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顶多是案子查明后,请他这个左督御史坐得比刑部、大理寺高半头,听案,再补充点参考性的意见。
    本来是江尚书是来打探案情的,案情没探听到,反被迫听了一堆的苦水。
    江尚书心很累。
    江尚书是一个顽强的人,作为多年的户部尚书,秉持着为国尽忠,为朝尽职,对银子的热爱以及不墮祖上清名的忠臣。
    江尚书决定剑走偏峰,此路不通,我改走其他路,路都不通,我找个开路的来。
    于是乎,楚元昭被迫不得已十分关心兵部的案子,因为柿子捡软的捏,江尚书认准了太子殿下是个好说话的软柿子,一天跑到楚元昭面前,至少问十几回“殿下,兵部亏空查清了吗有眉目了吗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防止贪官污吏携款外逃,就是跑了也没关系,银子拿回来就行。”
    楚元昭活活能被他烦死,冷脸没用,江尚书完全不受影响,冷嘲热讽江尚书的涵养无敌,拔腿就走用轻功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一国储君见了户部尚书落荒而逃,还一天逃十几回,传出去能把人大牙笑掉了。
    日后的史书要怎么写呢朝堂的司录官员小吏,皆属太史司。
    跟着楚元昭的太史司小吏,近来一见到江尚书便两眼放光,提笔以待,有次,楚元昭无意中扫了眼,只见上面记载曰
    七日辰时早朝毕时江尚书来,太子昭步履如飞,拒不相见。
    七日巳时二刻初时江尚书来,太子昭避而不见,江尚书擅入,太子昭不悦,怒斥。
    七日午时一记膳后,江尚书来,太子昭急入内室而避。
    七日申时过半时江尚书来,太子昭疾走如风。
    楚元昭这日子没法过了。
    被江尚书缠上,楚元昭是彻底没辙了,而且,暗地里有不少朝臣架桥拨火,尽管他们不敢挑衅楚元昭的锋芒,但自家不敢,有人敢就行呐,幸灾乐祸这种事,人之通病,更何况,还是当朝太子的笑话呢。
    楚元昭不堪其扰,杜澜消息机敏,派人递了个话来,解了楚元昭的难。
    荣国府被江尚书拿来做筏子,登门追债,打的名头还是太子殿下忧心国事,不忍百姓受饥贫之苦,近日来不思饮食,夜不能寐。
    吃得饱,睡得好楚元昭不想说话。
    荣国府的门槛被江尚书磨了两遭后,变卖了些物件,还了早年举债的十五万银子,还了一半,还有一半没还,能收到银子就行,江尚书也不挑理,出了门,左拐进了宁国府,抚安郡主早备好了银子,同样,还是一半。
    京中四王八公咬牙切齿,就知道姓杜的那妇人不是省油的灯,好都让她得了,还让这些人出银两。
    故四王八公的欠银,一一还了,只有北静王府因人丁单薄,府中宽裕,欠银全数归还,江尚书小眼眯成一条缝,手握二百万两巨款,十分之兴高采烈。
    帝王听闻此事,额重赏了北静王,余者各府皆有赏赐,犹以荣宁得礼最重。
    八公的内库实则差不多,外头看着煊赫,实则内里早就精穷了,荣府也只杜澜嫁进来后,擅经营方好了些。
    如史家,现还完了银子,又来荣府走了一趟,委实艰难的不成样子,史湘云私下对三春道“如今家里不比先时,我和婶娘都要自个做针线活计。”
    探春叹口气道“我们家的月银上月就是一两了,为这,还闹了一场,又能如何呢眼下,着实不比往日,便是各色用度也都改蠲的蠲了,依我说,蠲了倒好,许多不必要的花费,白白填在里头。”
    这是探春说的王夫人处的情况,旁的她倒不牵挂,若真穷了,姨娘必受些委屈,她又不是能忍住的,定要大闹一场,只是话都传出来了,想必那边日子也不好过,成日太太吃斋念佛的,也不知银子都花哪里去了。
    探春几句话,说的众人脸色都有些沉重,她们尚是未出阁的闺秀,先时一直是无忧无虑的,便是能想到,也只觉得事情离她们远,如今事情都摆在眼前了,也忍不住伤感起来。
    迎春道“我们的园子里头,种了些药材,只供给我们的药房,听看管园子的嬷嬷们,一年少说能有个两三千两,我记得你们外头也有个庄子的,府上又有个小花园,何不也试试。”
    史湘云眼前一亮,跃跃欲试,不知想到什么,又垂头丧气起来,闷闷的说“回去我和婶娘说,就怕婶娘嫌我是小孩子,不肯听我的。”
    惜春笑道“这怕什么,我们府上也种着呢,郡主嫂子说种什么不是种,我们也种了好多,下人又裁了些,一年他们的用度尽够了。”
    贾母上房,史鼎夫人红着脸,满面羞愧道“论理,不该对您张口的,只是府上如今委实艰难了些,大哥儿要外放,我变卖了些不大得用的器物,内里再俭省些,本也够了,谁想到,如今三司又在彻查兵部之事,本想着,不过降等官职,却不想,大理寺不依不饶。”
    贾母冷眼看她,鸳鸯递上一个捧盒,贾母道“大太太孝顺,这两年来,多亏着她,我花不着,又常得她孝敬,银子是小事,只要人保住了,什么事都好说,但我话说在前头,念在姑表情分,老二又没多大干碍,敏儿才肯周旋,若日后再来一回,怕也不能够了,她是林家的媳妇,林亲家母又是个谨慎人,日后,我舍了老脸去求她,她也必不会应。”
    史鼎媳妇落下泪来,泣道“这等厉害关系,夫君也是明白的,只他先时糊涂,那时又身不由己,日后再不敢了。”
    贾母挥了挥手,叹道“公门侯府历来如此,哪有亘古不变的富贵呢咱们这样的人家,皆仗祖上的余荫,待余荫尽了,这富贵也就到头了,你不用哭了,我这把老骨头,什么没见过,告诉老二,他祖父生前常说的两句话,身后有馀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史鼎媳妇忙匆匆拭了泪,见贾母神色倦了,命人唤来湘去,匆匆回史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设定中江尚书就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可能是我写的不准确,让大家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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