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软磨硬泡半天, 珍珠始终不吐口, 就说让沈桃去问王氏和张氏, 这两人点头同意了才行。
    一个大姑娘到镇上去住, 她奶和她娘怎可能答应
    桃儿比谁都清楚去说了也是碰一鼻子灰, 见珍珠这头也没出路, 便丧着脸一扭头走了。
    毛病
    珍珠暗暗道了一句, 打水收拾好自己,回了屋。
    进屋后时徐氏在给宝珠揉肚子, 一边揉一边说着“揉揉擀擀,多吃两碗, 消食化气,叮当放屁。”
    见珍珠进屋,徐氏一扭头,“咋收拾这么久娘见桃儿去找你说了半天,有事”
    珍珠拢拢头发跳上炕, 先问宝珠怎了,听徐氏说是吃多了积食难受, 又跳下炕给泡了一把干山楂水让宝珠慢慢喝, 接过徐氏的手给宝珠揉肚子。
    一边揉一边说“还不是让我老姑到镇上支煎饼摊子的事吗, 刚我大姐找我, 让我去跟我奶说, 把她打发跟我老姑一起去。”
    徐氏弄了盆水漂洗绣好的一堆帕子,手上动作慢下来,“她要去镇上住那你答应了没”
    “我哪能答应, 去镇上住不是小事,她要真想去,为啥不自己跟我奶和我大伯娘说,非要借我的嘴开这口”
    “桃儿是想跟着挣点钱”
    “挣钱也不用非得去镇上,在家不也能行她要真有那心,跟娘学学刺绣不也行哪怕绣活干不了,咱家还有猪有鸡鸭,她帮着伺弄着,多干哪一样我奶能让她白干”
    徐氏点头,“这倒也是,那桃儿想到镇上,怕不是为了想多见见世面吧”
    珍珠心想多半就是了。
    现在她们堂姐妹俩几乎零交流,沈桃今天还能主动找上她来,可见桃儿多想到镇上去。
    在珍珠那里碰了壁,沈桃还是不死心。
    这是她唯一能到镇上生活的机会,她必须死死抓住。
    错过这个机会,她还能找到什么法子到米肠店去接近那个谢松
    等珍珠回屋后,沈桃到园子里摘了根黄瓜,在裤子上蹭了两下,一边啃一边想招。
    搁地里呆了半晌,她鼓足勇气回屋,跟张氏说想跟着老姑去摊煎饼。
    张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老姑在镇上住,你也跟着住才多大就往外头疯,给名声弄臭了不怕嫁不出去”
    “不是让赶鹅叔他娘跟着,老姑都不怕,我怕啥”
    张氏在擦炕,一扬胳膊把手里的抹布扔沈桃身上,“你跟你老姑比,她嫁了一回让人休回来的,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二茬的比,你寒碜不寒碜”
    “那我不也是想给家里赚点零用”
    “你是想给自己赚点体己吧”张氏还没想到更深一层去,哪里知道自己闺女是想汉子呢,“见天眼红那几个丫头手腕子上的银铃铛,咋,要自己给自己挣”
    “好吃好喝的都可着兴儿,娘你啥时候想过我,你不给我买,我自己挣也不行”
    沈桃顶嘴顶起来没完,张氏火了,两步跨过来要扯沈桃的耳朵,桃儿往后一躲,躲到门口去。
    张氏没挨着沈桃身子,就地骂上了,“你个丫头片子还想着好吃好喝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虽说比不上珍珠宝珠她们的吃穿用度好,可你瞧瞧村里别人家,比你好的又有几个”
    沈桃咬唇不出声。
    她娘这点说得没错,乡下人不把丫头当人,别人家的丫头,十有过得还不如她。
    张氏见闺女没动静,更来劲了,“还想着上镇上去你当你是小姐身子啊,不看看自己是个丫头命想挣钱是不你就搁家里,珍珠干啥你就跟后头打下手,人家手指缝抖落抖落,都够你吃的了。”
    目的没达成,又让这个没智商的娘给损一顿,沈桃一气之下推门往外走,张氏在身后喊,“你干啥,死哪儿去”
    “上茅房”
    张氏气呼呼地坐下了,围着水盆子转了一圈,嗷地喊了一声,“我抹布呢你上个茅房带抹布出去干啥啊”
    大夏天的窗都开着,王氏让张氏喊得头疼,给沈树和递了擦脚布,皱眉道,“这又是咋了,老大家咋就没个消停时候”
    沈树和把脚从盆子里拿出来擦干,“爱咋咋地,家都分了你操那么多的心,只要没打咱屋来,咱就当没听见,关窗,睡觉”
    去镇上的计划泡了汤,沈桃好几天都恹恹的,王氏听张氏说了沈桃要去镇上让她给撅了的事,暗道这孙女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更瞧不上沈桃了。
    过了中秋,开始收旱田地,旱田地收完紧接着开始收水田地。
    到霜降时,全村完成秋收,交了税赋后,开始往自家粮仓里囤粮。
    老沈家二房三房的地全租给了老马家,秋后算帐时,得的租子竟不比自己种地时少上太多。
    也就是说,租出去的地丰收了。
    可要说全村水田收成最好的,还得算沈树和那片田,今年亩产比往年提了将近二分之一,不仅产量上来了,质量也提高许多,打出来的稻子沉甸甸的,粒粒饱满。
    另外张氏那片田的产出也比往年多了三分之一。
    要说是年头好
    还真不是。
    村里别人家的产量跟往年几乎一致,甚至还有不如往年的。
    就拿老马家来说,都是同一伙人在伺弄地,租老沈家的产量就好,自家的地产量和质量都一般。
    那这是咋回事
    王氏当然就想了,这是珍珠那个福星孙女给带来运气了。
    这话村里人听得耳朵起了一尺厚茧子了,原来就觉得王氏给自己孙女脸上贴金,可这靠天吃饭事儿上见着了差别,就有人开始信了。
    特别是老马家的老太太孔氏,更是深信不疑,逢人就说“你想不信邪那都不行啊俺自己家人种的地,能不清楚要说谁能把力气留着上人家地头使去,肯定是种好了自己的再去种那片租来的,可就是奇了怪了,租来的打出的粮就是多”
    有人就问了,是不是老沈家的地好,原来就产量高
    “高啥高俺跟他家这么多年东西院住着,能不知道他家地啥样还赶不上俺家的地呢”
    一时间,羡慕嫉妒恨的,老沈家又成了村里的谈资。
    过了农忙,王氏忽地歇下来还真有点不适应。
    好在家里房前屋后的活也不少,园子里的大白菜还没收,猪圈里的猪得喂,鸡鸭趁着野外还有星星点点的绿意,也能再放几天。
    除此之外,王氏就是跑谷仓,一天去十遍八遍的,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每每见到那些稻谷真实存在着呢,必定再上二房屋里去给珍珠瞧上一遍,那眼神,稀罕得恨不得给孙女捧手心里。
    珍珠对于福星论不敢苟同,她就跟王氏说,地的产量高了,是因为咱在稻田里养鸭了。
    王氏不信,“鸭养在咱家田里,老马家和你大伯家咋也多打粮食了”
    “奶,老马家租我家和三叔家的地,这两块地加上我大伯家的,跟奶家的地不都连着吗那鸭子在奶家的地里吃了拉拉了吃的,没事儿顺道就溜达到那几片地里去了呗。”
    “就算你说这话对,那旱田呢,你老姑那旱田比往年打的粮也多。”
    “还不是长富叔伺弄得好连带着奶地里的草人家都多给锄了几遍,那产量能不高”
    王氏没声了,可后头想想,又问,“那人王长富可没帮老马家干活,老马家租你和你三叔的旱田地,不也比往年收成好”
    这回轮到珍珠没话了。
    行啊,就算她的功劳吧。
    下霜后,一早一晚的越来越冷。
    这天,珍珠起早跟自己爹娘把菜园子里的菜都收好了,傍中午时背起背筐跟沈娇娥去了山里。
    想赶上冻前采些蘑菇晒干了留着用。
    沈水生前几天到镇上去给物色了一个铺子,恰巧与钱掌柜的羊汤馆只隔一个铺位,店面不大,后头带个屋子,分东西两间,住人正好。
    这两天雇了人收拾呢,估摸着再有两三天就能到镇上去摊煎饼卖了。
    弄个铺子当然不能只卖十文一斤的普通煎饼,珍珠是想让她老姑卖煎饼果子,那玩意,一张煎饼一个蛋,再加点辣酱和青菜,本钱有两文妥妥的,卖五文一份,销路一定不差。
    原来镇上肉包子三文钱,现在素的都三文了,同样的价钱,一个素包子才多大,一份煎饼果子有多大
    这么说吧,三个素包都赶不上一个煎饼果子顶饱。
    那还有谁,不买煎饼果子去买素菜包
    煎饼果子大都买了外食,老沈家租这铺面虽说不大,空着也是浪费,正巧经过珍珠和代木匠的琢磨,前天已经给米线机弄出来了,所以珍珠想让老姑一边卖煎饼果子,一边卖米线。
    做米线就得有配菜,现在可不是二十世纪,哪怕冰天雪地都能看见绿菜叶叶,这朝代的冬天,新鲜菜就三样,萝卜土豆大白菜。
    萝卜下米线里味不对,顶多能用土豆大白菜,可仅这两样,形式又过于单一,那怎么办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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