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似乎又有些不太一样。

    吴想想通红的鼻尖,眼眶边还掺着泪珠,扑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陆绎。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小手揪着,不敢大口喘气。

    陆绎见她两道泪痕,被她捏拿的伤手慢慢抬起,缓缓移至她眼前。

    微湿的睫毛忽闪着扫过他的指背,陆绎的指腹又向下而去。

    吴想想屏气凝神,看看他又看看近在咫尺的手指,大脑一片空白。她抿紧唇角,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陆绎的指腹就要贴上吴想想的脸颊时,岑福的声音却不适宜地忽然响起。

    “大人”

    房门未关,岑福拱手禀报,见陆绎房中有人,便迅速地闪到一侧,大声告罪。

    “大人恕罪”

    吴想想脸上的烫意迟迟未曾散去,她连忙拍拍自己的脸,视线却不自觉地往陆绎身上偷瞄。

    她低头看看自己被包裹地扁平的胸脯,暗暗思量。现在她是男人没错,而陆绎要替她擦眼泪的举动也不是梦。

    难道三哥骗了自己,陆绎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吴想想蹲在地上正在探查那些护卫的呼吸,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手指搭在最后一名护卫的颈间时,却感受到喉结上下移动,微弱的呻吟声夹杂着淡淡呼吸而来。

    她大吃一惊正要说话,却来人将那名护卫抬走。而袁今夏在探查现场后也将自己的判断宣之于口,吴想想只好暂时没将自己的疑点道来。

    “那些人没有性命之忧,只是短暂的昏迷。”

    在问过王方兴更多细节后,再结合现场遗留的线索来看,袁今夏便得出结论。“能毫无防备地给侍卫们下蒙汗药,想必是他们熟悉之人。”

    “而且,这舱内的脚印正是侍卫们的鞋印,”她转眼思量,对陆绎说话。“大人,会不会是这个王方兴想私吞这生辰纲,贼喊捉贼”

    陆绎没有应话,反倒是吴想想话来。“我也倾向于是他们守卫中出现了贼人。”

    袁今夏见吴想想赞同,便颇有些得意地摇头晃脑。

    “能具体知道晚上换岗的护卫是哪一批,贼子的职位一定不低。而且”

    岑福每次来的时机都太巧,“大人,护卫已全部到甲板集合了。”正好打断她的话。

    吴想想见到他又蓦地想起刚才的窘态,忽然闭上嘴眼神游离。

    趁着陆绎他们在甲板上盘查余下护卫时,吴想想连忙赶去船舱继续查看那名护卫的情况。

    其余人蒙汗药的药效逐渐散去,已有几名醒转过来。她边看那人伤势边询问其他护卫,却发现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既不知道是谁下的蒙汗药,也不知道是何时晕倒的。

    吴想想翻转着那名护卫的头颈果然听到了骨头位移的声音,她拿出身上的针灸包,找准穴位精准下针,那护卫的呻吟声不由加重,似有苏醒之意。

    忽然船只左右摇晃,海浪阵阵。吴想想看到舱窗外电闪雷鸣,暴风将至。甲板上的杨岳赶紧扶着杨程万回到船舱,其余人则去降船帆。

    只是那些船工才跑去船帆处,又都被吓了回来。原来水面上飘来一艘闪着极为诡异灯火的船,众人大喊鬼船来了,接着便四处逃命。

    陆绎不信什么鬼神,反而迎着暴雨狂风站在船头目光冷峻地盯着远处的鬼船。

    吴想想觉得很有必要将得到的线索告诉陆绎,可才打开船舱门竟被一阵烟粉扑了满脸,神思混沌晕了过去。

    陆绎打算独自一人前往鬼船调查,回头瞧见袁今夏正躲在船舷下躲避风雨。环顾四下没见到人,只能冷着脸招手唤袁今夏上前。

    袁今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匆匆跑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

    “你守好这艘船上的人,不要大意。”陆绎又瞥了一眼船舱,还想说些什么,却没再开口。

    “大人”袁今夏不确定地追问,“您想要自己去一探那鬼船会不会有些过于冒险了”她虽然和陆绎不对付,但在这种危机时刻,大家还是齐心协力为好。

    陆绎拽紧绳索,只是多加了一句。“让吴小五安抚好那些受惊吓的船工。”话音一落便飞身前往鬼船。

    厚重的锁链打在地上的声音沉闷地忽然响起,一遍遍,一阵阵。音犹在耳。吴想想恍恍惚惚被脑海中重复的梦境吓醒,才俨然发现嘴巴上被塞上一团布头,无法出声。

    她无意识地扭挣着手脚,却片刻也动弹不得。粗绳磨着她的手脚腕,随她不断地挣扎,红印越来越密集。

    “我不想杀人,”黑暗潮湿的船舱内部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只能委屈你几天了。”

    吴想想被扔在紧靠船壁的一侧,什么也看不清,只闻得到蜡油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吴想想被头顶的光亮刺激地无力地眯起眼睛。她艰难地转过头望过去,看见一只手递了过来。

    “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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