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 吩咐彩因找画, 卢氏坐在桌前, 盯着桌上的诗稿发呆。
    书房不大, 东西很容易找到。
    彩因“是这个盒子”
    “打开。”卢氏回魂, 接过画卷一侧, 徐徐展开置于桌上。
    画作入眼,卢氏心神震荡, “这是渌水亭”爷经常会客文人之地,画作非常传神, 仿佛身临其境。
    视线移至落款,瞳孔顿时骤缩, 颤抖的手指搁在其上。
    “月灼华赠容若”是了,没有去过怎会画出逼真的画作, 没有去过自不必以此相赠。
    “呵”太天真, 被额娘一语成谶。
    卢氏心神大恸面有悲戚,浑身发抖险些站立不稳。
    “小姐”彩因识字,看到画的那一刻顿觉不妙,已然来不及阻止。
    “一幅画而已, 小姐无须放在心上, 跟姑爷白头到老的是小姐。百年修得同船渡, 千年修得共枕眠, 很不必因画乱了心神。”
    “容若,容若。”自嫁入纳兰府,卢氏从未唤过丈夫表字, 只因不合规矩。
    画作之上却亲昵的写于纸上,卢氏焉能不多思,“入府至今从未去过渌水亭。”
    彩因见小姐着了魔似的,忙道“月氏身在宫中,宫中规矩甚严,岂能出宫前往渌水亭,那里多是文人墨客。”
    “这画”又代表什么
    彩因自解“许是月氏诓来的,姑爷亲手所作,添的是月氏的字。”
    “不对”卢氏心乱了眼没瞎。
    “笔体非爷的手法。”卢氏与丈夫日夜相对,岂会认不出笔迹。
    彩因绞尽脑汁找借口“许是别人所作,恰好被月氏耳闻要了去,随意添了落款送给姑爷。”
    “月氏即为皇子画师,又做何解释”卢氏在某些事上格外执拗。
    “小姐”彩因快急哭了。
    卢氏惨笑“岁月催人老,年华为倾覆。”
    “小姐”彩因笨口拙舌,急得团团转。
    突然,卢氏捂着肚子呼痛。
    “小姐”彩因上前去扶,眼见一幕惊骇,“见红了”
    卢氏疼得面无血色,坐在椅子上扶着桌子勉强稳住。
    彩因跑到外面喊人“快去叫人,夫人怕是要生了”
    彩因几个人扶着卢氏去产房,接生嬷嬷数月前已备下,就住在府里。
    “去禀老夫人,就说二夫人动了胎气,需要请大夫。”彩因心揪成一团,这个时候生产,常言道七活八不活
    都怨小姐额娘,说什么不好,偏偏在这个节骨眼裹乱,导致小姐心气不畅早产。
    彩因陪在小姐身边,轻声安抚“小姐别怕,您之前生过小格格,没什么难事,千万要稳住,小少爷等着和小姐、姑爷见面。”
    卢氏惨笑,她亦知七活八不活,孩子才刚刚八个月出头,怕是艰难。
    接生嬷嬷前来一看,脸色登时大变,“出血了,羊水已破。”胎位不正这可如何是好
    “备热水,参片”接生嬷嬷吩咐下去,说几句话安卢氏的心。
    “小姐,已经派人到宫门口候着,姑爷一露面就能回来。”彩因给小姐打气。
    “宫口开了,使劲”接生嬷嬷尽力一试。
    卢氏生过一胎,开宫口不难,偏巧这一胎怀得辛苦,胎位不正难产出,孩子在腹中憋久了,没了羊水会死
    “拿参片,压在舌下。”接生嬷嬷有条不紊指挥着丫环。
    纳兰夫人进屋一瞧,心下极不平静,叫出彩因询问,不到瓜熟蒂落何故早产
    彩因只得将母女二人对话全部道出。
    “荒唐,我儿最是端方,岂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做下苟、且之事”纳兰夫人大骂亲家母眼瞎耳聋,偏听偏信小人谗言。
    “派人去卢府把人请来”纳兰夫人咬牙切齿道,“亲眼看看她造的孽孩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亲家别想再做”
    自己的儿子为卢氏守身如玉,后院只有两个未提身份的通房,自娶了卢氏以来极少再去,长辈给的女人也只一人生下庶长子,就这也是在卢氏多年未孕的情况下,才得一子。还想让她儿子如何
    卢氏这次要是将儿子的嫡子折腾没了,纳兰夫人再不能容。
    世家大族娶妻,开枝散叶是根本,霸着男人不放首先得站稳脚跟,无嫡子还想蹦高,好事都让她卢家占全了
    “告诉卢氏,她要敢折了嫡子,休了她我儿另娶”
    卢氏苦笑,不是她想如何就如何,孩子在腹中不动,显然不到瓜熟蒂落之时,疼得她浑身颤抖。
    “去煎催产药”接生嬷嬷一看不行,孩子憋久了胎死腹中,大人也难保全。
    灌下一碗药,卢氏为了孩子发力。
    “脚出来了,使劲”接生嬷嬷擦了把汗,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实在不行,就只能硬生生将孩子拽出来,保大人要紧,孩子没了还能再有,人没了可就全完了。
    “夫人,用力”
    “不行。”卢氏力气用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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