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朝廷好。”
    “师傅兄弟一时受不住诱惑,便举家搬了过去,还跟师傅断了亲,好在师傅留了心眼,没跟过去,不然谋逆大罪,可是要诛九族的啊”
    谢行俭嘴角扯了扯,“我就说嘛,前朝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不会因为贱籍参加科考就杀头,原是你师傅兄弟自己作死。”
    今夜的江风比以往要小很多,风平浪静,船渡的人将船停在水中,打算在这过一夜,准备等明日早晨起风了再出发。
    眼下虽然是夜晚时分,江面上不乏有打鱼的小船从中间游过,边撑着竹竿在大船渡周围徘徊,边大声的吆喝着有新鲜的鱼虾卖。
    谢行俭吃了好几天的干粮,一听有刚打捞上来的嫩鱼肉吃,他的双眼立马放光。
    王多麦注意到表弟偷偷的在咽口水,笑着从贴身包裹里取出一些铜板散银子,然后下了马车来到船栏处,朝远处的渔夫招招手,买了半娄活蹦乱跳的鱼虾。
    王多麦来京城之前,跟在王氏后面学了好几天的厨艺,虽然做出来的饭菜没有女人家做的美味,但总比没下过厨房的谢行俭强。
    鱼虾洗干净后,鲤鱼肉切碎片丢米粥里熬,河虾掐头后,直接将虾尾放进随身带来的小铁锅上爆炒,没有姜蒜葱除腥味,王多麦就直接抓一把王氏晒得干辣椒丢进去就行。
    再舀一碗江渠里的水倒进去炖煮,等水开了,然后和面沿着锅边贴玉米饼。
    王多麦这一顿晚饭做的虽然粗糙,但吃起来口味还算不错,谢行俭端着香喷喷的鱼肉粥,一口气喝了两大碗。
    两人一手端着碗喝粥,一手捏着玉米饼啃咬,吃的可得劲了,不一会儿,窄仄的马车内就充盈着一阵阵鱼虾的香气。
    谢行俭和王多麦缩在马车上就这样边吃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从王多麦师傅兄弟谋逆被杀谈论到王多麦会弹拉的乐器。
    这头,王多麦正兴致勃勃的跟谢行俭讲述他会哪些乐器,谢行俭聚精会神的听着,时不时的插上几句嘴。
    殊不知,一团危险的气息正在慢慢的将整个船渡笼罩起来。
    船渡的负责人晚饭前换了酒水,每个马车都送了一壶黄酒,黄酒比小麦酒贵些,却比小麦酒更能驱寒。
    王多麦才吃了一杯黄酒,就已经醉醺醺的开始走路东扭西歪,剩下的全被谢行俭喝了,原本酒性很好的他,这回竟然也有些醉意迷蒙。
    他猛地晃了晃脑袋,可那种头重脚轻的不适感越来越重,渐渐的,他的呼吸越发急促,顿感天旋地转。
    这酒也太上头了吧
    谢行俭歪在床榻上,睡意朦胧间,他忽然心下一咯噔。
    上回在郡城陪林教谕他们喝的酒比这黄酒要烈的多,他喝了可不止一壶啊,那样都没醉,怎么今天才半壶多就难受成这样。
    他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强撑着意识掀开眼睑去瞧对面床榻上的表哥。
    “表哥”谢行俭张了张嘴,声音沙哑低沉。
    他扶着马车墙壁摸索到表哥的床头,一连喊了好几声,王多麦都没有反应。
    谢行俭顿时慌了,腿脚似乎不受他掌控,软趴趴的,他半跪在表哥的床畔,哆哆嗦嗦的举起烛灯去看表哥。
    表哥脸庞红扑扑的,看上去是醉了,可那种不对劲的发热发烫,却在向谢行俭表明一件事这恐怕不是醉酒这么简单。
    这酒有问题
    谢行俭忙奔向洗脸盆前,将脑袋猛地扎进昨晚预留的冷水里,江水刺骨,流入肌肤后,谢行俭冻的直打冷颤。
    脸庞探进冰水晾了半晌,身上顿时一松,那种随时能晕睡过去的困意感也随之祛了大半。
    谢行俭将耳朵贴近小窗口,微微侧头倾听外面的动静。
    可听了半天,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谢行俭顿感困惑,现在才过戌时,还没到睡觉的时辰啊。
    谢行俭惴惴不安的掀起窗帘的小角,透过窗外船头微弱的烛光,这一看可把谢行俭吓了一大跳。
    他赶紧捂住嘴巴,谨防出声闹出动静而召开他人的注意。
    谢行俭轻手轻脚的退回到王多麦的床头,将浸湿的冰布巾往表哥头上一铺,冷气乍然袭来,晕睡中的王多麦懵懵的醒过来。
    “咋啦”王多麦捏起水淋淋的布巾,困惑的看向正在翻包裹的表弟。
    谢行俭将醒来的王多麦拎到包裹前,手指在嘴边比了一个“嘘嘘”的动作。
    “眼下来不及多说,表哥,我爹给你的银两你放在哪个包里了”
    谢长义临走前,将家里的余银数了数,加上谢行俭十月份的两百一十两的分红,谢家一共存有银子一千九百五十多两。
    谢行俭这回上京,带走了家中大半的银子,路上危险叵测,银子不能全放在一个人身上。
    因此,谢长义便给谢行俭换来十张一百两的银票,剩下的五百多两,都在王多麦身上。
    王多麦见谢行俭语气着急,便问都没问就开始脱裤子。
    这一举动看着谢行俭眼睛都直了,他按住表哥解裤带的手,无语道,“你干啥”
    “找钱啊”王多麦一脸无辜。
    谢行俭迷一样的眼神溜达了一圈王多麦的下身,迟疑的问道,“藏在那”
    王多麦端着裤头点点脑袋。
    谢行俭手一松,停止让王多麦再脱裤子,耐人寻味的说上一句,“藏的好藏的妙,等会别让人发现了。”
    又问道,“剩下的铜板银子呢,在哪个包裹里”
    谢行俭头疼的指着面前一堆的大小包裹。
    王多麦愣了愣,转身从床铺底下拉出一个暗色的小包裹。
    “在这包裹里,全在这里,我记着数,一共八十九两四钱。”王多麦手快的将包裹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堆亮晶晶的银子和铜板。
    谢行俭眯眼瞧了一下外面的状况,许是他们处的位置在船尾这头,那边的“战火”似乎还没有蔓延过来。
    王多麦揉揉迷糊的眼睛,凑上前看了一眼,嗬,好家伙,船头那边拿着弯刀,赤着上半身的壮汉吓的王多麦往后一仰。
    谢行俭眼疾手快的扶住王多麦的身子,见后面一排的木箱完好无损,他舒了口气,“好险好险,若是撞倒了木箱,动静一大,那些人跑过来,咱们就完了”
    王多麦吓得带出哭音,“怎么办他们现在没过来,等会肯定是要来的,都带着刀,咱俩能跑掉吗
    谢行俭沉着冷静的将之前打开的包裹一一归回原位,低声道,“能往哪里跑,现在船渡停在江中央,咱们没地方跑”
    王多麦急得额头冒汗,时刻关注着船头的动静,“那咱们也不能等死啊”
    “等死”谢行俭冷哼一声,吩咐道,“那些人表面看着不好惹,不过是遮眼挡幌子,明着拿刀吓唬人,实则是想抢银子罢了。”
    一听说他们不杀人,王多麦松了口气,他捏了捏裤头,“咱们身上银票可不少,等会被他们都抢走了,如何能入京”
    谢行俭将他自己包裹的银票卷起来,学着王多麦的方法塞进里。
    “肯定不能让他们抢走,不过不留点甜头给他们,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说着,谢行俭将装着散银的包裹塞进床底下,故意留了一小撮布头在外面。
    布置好一切后,谢行俭抬眸认真的问王多麦,“等会他们来了,你能装睡吗要装的很像的那种”
    王多麦迟疑了小会,“装不了”
    他现在怕的要命,手都在抖,等会他们拿着刀真的进来,他不能保证他不会吓的尖叫。
    谢行俭凝眉,若不是刚才找不到表哥身上的银票,他也不会将表哥弄醒。
    现在么
    “你先躺回去。”
    王多麦瞪大了眼,“表弟,我睡不着我有点怕”
    说是这么说,但王多麦还是听话的上了床,还贴心的给自己盖上棉被。
    “我明白”谢行俭轻声道,他拍了拍表哥的肩膀,另外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拿起了小木桌上的砚台。
    “表弟,你这是干”王多麦见谢行俭高高举起砚台,又惊又惧。
    然而王多麦担心惊呼召来外面的人,所以捏着嗓子说话。
    “对不住了,表哥。”谢行俭心一横,将砚台重重的砸向王多麦。
    王多麦被谢行俭措不及防的一下砸的头冒金星,眼睛一个劲的翻白眼,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谢行俭忙放下砚台,担心他用力过度,他还特意用手查探了一下表哥的鼻息。
    还好还好,是活的。
    将王多麦放倒后,谢行俭迅速的爬上床,闭着眼睡觉。
    时间掐得一秒都不多余,谢行俭眸子才阖上,马车内就钻进两个人。
    上来后,两人二话不说就开始翻箱倒柜。
    “大哥,这几箱子都是书”
    说话的人是个矮胖的男人,留着一嘴的络腮胡,边说边用手上的刀在谢行俭的书箱上划弄。
    被叫做大哥的男人瘦瘦高高的,也留了一嘴的小胡子,他眼尖的发现了谢行俭床底下的包裹布头。
    小胡子忙拎着刀蹲下身,伸手摸索暗处的包裹。
    谢行俭感应到有人靠近,他立马一动不动,渐渐的将呼吸放慢绵长,给人一种熟睡的错觉。
    小胡子贼溜溜的眼睛瞅了一眼床上紧闭双眼的谢行俭,侧蹲着身子往床底下探手。
    包裹里的散银重量不轻,由于谢行俭故意将包裹往床里头推了推,所以小胡子拉出来时,费了好大的劲。
    “老二,别找了,银子都在这”
    小胡子搓搓手,一刀将包裹布皮划破,里面的银子瞬间冒出白亮的光。
    老二将手中的书箱往下一丢,走到小胡子跟前。
    “就这么点”老二大致数了数银子,不屑道,“才八十两,给爷塞牙缝,爷都嫌小。”
    小胡子站起身环顾起马车四周,挥着刀将王氏给表兄弟两人准备的衣服包裹全打了开来。
    王氏给他们做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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