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隔着书架猛地抓向栖烑, 栖烑反应极快, 一个后空腰躲过, 苏成仙几人也绕过书架赶了过来。
    “栖烑”
    一看是栖烑, 苏成仙当即沉了脸, 转头便要走,绿萝挡住了她。
    “偷听的是她, 你躲什么咱们还怕她不成”
    怕是不怕,就是不想看见她。
    苏成仙懒得啰嗦,绕开绿萝继续走, 栖烑自然也不想理会绿萝这般小人, 转身也走。
    绿萝一看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理她, 顿觉失了面子,讥讽苏成仙自然是不敢的, 只冲栖烑嘲弄道“靠着爬了师尊的床筑了基, 你可真有本事啊栖烑师姐。”
    走到转弯处的清隽身姿蓦然顿住, 回头望向绿萝。
    她方才说什么爬了师尊的床
    栖烑蹙眉,素手一挥,虚空浮现两幽蓝小字。
    何意
    绿萝嗤笑“装什么清纯呢满修真界都传遍了,你为筑基, 勾引自家师尊,无耻下作又放荡, 真当我们一个个都是傻的”
    绿萝骂栖烑,栖烑当真是无感,只要不是骂师尊就成, 旁人怎么说她坏话也不过都是耳旁风,又不能真将她怎样。
    栖烑见绿萝满嘴没点有用的,懒得再听她啰嗦,转身拐过了书架,到隔壁继续翻看阵法书册。
    绿萝挪开了书架上堆叠的书册,隔空讥笑她。
    “怎么说不过便跑啊也是,你有口无言,自然说不过我们,就算能言,事实胜于雄辩,你还是说不过我们。”
    一旁若莲道“你可别这么说,有些人就是淫而不自知,说不得她还真不晓得自己做了怎样放荡之举。”
    “是吗”绿萝趴在书架枕着下巴,冲书架对面的栖烑道,“别急着走哇,你不是不晓得何意吗来,姐姐告诉你什么叫爬床。”
    爬床
    栖烑本不想理会绿萝,可不知怎的,她莫名想起了那个雪夜,想起了师尊湿红的眼角,灼热的体温,还有
    栖烑捧着书转过身去背对着绿萝,一颗心疯狂地剧跳着,几乎要跃出胸口。
    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书简,明明早已不是兽爪,可她的每一根指尖仿佛都还残留着指甲弹出的舒爽。
    那究竟是种怎样的感觉,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可师尊困在爪下无法挣脱的模样,每每想起都让她心跳加速血脉偾张,胸口翻涌着难以言说的陌生狂潮,像极了野兽撕咬猎物时那癫狂的亢奋。
    师尊说那是不好的,不对的,是以后绝不允许再做的,绿萝方才也说了她做了不耻之事,难道指的就是这件事
    栖烑心口堵住了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她开始怀疑自己这是无法压抑半妖血脉,伤害了师尊。
    那夜师尊的确是伤痕累累,若非早已摆脱凡人之体,只怕真承受不住那般造作。
    她也当真是无法控制自己,只想着侵占,不停的侵占,那蚕食的欲望无限膨胀,一瞬间便操控了她所有的举动。
    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怀疑过自己,可从不敢深想,她怕,怕想得深了知道了自己做了怎样可怕的错事,无颜面对师尊。
    可不敢深想不代表她没想。
    她一直觉得自己这是把师尊当做了猎物。
    至少那感觉真的像极了她饥饿时追逐逃窜的野兔,只想死死按住兔子,一口一口撕扯入腹。
    栖烑越想越心神不宁,被绿萝推着到了书廊边,半推半就地御剑飞往书阁最高层。
    越往上,人越少,到了九十九层只剩寥寥数人,倒是僻静了不少。
    绿萝一路引着众人到了一处书架前,看她那熟门熟路的样子,想来早已来过不少次。
    若莲一路拽着不情愿的苏成仙一同过来,她虽也是小小年纪拜入宗门,却早已得绿萝真传,自然什么都懂。
    何止懂,若莲早有双修道侣,虽比不过药人那般神效,却也大有裨益,尤其对低阶弟子而言,若迟迟不能筑基便是死路一条,如此也算是给自己寻条出路,不少弟子私底下都用的这法子。
    这般不谈感情,只为飞升,其实就是互相利用,算不上什么道侣,他们都戏称彼此为修友,一旦其中一方突破境界,关系便解除,毕竟不同境界双修只会拖累高境界。
    绿萝翻出一册带图书简递给栖烑,唇角带笑形容轻佻道“看看吧,这就是双修。”
    苏成仙瞟了一眼,终究没挡住好奇,也随手拿起一卷抖开。
    栖烑垂眸望着手中凝白的玉简,一片片抖开,这些年学了不少字,阅读毫无障碍,她逐字读着,不时看一眼配图。
    这这怎么怎么这么怪异
    男修原来同女修构造这般不同,不过与她对师尊做的似乎大同小异。
    双修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栖烑惴惴不安,又求知若渴,她怕知道,却又想知道自己那夜到底对师尊做了什么。
    她看完一册又寻一册,全程面无表情,不大会儿整个书架相关书简便翻了大半。
    绿萝若莲在一旁看的一脸懵逼。
    这什么意思她怎么还看上瘾了
    看她这脸不红心不跳好似在看道德经的郑重神情,究竟是真傻真不懂还是御女无数早就习以为常
    相比于栖烑的淡定,苏成仙这边却是快不行了。
    这,这就是双修
    苏成仙震惊了,难以置信世上竟还有如此恶心行径,太让人作呕了
    苏成仙捂着嘴转过身去,当真是差点要吐了。
    绿萝嘲讽地瞟了眼苏成仙,只觉得她又矫情又装模作样,着实让人讨厌,要不是看在不修宠爱她的份上,谁爱搭理她
    栖烑抱着书简靠坐一旁专心研究去了,苏成仙强忍翻腾的胃液御剑离开。
    绿萝本是想探下栖烑反应,看是不是真如传闻所说,哪曾想栖烑竟直接研究阵法似的研究起了双修,完全探不出丝毫端倪。
    绿萝又挑衅的讥讽了几句,栖烑太过专注,压根就没理她,绿萝区区筑基,穿着下品法衣,自知打不过栖烑,即便打得过,在藏书阁闹事也是死路一条,她见实在探不出什么,拉着若莲也走了。
    旁边不时有弟子来来往往,栖烑缩在书架最角落倒也无人注意,她安安静静研读玉简,这一看便看到了闭馆时分。
    噹噹
    催离钟响到第二遍,栖烑才猛然惊觉,都这么晚了吗
    她随便抓了三册没来得及看书简拓入识海,无论如何不能浪费了一天三册的机会。
    拓罢,她纵身一跃跳下书廊,身形急剧下坠,风声呼啸耳畔,长发高高扬起,待快落地时,仓啷啷,茯苓剑陡然而出接住了她,她脚踏飞剑,俯身如箭,赶在大门紧闭的刹那闪出门缝。
    轰隆
    书阁在她身后寸许之地缩为丈许小屋,千阶长梯也随之烟消云散。
    栖烑回头看了眼如水墨晕染般缓缓消失的小屋,脑中乱哄哄一团。
    整整一日塞了太多东西,双修,药人,九阴坤体这些熟悉的陌生的新奇的词语轮番交错,让她的心剧烈地狂跳着。
    她觉得自己似乎懂了什么,却又觉得什么都没懂。
    她似乎把师尊当做了猎物,又似乎没有,即便是猎物,似乎也同她原本以为的猎物不尽相同。
    她有些糊涂,又有些热血澎湃。
    她得捋捋,好好捋捋。
    这一捋就捋了十多日,栖烑闷头苦想,始终没能突破瓶颈,忽而想起师尊曾有言,修行虽许潜心,可也不能闭门造车。
    是夜,栖烑去了曾经的大通铺。
    开门的是方云姝。
    方云姝打着呵欠让开身,待她进来,回手关上门。
    “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栖烑摇头,从乾坤袋摸出熏鱼灵果,示意大家来吃。
    栖烑的吃食可都是极品灵物,早几年栖烑存货多时,分给她们不少,近两年快吃空了,便少了许多,今日难得又有大补的灵鱼,姐妹们困的不困的全都哗啦啦爬了起来,一人便是只能分上一口也能少修行好几日。
    几人连熏酥的鱼骨头都不放过,边吃边七嘴八舌的问。
    “师尊何时出关”
    “该是快的吧”
    “再过月余便是你与驰钰师兄的合籍大典,这之前师尊定是会出关的。”
    “别,别提合籍。”一提合籍,廖凡突然觉得嘴里的鱼肉都不香了,“我心疼我的下品灵石。”
    方云姝瞥了她一眼,咬了口灵果,笑道“你就抠门吧你就是把你全部身家都给了栖烑做贺礼,也抵不过你刚才吃的那几口鱼。”
    廖凡欲哭无泪,“我这哪儿是抠我这是穷知道吧”
    说罢,赶紧转移话题,“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今个儿怎么想起过来了”
    这一招果然成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是不是大师姐又欺负你了你别理她,她就是那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拿着鸡毛当令箭”
    廖凡附和“对对,整天给你摆脸色,一点大师姐该有的气度都没有,咱不理她。”
    其他姐妹也纷纷点头。
    栖烑靠坐榻边,看着她们围在桌旁或坐或站吃鱼吃果子,吃的手指油乎乎,嘴角还沾了果汁,眸底晕起淡淡笑意。
    她摇了摇头,示意同大师姐无关,素手一摇,半空浮现一行字。
    何为双修
    这字一出,原本嘻嘻哈哈热闹非凡的屋子瞬间鸦雀无声。
    姐妹们面面相觑,嘴里的肉果都不晓得该怎么嚼了。
    廖凡同栖烑关系最亲,勉强咽下口中鱼肉,解释道“这个双修吧它就那个阴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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