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容掳走她,害得柔光惨死在登仙台。
    “好一个菩萨,好一个慈悲心肠。”
    盈袖含泪冲过去,双手抓住竹灯师太的双臂,使劲儿摇“你是她的师父啊,她把你敬爱成佛祖天神,你,你怎么能害她”
    竹灯眼圈红了,默默流泪,任由女孩在她身上撒气。
    忽然,老尼姑手中的佛珠断裂,珠子洒落一地。
    “贫尼对不起你们。”
    竹灯双目含泪,看向不远处的孤坟。
    老尼姑伤心欲绝,连连摇头叹气,看着盈袖,凄然道“贫尼是朝廷的人,早在两个月前就与上官左大人接洽过,也知晓他要将令容送入登仙台的计划。”
    说到这儿,竹灯师太深深地看了眼走过来的陈南淮,将酸楚咽入肚中,哽咽道“贫尼与陆施主是忘年交,不忍她为左大人所害,便偷偷指点她挟持你。贫尼原本以为左大人对你有情,瞧见你入了登仙台会终止计划,没想到竟害苦了柔光,也害苦了慈云庵所有的弟子,更害苦了曹县的无辜百姓。”
    “对,全都是你的错”
    盈袖掐住竹灯师太的脖子,将愤怒全都发泄出来,她永远忘不了柔光满身满头的伤,也忘不了那把刀从柔光身上穿过的画面。
    “你先放开她。”
    陈南淮急忙拉开盈袖,环抱住女孩,生怕她杀了竹灯。
    他其实早都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但又说不上什么,现在总算有点想明白了。
    陈南淮忍住怒,也顾不上什么礼法,抓住竹灯的胳膊,死死地盯住尼姑,冷声问“师太,为什么左良傅放任我清理慈云庵,为什么我们剿灭朝廷的暗桩,他会无动于衷,他,他是不是在借刀杀人其实你与这些暗桩和他不是一条心,他是借我们的手,清理对自己不忠的人,对不对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让本官告诉你,如何”
    一个清冷低沉的男声忽然响起,吓了众人一大跳。
    陈南淮愕然,朝前瞧去。
    只见从密林深处缓缓走出来三个人。
    为首的那个身量高大,相貌甚是英俊,他穿着玄色大氅,脚蹬牛皮靴,黑发用紫金冠束起,手上拿着把半人来高的绣春刀,眸中含着狡诈狠辣之色,偏生唇角勾着抹温和浅笑,正是左良傅。
    在左良傅身后紧跟着个清俊的公子哥儿,手里执着把钢骨折扇,是夜郎西。而走在最后的,是个身穿黑缎小袄的女人,她身段婀娜,头上戴着黑纱,脸上虽有青紫瘀伤,但难掩貌美,竟,竟是那个胭脂。
    陈南淮只感觉脑袋嗡地一下炸开。
    那晚从登仙台出来后,他就对胭脂用了重刑,灌她喝了春药,让几个士兵轮奸了她。还记得这女人受不住当兵的恶意索取,被折磨了一天一夜,死在了木驴上,他嫌恶心,叫人丢去了乱坟岗。
    怎,怎么她竟没死
    陈南淮只觉得口舌发干,浑身无力。
    偷摸瞧了眼,那个胭脂哪里还有在地牢的凄惨样儿,她在笑,盯着他的脸笑。
    “陈兄弟,好久不见哪。”
    左良傅将长刀丢给夜郎西,装模作样地冲陈南淮抱拳见了一礼,微笑着欣赏陈南淮的惊慌,目光下移,看向盈袖,眼中尽是温柔与歉疚。
    好姑娘,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左左大人。”
    陈南淮尽量稳住心神,紧紧地环抱住盈袖,往后退。
    他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跑上山找这贱人,可就算他在慈云庵的小院,被那十来个护卫守着,怕也难敌左良傅。
    不急不急,现在能确定两件事,头一件,曹县乱局和高县令的死一定是左良傅暗中操纵的;第二件,他方才听见了,竹灯说盈袖是左良傅心上人所以现在不能拿匕首抵在这贱人脖子上要挟左良傅,千万别把这狗官惹恼了。
    “左大人,陈某输了,一万个心服口服。”
    陈南淮无奈一笑,看向怀里的盈袖。嚯,这贱人此时正盯着左良傅,眸中似有千种心事,万般愁怨,她还掉泪了,不用问了,俩人果然有一腿
    心里虽恨极了,陈南淮仍佯装作凛然无畏,叹了口气,轻抚着女孩的胳膊,哀求左良傅
    “袖儿是我未婚妻子,她是个好姑娘,求大人放过她。”
    “你刚才说什么”
    左良傅仿佛没听清,故意歪了歪头。
    他走过去,温柔款款地看着盈袖,那个哭得伤心的姑娘。
    男人抬手,将她发髻上的那根银簪拔掉,随手扔到一边,紧接着,他微笑着看向陈南淮,微微弯腰,凑近了,问“本官耳力不好,没听清,你刚才叫她什么来着未婚妻”
    陈南淮下意识放开盈袖,往后退了两步,干咧出个笑“是草民说错了,她是梅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喏,左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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