人更痛彻心非。因为她失去的不止是位置,自己,还有她的家族的被排挤,和过去一切的剥落和衰落。而在进程中,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她温柔,她在这过程中,看到更多的真相,直到毁灭所有希望
    也许是因为想通了,看清了,才决定舍弃这个学厨的羞耻之心的吧。
    一个家境优越的普通人落魄了都未必能舍弃脸面去学厨艺,而一个皇后可想而知,这里面,多少决心。
    “挺,挺好的”邓智林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这么干巴巴的。
    “这个饼,我做了一个月了,才学成这样,本来是想等过段时间更好吃了,再给师父尝尝的,没想到今天撞见了,”阿娇笑道“师父尝尝,看看我哪里还不够的。”
    “这一个月,你就每天做饼”邓智林道。
    “嗯,从磨面,到揉面,然后再到做成饼,大半天的时间就混过去了我一开始连磨面都不会,是慢慢来的,揉面揉不好,我就揉多次,饼摊不好,我就多摊几次,现在能做成品了,师父,我真的很笨,一个月只学会了这一样”阿娇道。
    “你还真有耐心”邓智林道。任何学生重复做一样的事一个月也会烦的吧。如同画鸡蛋的达芬奇。
    能不厌其烦的每天重复一样的事,而不厌烦,这本身就是一种百炼成钢的韧劲。
    阿娇笑道“我不觉得烦,做这个比做绣活,比画画,比奏琴,比看书都让人平静多了。不过饼都给宫人吃了。”
    “他知道吗”邓智林道“他没有来看过你”
    “可能知道吧,”阿娇挺平静的样子,与以前完全不同,以前一提刘彻就特别激动。而这平静,就显得格格不入。
    邓智林挺恍惚的,一个人可以变成这样吗
    是什么原因促使一个人能变成这样平静是爱消失了,还是
    “看也没来看过我。”阿娇看他似乎很疑惑的样子,笑道“我只是想开了很多事,以前师父说过的话,我没事的就想想,再笨也想通了。”
    他说过什么了
    “你说过,有些趋势不可避免,卫家兴起是必然之势,而我家里败落,也是必然之势,既是这样,我又能阻止什么呢,伤心痛苦也没用,反正他也不会真杀了我,又没废我皇后之位,关着就关着吧,家里人也是,顶多以后是不沾朝上的事了,总归是生活无忧的,既是皇亲,只要不是大谋反,他也不会赶尽杀绝,底线没破,我这心里突然发现,我完全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所以就想开了”阿娇道。
    “所以连在乎也一并没了吗”邓智林道。
    阿娇不说话了。
    可能还是有点在乎的吧。
    只是世上哪有真正永不磨灭的爱呢。痴如阿娇,也会有放下的时候,感受到痛的时候就会放下
    说潇洒谈不上,是被迫而已。
    可是过去的能回来吗
    不管是什么原因放下了,她还会再捡起来吗
    刘彻没如史上一样废她,将来还指望她一如从前吗
    红颜都会老去,爱也是会随着时光消失的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谁的错失,邓智林心里挺感慨的。
    “我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也就没什么怕的,如师父所说,我在冷宫,除了不得自由,其它的一应供应半点不缺,就是想把屋子拆了,都行,我要砌灶台就砌灶台,弄来石磨就弄来了,要蔬菜就有蔬菜,要肉就有肉,要什么都会送来,并且没有半点刁难”阿娇笑了一下,道“这心里一下子就静了”
    “所以宅着宅着还习惯了吗”邓智林笑道“你这是提前过上了智能化的生活啊,快递到家啊,要啥有啥。都不用出门。”
    “什么”阿娇讶然,没听懂。
    “没什么,就是挺感慨的,你的冷宫大不大”邓智林笑道。
    阿娇见提冷宫竟也没有激烈的情绪,还笑道“挺好的,特别大,高屋建翎,飞墙走瓦,半点都不破败,不像冷宫有花园,有池塘,很大,每天围着它散几圈步,很消食,这个季节还有青蛙叫,我还弄了鱼竿来,打算学钓鱼,若是钓上来了,学做鱼,等学会了给师父吃。”
    “有普通的鱼吗,是金鱼锦鲤可不能吃的”邓智林乐道“行,你快乐高兴就行。我等你学会了再说,只是学的难,可别再哭鼻子了。”
    “嗯,不哭了。”阿娇笑道“有时候会想我娘。不过我可以写信给我娘的,人出不去,娘也进不来,但是书信可以来往。”
    邓智林心道,只怕信会被刘彻那厮常拆了读的。
    因为阿娇有邓智林这个人在,刘彻就不可能完全舍得下她这边。
    而阿娇完全与以前不一样了,这么反常,刘彻估计现在烧心的慌了。
    这冷宫皇后不思念着君王,反倒还过起自在的日子来了,他能不心慌,又是要灶台要鱼竿的能不报上去那刘彻心里还不定怎么寻思呢,以他那德性不拆信看才怪
    估计信中半句没刘彻了,反而更叫他郁闷了。
    阿娇笑道“师父,可能是因为有师父在,心里就有个底,有个指望,就不会像以前那样了心里隐隐的总觉得,父母可以包容我,我也不在乎父母怎么看我,因为他们无条件的爱我,我怎么都不会失去他们,可我却不想失去师父。”
    “总想着要获得点师父的疼爱和尊重的。哪怕输了,败了”阿娇道“也想好看点,别叫师父轻看。”
    邓智林听了这话心中一颤,道“傻孩子,夫妻之间的事没有什么输了败了,只要你自个儿自尊自爱,心疼自个儿,是我对你的期盼。”
    所以她才这么做了啊。
    阿娇对他依赖而信任的一笑。天下若说有人对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利用,只有眼前的人了。
    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她不愿意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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