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一惊, 陈南淮什么时候来的
    虽然是丈夫, 有过肌肤之亲, 但一股难以名状的惧怕还是从心底升起。
    盈袖转身,没敢与丈夫直接目光接触, 只是用余光去瞧。
    他今儿穿得光鲜, 头上戴着玉冠, 腰间悬挂着香囊和名贵玉佩, 额上绑着大红抹额, 手里提着个小食盒。
    “你”
    盈袖定了定神, 笑道“不是说,婚宴前不让咱两个见面么。”
    “我偷偷过来的。”
    陈南淮提了下小食盒,快步走上前来,垂眸看着低他一头有余的女人,笑道“今儿同大管家核对婚宴上的菜单子,瞧见定了至味斋的笋。想来大后天你得一整天蒙着盖头,吃不到这样的美味, 就先带来给你尝尝。”
    盈袖心里一暖, 这个丈夫, 真是有心了。
    “南淮,我”
    盈袖纠结了半天,才道“我今儿忽然想起左良傅这三个字, 就跟荷欢问了句,你别多心。”
    “这个人咱们就不要提了。”
    陈南淮笑了笑,手指推开食盒的盖子, 故意岔开这个话题“吃笋可有讲究了,一定要用肥肉炖,笋会吸收肉的甘甜。”
    “我是觉得”
    盈袖深呼了口气,鼓起勇气“咱们既然做了夫妻,那就要坦诚相待嘛。我真的很想知道以前的事,这个姓左的到底对咱俩做过什么。你是我丈夫,我记得你是应该的,可为何我会记得他的名字”
    “对啦,笋还有一种吃法。”
    陈南淮打断盈袖的话,男人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强装着笑
    “把笋直接用滚水煮了,蘸着酱油吃,天然的美味,”
    “这个左良傅,是什么样的人”
    盈袖有些紧张,轻声问。
    “你为什么总是要提他。”
    陈南淮怒了,声调不由得提高,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就连头发丝儿都属于他,不许,也不能记得那狗官。
    气氛瞬间尴尬到了极点,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就这么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足尖瞧。
    许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陈南淮叹了口气,将食盒放在地上,他犹豫了几许,话到口边,却生生咽下,最后含糊不清地说了句
    “都过去了,我珍爱的是现在的你,将来的你,咱们好好过日子,别让两家大人操心,好么外头还是冷,你身子刚刚复原,别久站,仔细风吹了头疼,老爷那边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说罢这话,陈南淮苦笑了声,拧身离去。
    在路过贴身婢女海月的时候,陈南淮勾唇浅笑,给海月偷偷使了个眼色。
    “南淮,你等等。”
    盈袖追了上去。
    她觉得自己冒失了,怎么能在丈夫跟前提别的男人。
    谁知刚走了两步,她就被海月拦住了。
    “大奶奶,别追了。”
    海月面上淡淡的,眼里甚至含着怒,白了眼盈袖,冷声道
    “何苦当着矮子说短话呢,您既然想知道过去的事,奴告诉您。”
    一旁立着的荷欢听见这话,心里登时了然。
    海月这蹄子能晓得什么,还不是大爷在背地里教。
    这小贱人是个没根骨的,贪婪又卑贱,为了讨好大爷,连用手指头破身的脏事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去去去。”
    荷欢杏眼怒睁,嫌恶地挥手“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奶奶跟前聒噪,仔细我告诉老爷,让他剥了你的皮。”
    “荷欢你别说话。”
    盈袖推开荷欢,一把抓住海月的胳膊,将这丰腴甜美的丫头往屋里拉。
    进去后,她反手关门,插上门闩,任由荷欢怎么在外边拍门喊叫,就是不开。
    盈袖坐到椅子上,从指头上褪下枚镶了红宝石的金戒指,按在桌上,笑道
    “海月姑娘,这个送你。”
    “哼。”
    海月冷笑了声“奶奶您将奴看成什么人了,不怕您笑话,在府里这么多年,奴什么没见过。”
    海月心里酸酸的,暗骂人和人的命终究是不一样的,同样是下九流出身,姓梅的就能当奶奶,随意赏她首饰银子,而她只能低三下四的伺候。
    “奴全是为大爷鸣不平。”海月哽咽道。
    “那你说。”
    盈袖坐直了身子,心里紧张极了。
    “没错儿,大爷是真的听不得左良傅三个字,全是因为奶奶您。”
    海月撇撇嘴,不屑一笑,按照大爷教给她的,全说给盈袖听
    “天下人皆知,咱们老爷是王爷的左膀右臂,那左良傅是朝廷派到地方来的大官,自然是要对付老爷。实话告诉你,在大爷去曹县同你成亲时,姓左的引诱了你,把你拐带走了。”
    “什么”
    盈袖大惊,手心都冒出了汗。
    “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就去问从曹县回来的李姑姑和赵嬷嬷。”
    海月原先还有些紧张,可一看见大奶奶被吓得花容失色,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大爷和你哥嫂到处找你,你知道,最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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