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上。

    原来这辣椒是从胡人走商身上买的,名字也不叫田狄所说的京城鼎鼎有名的簇生椒,而是胡人为了御寒种出的变态辣椒,它还有一个比较中二的名字断魂椒。

    先不提谢行俭他们听到能免费吃菜的开心,只瞧田狄听这辣椒竟然不是簇生椒,那脸色臭的及其可怕,叶礼承和赵广慎见此,笑的肚子痛得恨不得拍桌子。

    下午上课时,五人皆被韩夫子骂了个狗血喷头,“才进学堂一日就敢与同窗撕扯,你们还把老夫放在眼里吗”

    几个小学鸡都低着头不敢言语,只林邵白站出来澄清,“夫子,我们并没有真正斗殴,只是与谢行俭他们切磋交流罢了。”

    韩夫子气的火冒三丈,“切磋交流你当老夫没看见,田狄你是不是摞袖子了谢行俭你是不是与之对骂了还有叶礼承、赵广慎,你俩煽风点火,最让我失望的是你,林邵白”

    “五人中数你岁数最大,虽是同窗,但你不应该起到规范表率吗上午才教的苟不教,性乃迁,你和田狄从小就在一块相处,为何平日你不多多规劝于他让他改改暴躁易怒的性子。”

    林邵白脸色蓦然一白,手指紧紧拽着衣角,一滴滴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角往下滴落。

    “还有你,田狄,你别以为缩着脑袋老夫就看不到你吗下次再无缘无故出言不逊就罚抄三字经。”

    田狄赶紧点头,小声的说自己知道错了,下次不敢再犯。

    在韩夫子的虎目注视,田狄哭唧唧的向谢行俭三人道歉,谢行俭则握着田狄的手说没关系,五人握手言和,气氛一派祥和。

    韩夫子欣慰的看着眼前同窗之间友好相处的画面,舒服的抚了抚胡须,转身走上上首准备讲课。

    谁料,底下五人瞬间分成两派,田狄和叶礼承以及赵广慎立马背着韩夫子偷偷竖起中指鄙夷对方。

    等韩夫子转过身,几人又恢复正常,各个端着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待韩夫子转过去,几人又开始挤眉弄眼,如此反复,最后三人竟然真的和好了。

    旁观了全过程的谢行俭一脸无奈,这难道就是小学生之间的乐趣

    啧,这样的读书时光也蛮有趣的嘛。

    下午放学早,韩夫子交代每人回去临十页的大字,谢行俭和林邵白双倍。

    谢行俭和赵广慎收好书箱和叶礼承打完招呼后,相伴往林水村走,刚出城门,远远的就看到谢长义往这赶,同来的还有赵广慎的爹赵高头。

    “赵叔。”

    “谢二叔”

    两个小孩喊了爹后立马礼貌喊人。

    谢长义和赵高头诶了一声,然后询问自家儿子在学堂习不习惯,夫子教授的懂不懂。

    “俭弟比我厉害,夫子教的他都会。”赵广慎下巴一昂,与有荣焉的和两位长辈细数谢行俭在学堂的风光一面。

    谢长义嘴巴咧的极大,伸手想接过小儿子身上背着的书箱。

    谢行俭摇摇头,“爹,书箱我背的动。小宝已经长大了,不能事事都让您帮我做。”

    谢长义笑了笑,没强求。

    旁边赵广慎原想让他爹背他,听到谢行俭的一席话,顿时羞赫不已,立马从赵高头手上夺回书箱,气呼呼的背好后拉着谢行俭大步往家走。

    赵高头有些懵,待反应过来时,不禁感慨儿子才读一天书,就冻着体恤自个了,看来,这书读的对。

    谢行俭回到家后,看着大木桶漫颠颠的鱼儿,问了他娘,才知晓下午的时候,村里人把腰河的鱼摸了。

    每家分得的鱼数量是按照每户人家当年购买的鱼苗比例分的,幸好这些鱼苗是在他们家分家后下的,他爹也及时交了钱,不然今年他们家就分不到鱼了。

    腰河的鱼品种不多,大概有草鱼、鲫鱼、鲤鱼三种。

    桶里的大鱼有三条,均是草鱼,王氏说明日赶集要送到镇上卖掉,鲫鱼和鲤鱼个头都不大,数了数,都有十五六七的样子。

    “当家的,养五条新鲜的吃,余下的腌了咋样”

    王氏指着鲤鱼和鲤鱼,询问谢长义的意见,要说一两条她尚可做主,只眼下数目庞大,她不敢乱作决定。

    “腌制也行。”鲫鱼、鲤鱼刺多,买的人少,家常吃不了太多,只能将其腌了,“家里盐够么”

    “还有半包左右,怕是不够。”

    “我上赵老头家看看,他家前两天买了些盐。”谢长义当下就往赵家去了。

    王氏和杨氏钻进厨房准备晚饭,只剩下谢行俭和莲姐儿大眼瞪小眼。

    莲姐儿虽比他小两岁,却极为懂事贤惠。

    “小叔叔读书累不累”小女孩歪着脑袋询问。

    谢行俭笑道,“不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再累也要受着。

    “怎么会”莲姐儿惊讶,“娘说累的,说爹读了一天就觉得累后不读了,还说教书的先生是老头”

    老头谢行俭强行把威武强壮的韩夫子带入成老夫,不禁笑出声,“算是老头吧。”五十多岁在寿命短的古代确实是老年人的级别。

    两人逗笑了会,就听外面王氏喊莲姐儿去赶鸡鸭进圈,莲姐儿笑盈盈的跑了出去,谢行俭也跟着出了堂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谢行俭的房间除了床外,他爹还找了镇上的木匠打了一套书桌椅,就摆在靠窗的位子。

    桌椅刷了一遍桐油,摸上去手感特别的舒服。令他诧异的是书桌上竟摆放着一个瓦罐,里面还插着几枝绽放的野菊花。

    想起刚刚离开堂屋时,莲姐儿神经兮兮的和他打哑谜,料想这花是他放的。

    野菊花不似菊花带有香味,整个花苞小小的,盛开时是整个花心都打开,露出里面黄彤彤的花蕊,非常的有朝气。

    谢行俭宠溺一笑,观赏完后便将书箱里的笔墨纸砚有序的在桌面摆开,拿出韩夫子给的字帖,坐在桌前认真的写起大字。

    他得趁着天还没黑多写点,不然到了晚上只能点桐油灯,桐油廉价,他家尚且买得起,只不过桐油光线暗淡,在灯下写字怕是会弄坏眼镜。

    这时代可没有配眼镜的,若是以后眼镜近视,他都找不到人哭去。

    在古代近视眼同等于瞎子无疑,你要是因为近视而眯着眼看人,别人还以为你这是看不起他的意思,这就得不偿失了。

    韩夫子给的字帖字体是楷体,每一张认认真真的临下来得需五分钟,再加上谢行俭一心想练就一手好字,因此花的时间更长。

    中途王氏轻手轻脚的来过一趟,说是晚饭已经做好,一家子人就等他了。

    谢行俭抬头看看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再看看还未临好的大字,叹了口气,“娘,你们先吃,我得先把夫子交代要临的字临好就过去,暂且不用等我。”

    王氏欲言又止,看到小儿子坐在那认真写字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带上门,王氏回到了堂屋。

    “小宝呢”谢长义问。

    “小宝叫我们先吃,他要写完大字再过来。”

    “那就先吃吧,小宝的那份放灶上温着”谢长义发话。

    王氏望着桌上的鱼肉饭菜毫无胃口,她凑近谢长义,“当家的,你说小宝这么小,一回家就呆在房里出不来,这,这身体吃得消吗”

    “怎么吃不消”谢长义塞了口饭进嘴,“你太妇人之仁了,这可要不得。”

    “我这是心疼小宝。”

    “心疼也不是这个法子。”谢长义继续吃,“我可告诉你,你别去打扰小宝,小宝拜师的时候答应过夫子,要比旁人多努力些,三个月内要熟读那些书的,不然就自行离开私塾。”

    “啥”王氏傻眼了,吓得舌头打颤,“这,这不是欺负我家小宝么”

    “咋能说是欺负”谢长义翻了个白眼,贴近王氏悄悄道,“夫子偷偷和我说了,说咱们家小宝什么睿,哦,睿智,意思就是比别的六岁孩子要聪明的多,说给小宝一些压力是为小宝好。”

    “那要是三个月没读熟咋办”王氏揪着心问。

    “我相信小宝做得到。”谢长义莫名自信,笑的开怀,“你是没见着拜师的时候,夫子问一个问题,咱家小宝说了一大堆,愣是把夫子说的一愣一愣的。夫子虽然没明面上夸小宝,但我冷眼瞧着,夫子是认同小宝说的呢。”

    “小宝嘴皮子像你。”王氏这下才把心放回肚子里,“行吧,你先吃着,我挑一些菜放灶上去。”

    一旁一直默默带莲姐儿的杨氏听到王氏要碗,忙跑到厨房拿来。

    第二天一早,谢行俭和赵广慎搭乘村长家的顺风牛车赶去了镇上。

    在城门口与村长别开后,两人径直往私塾方向走,刚偏离主街道,突然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两人吓得止住脚步,挤开围观的人群溜进去了一看,只见一中年妇女坐在地上悲愤大哭,眼珠尽赤。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是咋了”

    “说是她丈夫出事了。”

    “啊”难怪哭的这么伤心。

    有八卦的人问,“她男人出啥事,出了事在这街上哭也没用啊”

    “这世道不公啊”妇人突然仰天长吼一声,声音哀毁骨立。

    一旁有些心软的百姓忙上前拉她起来,妇人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眼里的泪水哗哗往下淌。

    “你男人是不是受人害了,你有啥冤屈就说出来,我们给你报仇。”一男子义愤填膺的道。

    “对,说出来”有人附和。

    “有冤屈咱们就告上衙门治害人精的罪”

    “就是,让衙门抓人”

    一时间,民愤四射。

    中年妇女闻言凄惨一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好似一头暴怒的狮子,“衙门要是管用,我夫就不会死”

    “这”有人敏感的察看事情不简单。

    “七日前,我夫应衙门的旨意前去河间郡服劳役,三日前有衙门的官差到我家,告诉我,说我夫死在了河间郡,领回尸体一看,胸口好大一个伤疤,这哪里是死在劳役期间,明明就是他杀。”

    妇人说到一半哭的差点抽噎晕过去,谢行俭与赵广慎听到“河间郡”三字皆呼吸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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