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品大员不卑不亢,将手中散页置于桌上。
    “一路上还请年大人多多关照。”小六送了东西告辞。
    年羹尧冷哼“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要搁宫里,举凡宫人哪有见官不跪者。”
    年遐龄未理会次子抱怨,视线及心神被桌上的东西所吸引。
    “好字啊”笔走游龙婉若惊鸿,势不可挡。
    “书法大家也。”没有文人不爱字,年遐龄亦然,鬼使神差的拿出皇上批复的折子作对比。
    “字如其人,张狂无忌。”年羹尧见之中肯评断。
    年遐龄不无遗憾道“说句大不敬之言,论笔力造诣皇上有所不及。”
    抛开身份单论字体,年遐龄更喜欢一蹴而就的狂放风格。
    年羹尧无语“世上书法大家何其多,皇上未必都能比得过。”阿玛着相了。
    年遐龄未作回应,逐字浏览起所书内容,惊得从榻上蹦到地上。
    “写的什么”尽使阿玛如此激动,年羹尧伸手去取,不料遭到阿玛一巴掌。
    年遐龄下意识拍开伸来的手,急忙取了晾在窗边的残本。
    上下一对照,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确认,说不出的高兴与费解。
    “是什么”年羹尧探头过去一扫。
    年遐龄怅然若失道“是残本的中篇,我以为有生之年再难寻觅,没想到”
    年羹尧微惊“没想到却是以他人手书的形式呈现”
    “是啊”年遐龄自知东西的珍贵程度,忐忑道,“不会是有求于人吧”
    年羹尧小心翼翼取过几页纸,大致阅览,“是真的中卷”别是为了搏人情滥竽充数,骗父亲不识数。
    “不会错。”年遐龄斩钉截铁道,“为父听友人提过,前三页所写分毫不差。”
    “藏书孤本多在宫中,那人许是有幸读过,恰巧又因之前事一闹,以为我有多重视,随手写下中卷。”年遐龄即想拥有又不敢奢求。
    有道是,君欲取之必先允之,虽然手书非孤本原册,概因中卷极少传世,哪怕是手抄本亦是无价。
    年羹尧嗤之以鼻“不是说用来赔礼,想必那人颇不上心,何苦枉做小人。”
    “话虽如此,有谁会赔出如此大礼。”年遐龄纵横官场多年,常以谨小慎微自省,做到二品位置绝非偶然。
    “收着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年羹尧到不怕对方玩花样,独自出行身边就一个太监,到底还得求阿玛办事。
    “有来有往才好探底,儿子到希望对方中途下船。”大麻烦爱谁谁,年羹尧是丁点不乐意沾。
    年遐龄却不乐观“下船到未必,为父就怕一路跟着去往湖广。”
    年羹尧听出弦外之音“身上带着差事就她”
    不是小瞧对方,而是实在看不上眼。
    女人能干什么,除了美貌一无事处,身手再好不也离了京城,年羹尧潜意识中对其人抱以轻视。
    年遐龄“能有如此手笔,心中自有丘壑。”
    船行两日到达经停补给地,小六在船上晃悠的头大,船一靠岸就想下去。
    “主子不去逛逛”小六已经打算好,一会下船多备一些不易坏的吃食,船上太无聊了。
    月灼华摆了摆手,“自便。”
    小六揣着银子跟着年府家丁一起。
    月灼华下船只在岸边走动,溜达半个时辰回到船上。
    年遐龄出了屋,瞧见人就站在甲板上,走了过去。
    收了重礼心里不踏实,总要感谢一番,互相之间拉近一下距离,毕竟初见还是自己主动相邀,这辈子再不会干同样的蠢事。
    “下官年遐龄,不知如何称呼。”虽已知对方女儿身,年遐龄被其人气势所摄,不敢有丝毫懈怠。
    月灼华转过身审视年遐龄“我姓月。”
    “岳,公子。”差点把姑娘二字叫出口,年遐龄惊出一脑门冷汗。
    月灼华懒得纠正对方月、岳不分。
    “多谢公子赠手书,下官铭感五内。”年遐龄一为致谢,二为试探,真有求于自己定会接过话茬。
    月灼华最不耐烦应付文邹邹的官员,“不必,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此去湖广一时心血来潮,还望年大人不吝招待。”
    这是要住府里的意思年遐龄实在不愿意把人招回去,奈何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话说到这份上,明显对方意在通知绝非商量。
    “年府地方不大,岳公子若有意领略湖广风貌,下官有一别院可供久居。”把一绝色女子带回去,少不得风言风语,为保家宅安宁,年遐龄不得不如此安排。
    “也罢。”月灼华亦不愿上别人家叨扰,进出有人盯着十分不便。
    在湖广逗留不了太久,用不着花冤枉钱置宅子,客栈等地鱼龙混杂,月灼华更不会去住。

章节目录

清穿之先知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菲辰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菲辰并收藏清穿之先知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