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找出洛教主的真正死因,为他报仇,恰逢五个月前有个和尚找上我,与我交易,只要我将知道的所有关于大堂主的事告诉他,他就帮我去查。”
    黎秩心下一惊,没想到这件事还与红叶有关,他还卖了红叶
    与红叶向来交好的王庸眸光一凛,“所以,你出卖了大堂主”
    左护法忍不住惊诧出声,“你们不是说大堂主有事回家了吗”
    钟长老哑声一笑,似是在嘲讽左护法的天真,“她被人带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何处,但我确实得到了事关洛教主真正死因的线索,也终于找到了他的尸骨。”他似因无力,靠上门框,不经意望了门内的胡长老一眼,笑说“我亲手将他埋在山崖下了。”
    几位长老都曾是魔教二把手,没见到真章,自然不会轻信他人。可也有一个词,叫做关心则乱,只要对方在这其中稍微做点手脚
    其余的事不必说,黎秩等人已明白钟长老会答应对方的原因。
    温敬亭只觉可笑,“他们说的你信了,而我的话你却不信。”
    钟长老打量了他一眼,似带着几分轻蔑的意味,“在洛教主重伤危难之际,是你,第一个带人离开,选择投入黎姜手下,你是背叛者。”
    温敬亭不怒反笑,笑得格外讽刺。
    当年同他一起走的朱香主与秦香主听不下去,“这是洛教主生前遗愿当年几位长老为了引开六大门派的人与我等分散,不知这是洛教主亲口所言,可我等后来不是解释过了吗”
    “你们都是背叛者,沆瀣一气,你们的话,又怎么可信”不管曾是多年同道好友的几位香主和长老怎么看他,钟长老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偏执模样,“自那之后,那个人数次要见我,我迫于无奈,上月只得答应与他见面。也多亏教主让我们这几个长老在山下养老,我找个机会离开并不难。”
    这话说得黎秩有些自作孽的意味。
    黎秩没说话,萧涵却不乐意,“他信任你们,你们却背叛他。”
    “谈不上背叛,若从来没有过信任的话。”钟长老笑看黎秩,“不说黎姜,自教主上任后,我等便未再得到重用,教主也从未信任我等。”
    黎秩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你这叛变倒也有理有据。”
    钟长老眉心倏然一跳,沉下脸道“我本想让你们狗咬狗,没曾想你对温敬亭的信任竟如此深,反被设下圈套,叫我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阿九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若你无异心,又怎会上钩”
    黎秩颔首表示认同,又问“你杀世子,也是他们的命令”
    钟长老在袖中摸出一把匕首,吓得众人纷纷警惕地护在黎秩面前,钟长老被逗笑了,随后目光阴鸷地看着黎秩,“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黎秩眉头一紧,有些不解。
    却见钟长老右手握住匕首,手腕忽地一翻,竟将匕首往自己胸膛送去,出手之快,无人能阻
    包括黎秩在内,众人都被他对自己的狠绝震惊不已。
    被绑在房间里的胡长老也瞪圆了双眼,眼里满是错愕。
    “别让他死了”黎秩挣开萧涵护着他的手快步上前。
    在黎秩之前,一道比他更快的黑衣身影已到了门前,却为时已晚,仅接住钟长老倒下的身躯。温敬亭有过一瞬无措,而后紧握住钟长老的手臂,双目赤红,厉声斥道“你话还没有说完还有什么,大堂主现在何处”
    钟长老抖了抖唇,似乎有话要说,然大口大口的鲜血很快涌了出来,让他难以凑成一句完整的话,还完好的右手却紧紧抓住了温敬亭的手。
    他似乎无声的说了什么,让温敬亭的神情凝滞了一瞬。
    也不过一息之间,钟长老便合了眼,黎秩几人才走到跟前。
    银朱半跪下来,探向钟长老鼻息,再到脖子,而后默默站了起来。
    黎秩已知道她的意思,深深望了钟长老一眼,而后暗叹一声。
    “埋了吧。”
    温敬亭这才从那一句断断续续的对不起里回过神来,他面色一顿,将钟长老的尸身轻轻放了下来,跪在地上向黎秩重重磕了个头,“谢教主。”
    黎秩只轻轻摇头,转眼看向房间里的胡长老,正见她神情呆怔,似不可置信一般死死盯着地上的尸体,双目氤氲起越发明显的水光。料想是几位长老向来感情深厚,定是不忍。
    黎秩眸光一闪,转过身吩咐道“将胡长老放下来吧。”
    几位香主听命,很快解开胡长老身上的绳索和穴道。
    胡长老双膝一软,险些跌倒,幸好几位香主及时搀扶住她,她却失了魂一样愣愣看着钟长老的尸身。
    花了这么多功夫,好不容易抓出一个内鬼,谁曾想竟然自杀了,也没问出什么来,但仅是红叶那一条线索,就让黎秩很是在意。见胡长老无事,山上暂且安全,余下的事他交给左护法与几位香主处理,便转身离开。
    但今夜的事还没有完,黎秩走前顺道叫上两位堂主与阿九,竟还带上萧涵,几人一同去了往生殿。
    当被黎秩邀请坐到他右手边时,萧涵颇有些受宠若惊。
    温敬亭是几位长老带大的,钟长老的背叛和死亡对他的打击都不小,但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会轻易叫人看笑话,此刻面上已恢复平静。
    王庸正坐在温敬亭对面,时不时看看黎秩,暗中琢磨他的意思。
    阿九是几人中最先开口的,他好奇极了,“这事就这么完了”
    黎秩无奈道“钟长老死了,就算还有其他人,线索也断了。”
    阿九面露失望,又不免感慨“真没想到会是他啊。”
    这一桌上几人心思各异。
    温敬亭看似平静实则有些走神,王庸觑着黎秩神色揣度他的心思,萧涵直勾勾看着黎秩,再加上一个本就不正经也不关心教中事务的阿九。
    温敬亭很快反应过来,开口询问“教主还有什么交待”
    黎秩点了点头,“想必你们都应该看清楚现在的局势了,我们中间有内鬼,不知道除了钟长老之外还有谁,但现在已经不适宜再大张旗鼓地找内鬼,这样只会闹得人心惶惶。而同时,又有外敌,不只是六大门派,还有一方,便是与钟长老联系那个秃驴。”
    温敬亭怔了一下,意有所指地望向坐在他上边的萧涵。
    黎秩会意解释“世子也是他的对手,比我们更了解他。”
    于是温敬亭卸下了对萧涵的防备,“那秃驴到底是什么人”
    “世子。”黎秩正想要叫萧涵说说他对圆通的了解,却对上他痴迷的视线,黎秩到嘴边的话顿时噎住,敲了敲桌子,又唤了一声,“萧涵”
    听到自己的名字,萧涵一个激灵回过神,“啊,我在。”
    黎秩冷幽幽地看着他。
    萧涵立时坐直,一脸正经地问“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避免圆通再出挑拨离间这样的招数,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坐下来坦诚的谈一谈。”黎秩正色道“事关重要,有些事藏着掖着对谁都没好处。”
    几人俱是认同。
    黎秩的面色又冷了几分,刻意点名,“王堂主,你怎么看”
    王庸抬起头,“教主的意思是”
    黎秩沉着脸,“你觉得呢”
    萧涵难得默契地明白了黎秩的意思。黎秩说过,他家二堂主曾见过圆通,且还告诉他,圆通是黎秩的杀母仇人,并且对黎秩隐瞒了很多事情。
    而今黎秩也不怕直言,“我刚回山时,听说圆通来过,有人秘密见过他,却隐瞒着我,连温堂主也不知,我便猜想,此人会不会是教中内鬼。”
    温敬亭听到此处,直直看向王庸,眼里有些明晃晃的质疑。
    “只不过。”黎秩补充道“当时是我想岔了,内鬼与此人其实未必是同一个人,但必定都是我圣教中最顶层那拨人,同时也很了解温堂主。”
    温敬亭更是坦率,“您是说,王堂主隐瞒了我们一些事”
    黎秩看向王庸,脸上显然有着不悦与不信任,“他说,那个秃驴是我的杀母仇人,是来向我寻仇的。”
    温敬亭听了都有些错愕,随后察觉到黎秩微妙的语气,便与萧涵一样没有插嘴此事。这事往大里说与圣教攸关,往小里说便是教主的家事。
    王庸也无法再装傻,他苦笑道“教主一定要知道吗”
    黎秩不答反问,“倘若下回再出事,王堂主你负责吗”
    王庸重重的长叹一声,忽而,转过脸,看向身边趴在桌上眼珠子灵动地转来转去看他们说话的阿九。
    那一眼的意味深长,让另外几人都不由自主地看了过来。
    阿九眨了眨眼睛,坐直起来。
    “怎么了”
    王庸对他说“阿九,此事,我不能再替你隐瞒了。”
    话音落下,包括黎秩在内,三人看着阿九的眼神越发深沉。
    阿九整个人都惊呆了,什么事啊为什么要他背锅
    王庸作出一脸无奈,拍着他肩头说“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阿九听得目瞪口呆,他交代什么就在他要说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时,王庸背对着几人朝他眨了下眼睛,阿九也愣愣地跟着他眨了眨眼睛。
    王庸一张脸险些没有绷住,眸光轻移,飘向阿九身后,嘴上有意无意道“教主想知道,你就告诉他吧,躲着藏着也是没用的,这是伏月山,是教主的地盘,你能躲到哪里去”
    黎秩听着这话眉头一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遂看向阿九。
    正好见到阿九双眼亮了起来,黎秩心道不妙,猛然站起来。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阿九在他之前一把推开王庸起身,身形快速往后略去,一眨眼就退到一丈外,“我不我就不说”
    “你给我站住”黎秩怒道。
    阿九背过身运着轻功飞到大殿门口,一个呼吸的功夫,就已没入苍茫夜色中,匆忙中只留下一句话
    “你以为我傻吗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件事跟无相莲有关”
    余下黎秩四人“”
    他刚才说了什么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眼睛难受睡了一觉,结果睡过头所以就晚了,现在还没有写完待会儿捉虫顺道补足全章,抱歉啊,评论有小红包,感谢订阅3
    捉虫补完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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