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雅意近来的日子过得有些艰难, 如果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韩雅意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少年,不确定的想, 大概是“水深火热。”
    少年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和他最初设想的一样, 每日晨时,少年甚至会念诵佛经, 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专注的诵读佛经。
    不论见到多少次, 韩雅意都无法习惯,毕竟他亲眼目睹了许多次碾杀现场, 他无法理解一个手中沾染鲜血的人, 是怎样参悟佛经的。
    这一日, 韩雅意忍不住开口相问,楚元昭不引为意,道“为什么要参悟师父说我不需要领悟佛经,心中有佛, 万般自在。”
    韩雅意嘴角微抽“贵师是”
    楚元昭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觉远大师。”
    韩雅意瞳孔微缩,头皮发麻,强笑道“原来是大师高见, 果然不凡。”
    楚元昭不理他,自顾自掀开军务奏折,遇到有不解之处, 开口相询,韩雅意为他讲解。
    韩雅意打量认真看军务的少年,明亮的日光为少年的脸颊渡上了一层金光,白皙的五官,格外秀气,也就在这个时候,才会令他恍然记起少年的年岁,不像开口时,总会把人噎个半死。
    韩雅意长叹,心中满是挫败,惆怅,万般惆怅,少年的敏锐他早就领教了,但他没想到,少年竟然有过目不忘之能,在他熟悉军务时,学了多久,个把月吧,彻底驾驭手下这帮老油子,三个月
    他本以为少年再能干,真正上手也只是学个皮毛而已,万万没想到,不过五日,少年就指了个纰漏出来。
    韩雅意受到了巨大的心灵创伤,传说中的货比货得扔,韩雅意咬了咬牙,不耻下问道“表弟,你一直都这么敏锐么”言外之意,要不要这么一针见血,不给嫡亲表兄留面子的
    楚元昭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不,我一般都是假装自己是块木头疙瘩。”
    “呵,呵,呵”,韩雅意冷笑,你活到现在,还没被打死,运气真好呐,命真大。
    被打击的次数多了,不知不觉韩雅意发现自个已经认命了,不认命也不行呐,他的嫡亲小表弟的的确确,实实在在,不明白委婉为何物。
    他明示暗示,甚至直言不讳,都没有啥效果,少年压根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韩雅意屈服了,算了,你开心就好。
    一个半月后,王全安累死了两匹快马,风尘仆仆来到秦城。
    营内,韩雅意神色凝重“阮子渊接了军令状,当朝允诺接你回京。”
    楚元昭歪在榻上,神色有些倦怠,懒洋洋的说“那就回去,反正也该回去了。”
    韩雅意气急,低吼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京城,藏龙卧虎之地,任你武功再高,回了京城,小命也难保。”
    楚元昭轻笑,冷冷地说“难道要我躲在韩家庇护之下,当一辈子缩头乌龟我宁肯死,也不会选择那种活法,当年母亲送我出宫,是为了保全我的安危,可不是为了让我苟延残喘的。”
    韩雅意被他一堵,登时说不出话,双手握拳握得咯吱咯吱作响。
    一柱香后,“你真的想清楚了”韩雅意情绪平缓了些。
    楚元昭冷眼看着他,神色极淡“每次见你如此单纯,都让我怀疑母后眼神不好,否则怎会选你做韩家的家主。”
    韩雅意脚下珢玱,胸口被气得发闷,面红耳赤,手上青筯毕露,喘了一会子,才顺过气来,讥讽道;“有那个闲心鄙夷我,还是先管好你自个吧。”
    楚元昭点头,对韩雅意的嘲讽并不介意,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个,你别扯我后腿。”
    一拳打到棉花上的韩雅意,内心咆哮谁担心你了,管你去死,呸,与其担心你,我还不如担心你亲爹,万一运气不好,哪天被你气死。
    韩雅意深感无力背晦,他寻思着楚元昭一定隐居深山久了,心里奇葩,不折腾身边的人,就不痛快,莫非这就是传说中,某些人的快乐是需要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
    韩雅意隐晦的打量楚元昭,也没瞧见这小子有多高兴呢可能是面瘫心里头高兴,面上看不出来
    一定是这样,可怜呐,可悲呐,韩雅意对京城的同僚深表同情。
    不过一想到小祸头子离开秦城,心里还有点不得劲,难道自个被虐习惯了韩雅意磨了磨牙,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心下如何作想不提,韩雅意仍是收了脾气,语挚情长,温言软语足足说了两个时辰,不外乎行事谨慎,保重自身要紧,遇事不可急性,凡事都要留两分情面之类的话,直说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自窗外飞进来一只灰雁,站在几上,咕咕咚咚喝水,楚元昭慢条斯理的将肉切成小块,颇有耐心的喂它。
    韩雅意两眼通红,恨不得逮到楚元昭,狠狠咬上一口,心中诽谤伺候一个畜生就有耐心,老子还是你嫡亲表兄呢连口热茶都混不上,没良心的混账玩意。
    楚元昭解开灰雁脚上的小竹筒,拿出里面的纸条,展开看了一眼,将纸条扔进黄泥小火炉中,橘色的火焰把纸条焚烧得干干净净。
    楚元昭摸了摸灰雁的头,灰雁振翅高飞,横空绝远,渐渐的在天空中化为一个黑点,最后没入云间。
    楚元昭仍注视着那个方向,忽道“朱师傅要告老还乡了。”
    韩雅意愣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朱师傅指的是太子太傅朱靖,但是,韩雅意觉得莫名其妙,这中间有什么关系吗
    和楚元昭相处了一个来月,少年的性子古怪,行事令人琢磨不透,韩雅意稍微摸到了一点痕迹,那就是刨除不可能,余下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有可能会是楚元昭的决定。
    韩雅意一个激灵,腾地站起身来,失声道“你要朱靖当老师”
    楚元昭微微勾起唇角,道“正有此意。”
    “不行,绝对不行。”韩雅意烦躁的原地转圈,拼命的薅自个头发。
    “你到底知不知道,明不明白,理不理解,太子太傅的含义,朱靖曾是太子太傅,太子那是一国储君,你说要他当师傅,就当师傅,你是不是还要昭告天下,你有狼子野心,你在觊觎帝位”
    “嘶”一个用力过猛,情急之下,韩雅意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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