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得好好调养,勿要再累坏身体。”

    说到此,赫连仲绶似是想起来一般,道“不知为何,今夜里侍奉在暖阁外的内侍竟换了别的人。”

    “换了别的人”李丛礼皱了眉头,“皇上说的可是刚才跪在这里的内侍”

    “正是他。”说话间,赫连仲绶脑中又浮现出那个自称“顺喜儿”的内侍,不知为何,那张看上去略有些面熟的脸总是有些挥之不去,却又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且不说这人从未在暖阁里露过面,偏巧这原本日里侍奉在侧的小竖也不见了影子。”

    听闻他这一番说辞,李丛礼笑了笑,道“皇上的担心并无道理,只是关于小竖公公的事,却是多虑了。”

    “太师为何如此说”

    李丛礼拱手道“微臣入宫前去太医院,恰巧碰见小竖公公在太医院瞧病。听太医说是前些日子里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闹了肚子,因为不是什么大毛病,所以一直也没注意,却不想今日突然病情加重了,晚饭前竟跑了十数次茅厕。眼下虽说用了药是止了泻,整个人已经拉得脱了人形,故而不能侍奉在皇上身侧,只得安排了另外的内侍来伺候着。”

    赫连仲绶略略皱眉,他似是知道这几日小竖身体有些不适,却未曾想到闹得有这样严重。

    见他脸色沉重,李丛礼又道“太医说,小竖公公身体并无大碍,只静卧修养几天便可痊愈,皇上毋须担心。”

    自李丛礼口中得知小竖病情有所好转,赫连仲绶心里稍觉安心,只是又对小竖事前不报有些埋怨,便道“既是身体不适,就该早些禀告安排才是。眼下这时局未定,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人若是有些什么,实在是揪朕之心。”

    “臣等承蒙圣恩,得侍君王左右已是万幸;如今得皇上欣欣关怀,纵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只是皇上切莫忘了龙体抱恙,更需小心谨慎。”说话间,李丛礼从官袍大袖中掏出一方锦盒来。

    “这个是”赫连仲绶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这个就是上次鸿胪寺卿奉上的红丸。”

    “红丸朕听太医院说这药似乎有不妥之处”赫连仲绶显得有些犹豫。

    “的确是如此,所以臣让让鸿胪寺卿将药方呈送给了太医院,让太医们一一斟酌并修改药方,已新制得药丸两枚。”说话间,李从礼将锦盒打开,里面的木质方盒里赫然躺着两粒红色的药丸。

    赫连仲绶取过药丸,仔细瞧着他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晕倒的时候,的确是因为吃了这个药之后才转危为安的,不过那个时候太医们说这药丸来路不明,所以便没有再让鸿胪寺卿进贡。

    眼下这药丸已经被太医改了药方,想必也没什么不妥,想到此处,他甚觉心安的命李从礼取过茶水来,然后就着茶水将那药丸服了下去。

    药丸入腹,起初尚未有什么别的感觉,只过了一刻之后,赫连仲绶顿时觉得心跳剧烈,他甚至能听见如同擂鼓一般隆隆作响心跳声,那感觉就好像心脏要从胸腔中崩裂了出来一般

    窒息感,从身体的内部蔓延了出来,赫连仲绶想要抓住什么,却碰翻了手边的茶盏,他躺在地上,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襟,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身边,看着自己痛苦的表情肆意狂笑的李丛礼。

    在他那肆无忌惮如同疯子一般的狂笑声中,殿门开了,进来的是之前那个被遣散出去的那个小太监,看着他一脸的惊恐,赫连仲绶似是看到一丝希望,一把拽住了他的腿,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的声音道“快快去叫人”

    “啊哈哈哈哈哈”听见他的声音,李丛礼笑得更加放肆,“叫人叫什么人实话告诉你,今天谨身殿所有的侍卫都被我安排去了别的地方,而你那个贴身跟班小竖,早就被这位喜公公毒死丢进了荷花池”

    话音未落,赫连仲绶便觉胸口顿生一阵难忍的绞痛,他捂着胸口,抬头看着自己曾经用生命去信任的人,竟生生的呕出几大口血来。

    李丛礼看着他,心生厌恶,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心窝上,赫连仲绶顿时只觉得心脏骤紧,心口的绞痛和腹痛令他全身冷汗直流,整个人也几欲昏厥,迷蒙之间,他又瞧见那个站在李丛礼身边的那个小太监竟是一脸的不忍和无奈。

    无法理解他的表情,亦更加无法理解李丛礼的所作所为,赫连仲绶只觉得心脏收缩得越来越快,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窒息感也越来越强烈,身体也变得越发的沉重,此时他听见李丛礼的声音,如同精神分裂的病人一般,疯狂的重复着一句话“他死了你也随他去吧”

    谁死了福王抑或者是

    没有人告诉他答案,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觉得身边的温度变得炽热起来,他努力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然后他看见李丛礼正狂笑着,如同疯子一般的用烛火和炭条引燃了帷幔,而站在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却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血泊之中,看着那张灰白的脸,赫连仲绶的脑子中忽然闪过一念,然而就在这个瞬间,他觉得身体好像被什么力量吸着,挣扎了几番之后,他最终被吸进了一个甬道内,然后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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