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到她的意思,知她正沉浸在欢愉之中,傅恒趁机哄道“要不要骑马”
    她又岂会不懂他的意图,但现下如此亮堂,若她贸然坐起来,岂不是会被他瞧得一清二楚尽管已成婚两载,她仍有些放不开,即便要尝试,也该是晚上才对。
    心有顾虑的她与他好言商议着,“要不晚上再说吧”
    得她应承,傅恒心情大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等着今晚。”
    应承过罢,东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对啊明明这大晌午已然交了功课,晚上没必要啊”
    “用罢午膳还不是得用晚膳你自个儿答应的,不许反悔”说话间,傅恒狠狠的顶撞着她,意在提醒她不可分心,专心感受。
    平日里他还算讲理,唯独在此事上惯爱胡搅蛮缠,东珊自认说不过他,干脆放弃,想着兴许晚上他有事耽搁便忘了呢
    极致的欢愉过后,两人相拥而眠,平时她午歇大约是半个时辰,今日被他这么一折腾,足足歇了一个时辰。
    后来她是被淅淅沥沥的雨声给吵醒的,上午还是暖阳高照,下午便飘起了雨,东珊暗自庆幸她们回来得早,若是继续呆在西郊,只怕要淋雨。
    醒来她只觉浑身疲惫,还想再躺会儿,又担心午后睡太久,晚上睡不着,于是起身更衣,准备去看看福灵安。
    傅恒这一醉,睡得格外沉,她也就没唤他。难得休班,实该让他好好歇一歇。
    洗漱过罢,东珊才出寝房,便见傅新院中的丫鬟麦穗撑着伞,怀抱着话本子过来,说是她家夫人看完了,特来送还。
    上回东珊与李锦悦在后园偶遇,听她说无趣,便将自个儿的话本子借给她打发光阴。东珊也不晓得她是否看得进去,先给了她三本,
    “看得还挺快,六嫂可喜欢”
    麦穗笑应道“夫人她可喜欢了,闲暇之时一直在瞧呢不知不觉就看完了。”
    喜欢就好,女眷们在后宅的日子大都很枯燥,东珊最乐得与人分享,“屋里还有,不若再给她拿几本”
    她家夫人正有此意,麦穗还没来得及说,九夫人便主动提及,倒省得她费口舌,“那可真是多谢九夫人”
    东珊还要去看福灵安,便让夏果儿回屋去拿。麦穗得了书,道谢连连,而后带着话本子回去交差。
    近来李锦悦很怕与傅新相处,待在屋里太过寂寥,这些话本子正好可以解闷儿。
    而此刻的傅新正坐在窗边看着外边的雨景。
    初绽的杏花被雨水滋养,有的依旧清姿卓然,傲立在枝头,有的花瓣则被斜风细雨吹落于青石板上。地面上的水花如星盏,明灭间迸发出璀璨的银光,风雨声此起彼伏,本是惬意幽舒的声音,在他听来却有些嘈杂。
    微蹙着眉头,傅新的指节紧扣着阵痛的的膝盖,咬牙强忍着,心神难定。
    和他住在一起这么久,李锦悦自是晓得他的膝盖时常在雨天隐隐作痛,很是难捱,但他对她那般无情,她还关心他作甚
    怔怔的望着里屋的那道帘子,犹豫半晌,李锦悦终是没进去,起身到外头将麦穗唤进来,让她去准备药包,给他热敷。
    当麦穗端着热水盆进去,准备帮他敷膝盖时,傅新瞄她一眼,淡声问道“她让你来的她人呢”
    “夫人正在看话本子,让奴婢进来为少爷敷腿。”说着麦穗蹲了下来,要为他脱鞋,他却不配合,冷声吩咐,
    “让她进来。”
    “可是夫人她”麦穗也晓得两位主子在闹别扭,夫人明显不愿伺候少爷,她不敢再去劳烦夫人啊
    奈何少爷一意孤行,说是夫人不进来他便不敷药。无奈之下,麦穗只好出去。
    坐在外屋的李锦悦听到他的话,心下忿然,又懒得与他争执,便假装没听到。麦穗出来相请,她借口很忙,不肯进去,麦穗顿感为难,
    “少爷的腿伤一到雨天便会复发,如若不能及时缓解,一旦病情加重,太夫人若是知情,必会责怪奴婢伺候不周,可是少爷又不肯让奴婢侍奉,只能劳烦夫人帮把手,还请夫人行行好,解了奴婢的困境吧”
    说着麦穗就此跪下,李锦悦见状,赶忙上前相扶,“说便说,你下跪作甚”
    她这耳根子一向松软,耐不住丫鬟苦苦相求,被逼无奈的她只得答应。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傅新并未侧眸,依旧在看雨。
    窗外的雨雾似已弥漫在屋内,几缕寒气浮在半空中缭绕成烟,他的侧颜在这样的雨天中愈显清冷,让她觉得陌生又遥远。
    犹记得才成婚时,她为着他的腿伤翻了许多医书,请教了几位大夫,才配制出这药包,在雨天给他敷药缓解他的痛楚。
    起初他还不肯配合,犟着不许她碰,她实在没办法,便与他讲条件,
    “我知道你嫌我烦,不喜欢听我说话,要不这样,只要你肯敷药,我便答应一天不与你说话,如何”
    见他不动摇,她改口道“三天,不能再多了我保证三天不烦你。”
    她以此做交换,傅新才终于答应敷药。敷过一次之后,可能他也感觉到有所缓解,往后便没再拒绝。
    如今她再也懒得说好话劝他,态度十分敷衍,“敷药这种事再简单不过,丫鬟也能做,你为何偏要指使我”
    自始至终,傅新都没正眼瞧她,神情傲慢,声音漠凉,“因为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我想指谁便指谁,你只能服从,没资格质疑。”
    是了,在他眼里,她与他根本就不是夫妻,他从来就没把她当成自己人,和丫鬟没什么两样。李锦悦已然看开,不会再因他的揶揄而难过,疏离福身,容色淡淡,
    “是,六爷”
    而后她扶他到榻上,拿靠背垫在他身后,捋起他的裤管儿,帮他将滚烫的药包敷上,再覆上几层热巾帕,而后展开薄毯为他盖好,
    “敷两刻钟再换药包,六爷且等着便是。”道罢李锦悦预备出去,他却让她待在里屋,说是方便使唤,
    “我可不想扯着嗓子喊你。”
    无奈的李锦悦只得出去将话本子拿进来,坐在桌旁闲翻着,他一会儿要书,一会儿要茶,被折腾了好几回的李锦悦颇为不耐,咬牙忍气提醒道
    “你要什么能不能一次说完”
    孰料他竟道“一次想不完,想到再要。”语毕,他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她窝了一肚子火,他居然还笑忿忿想着,李锦悦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傅新居然笑了他这个常年面色阴翳的人居然也会笑难不成他觉得耍她很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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