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三公主安娜就是这样一朵热情似火却又高傲得略带尖刺的玫瑰。
    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在猜测,这样一朵玫瑰到底是会被何人摘下,是重臣之子还是异国国王总之那个最后抱得美人归的人不会是普通人。
    大家对此的期望太高,以至于在知道安娜殿下的婚讯的时候,多多少少都带着些许失望。并非塞席尔王子太过纨绔,只是他们总希望玫瑰能配上最好的雨露。
    旁人的叹惋安娜并非不知情,只是他还是放不下那一个,在一片喧闹中还能找到自己的宁静。
    皇宫里的生活枯燥乏味,里面的礼节更是多到繁冗。安娜对此并无过多的奢求,她明白自己生来就是皇族。既然已经享受了这样的身份带来的便利,那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只是她并不希望自己的下半生都被浸泡在这样的生活中,至少她还是希望自己的生活有些许的亮色。
    怀着这样的情感和憧憬,她与塞西尔踏入了婚姻的殿堂。她希望她的少年,几乎每天坚持为她写诗,为她学习新知识的塞席尔,能够成为她携手最后的对象。
    嫁给了赛席尔之后,安娜同对方一起来到他的领地。这里的领地所占的面积不小,想来也是老国王的补偿。不过比起富饶的土地,更吸引她的是一片荒芜,以及这个地方坐落着的一座高塔。
    这座高塔在整片荒原中显得格外的突兀。几次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好奇询问。
    “你原来都找到那里去了吗那个地方一般很难有人发现,听说那是从前的老领主修建起来,为了藏匿自己最珍贵的宝藏的地方。可是上百年过去了,所谓的宝藏,却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大概知道自己新婚妻子好奇,塞席尔耐心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知对方。
    尽管现在的物质生活比不上从前可安娜依旧很开心,她可以在田野间尽情追逐羊羔,可以赤脚走在冰面上。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束缚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这个地方只有她和她爱的人。
    她曾以为他们可以这样一直度过往后余生。可一切的命运终究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琢磨。
    在她婚后的两年,她被突然告知自己的兄姐都死在了一场意外之中,现在的她必须回去继承王国的王位。
    尽管知道前路凶险无比,但是与身俱来的责任感让她无法逃避这一切。所以她最后还是决定回国处理相关事宜。
    可是安娜没有料到,她回国后遇到的第一件大事竟然是贵族们的联名提案。
    “这些全部都是我们的立场,希望殿下您能够考虑得当。”
    等到这些贵族们转身离开之后,安娜这才无奈的对着身后的屏障说道。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后面。”
    应声而出的不是别人,正是塞席尔。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有听到这一切,那么你还会如实告诉我吗”
    赛席尔看着安娜,他的声音有些飘忽。方才的场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即便他们已经成为了夫妻,即便他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但是在外人的眼中,他还是比不上自己妻子的一根手指头,他只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抛弃的可怜虫。
    “这些事情我当然都会告诉你。我们是夫妻啊难道不是吗以及我并不会像他们提案中说的那样,同你离婚再去找一个赛兰卡贵族成婚。我说过既然选择了你,那么就是选择了你的一切,我会对我的选择负责。”
    仅仅是负责这么简单吗仅仅是选择这么随便吗难道对你来说我就只是选择和你的责任而已
    安娜的承诺落在赛席尔耳中,就像是变了一个味道,可是他并没有胆量问出自己心中的猜想,只能接受了安娜随即而来的怀抱。
    在安娜的坚持下,贵族们的提案并没有得到通过,仪式还是如期举行了。
    就这样安娜由赛兰卡玫瑰,赛席尔的妻子再到赛兰卡的国王殿下实现了三级跳转。
    管理一个国家和管理一个领土不同。一个国家显然更加令人劳心劳神,对安娜来说更是如此,她算是临时上位,可是却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天分,将一切做得有模有样。
    就在一切都步入正轨的时候,安娜怀孕了,就在她成为国王之后的第3个月,她被检查出怀有身孕。
    这一个小生命来得突然,但安娜还是倍感珍惜。即便是在这个特殊时刻,安娜还是抽出了许多心力去照顾这个突如其来到来的生命。
    只不过怀孕所带来的生理障碍终究难以克服。积压的任务和孩子的影响,使得安娜始终无法安然入眠。这使得她越发疲惫。
    而此时此刻她与赛奇尔的矛盾也越发的激烈,对于政事他们常有不同的政见,因而他们经常发生争执。而绝大多数情况下,安娜的观点总是更加英明。
    被公务和孩子同时折磨的安娜并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关注自己的丈夫的情绪。她本想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再找一个机会好好的同对方交流,可是总有些时候机会并不等人。
    “瞧瞧我亲爱的赛席尔大人可算来了。让我猜猜您今天有和女王陛下发生了什么冲突大概是关于水疗防控应该如何整治或者说关于各地方税收应该如何更改让我猜猜您大概是又落了下风。您说我猜得对吗”
    在城堡的阁楼里,衣着暴露,脸庞艳丽的女仆抱紧了塞席尔的手臂。她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不停地画着圆圈。只见她一面娇娇地说着话一面不住地用自己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勾引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只不过这让常人能够浴血膨胀的招数,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似乎作用不大,塞席尔掐住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脖子说道。
    “亚蒂,我希望你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过就是从奴隶场上买来的一个牲口罢了,做的不过是最低级低等的下人做的事情,我有给过你权利来妄议主人吗”
    塞西尔的力道大的可怕,在这个人面前他不用刻意伪装出自己的温柔模样,而是肆无忌惮地暴露了自己原本暴戾的一面,随着力道越来越大,亚蒂的脸色也开始变化。
    “我我只是恋慕赛席尔大人而已“
    亚蒂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几近迷恋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慢慢地塞席尔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猛然间呼吸到新鲜空气使得亚蒂发出了不断的呛咳。
    不过即便亚蒂此刻还受着方才对方过火举动的影响,可是她还是像一条无骨的美人蛇一样,慢慢攀岩在了对方的躯干上。
    “大人你明白我奢求的从来不过就只是您的爱罢了,不管是您的羞辱,还是您的痛骂,我都一一的接受,只要是您的一切我都喜欢,可是女王陛下她能够做到吗如果她知道这样的你才是真实的你的一部分,那她还能够接受这样的你吗”
    亚蒂说的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根根针扎在了塞席尔的心里,毫无疑问他并不敢让这样的自己暴露在安娜的面前。他希望自己在对方的眼中,一直是那一个初见时候的模样。
    塞席尔的想法,亚蒂当然心知肚明。她明白自己并不能在短时间改变这个男人的主意,所以她只能一点一点地在这一个男人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总有一天那些种子都会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赛席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在应对安娜的时候,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有的时候还难顾及到对方已经怀孕的事实。
    而每一次身心俱疲的争吵之后,他都会不自觉的来到亚迪这个女人的身边。
    一次两次的渐渐的,他习惯了这样举动,甚至说他开始主动和这个女人发生上的关系。
    在这一个低贱的女人身上,他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感。不仅仅是因为她那艳丽的面庞亦或是曼妙的胴、体。
    事实上身为赛兰卡玫瑰,安娜的容颜和躯体都远非眼前这个侍女所能比拟。
    只是那背德的快、感,却一次又一次吸引他走向堕落。事实上每一次的背叛都可以看作是他内心宣泄。
    每一次的冲刺都是他对高贵的妻子的羞辱。看就算你如此高贵如此手段非凡又如何说到底你的丈夫还不是背着你睡着一个低贱的女人。你终究是有一项不如别人。这样巨大的落差让他对这背德行径越发的迷恋。
    只是在获得快、感后,那长时间的空白区里,他总会变得更加空虚。
    他让自己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一遍又一遍地反问自己,是不是自己也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放、荡不堪
    可是等到这样的空虚感过去,等到他真正面对安娜的时候,强烈的自卑感又轻而易举地将他击垮。
    只需要几句话,他就可以曲解对方的意向,变得让怒火左右了头脑。他很快又会陷入同安娜无止尽的争吵。
    渐渐地他落入了一个致命的循环。找安娜同她争吵背德懊悔找安娜。日复一日他快被这样的复杂情感给逼疯了。
    就在这个时候亚蒂终于将一直以来埋藏的巨网慢慢收拢。
    “塞席尔大人事实上看着大人您的境遇我很痛心。明明有更好的方式解决一切问题。如果我们的料想真的能够实现,那么一切都将不成问题。”
    又是一阵之后,亚蒂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蜷缩在了一块儿的塞席尔,她将头轻轻安放在他的肩头,嗓音低哑而又性感地说道。
    “更好的方式”
    像是还没有从方才那股让头脑一片空白的毁天灭地的快、感中抽离出来,如今的塞席尔只能像鹦鹉学舌一样重复着对方的字句。
    “对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可以解决一切。让塞席尔大人您忧虑的一切都不成问题。”
    亚蒂像恶魔一般一点一点地诱惑着凡人吃下自己预先放置好的饵食。
    “大人大概也察觉到了,我并非普通人。真正的亚蒂早就死了。而我只是一个后来者而已。我是教皇陛下的部下,也是他所信任的人。事实上我之所以来此处,只是因为教皇陛下深感俗世应该受到应有的整顿,不然凡人总会一点点丧失对神明的敬畏。教皇陛下的言语当然没有任何错处。事实上这些国王们也越发藐视神明的权利。近几日我甚至知道安娜女王她竟然有意削减供奉给教廷的财物,转而用于减免税款。这样的行为简直是愚蠢至极”
    言及此处,她美艳的五官都带了几分煞气,只不过很快又收敛了起来。
    “当然我明白女王之所以这么做还是因为她身边那些贵族们的教唆。想当初他们不也是妄图让女王她与大人您分开吗既然他们已经做了一次,那么就意味着他们并不反感做第二次。”
    是啊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做了。如果贵族们又联手起来会做什么事呢赶他走废了他亦或是让他永远离开安娜
    不这绝对不行
    亚蒂的话语就像是连续不断的诱惑,慢慢蛊惑着塞席尔走向深渊。塞席尔最终同意了和教皇的交易。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约定在城外见面。
    而这是塞席尔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教皇。看起来他是一个外表威严庄重的老人,看起来沉重内敛。长时间身处高位让他看起来有不怒自威的气质。
    可塞席尔却对之嗤之以鼻,如果真的如此光明又何必搞出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说到底大家不过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并不存在谁比谁高贵。
    可是面上的功夫,塞席尔做的一向到位。
    “尊贵的教皇陛下,十分荣幸能够见证您的亲临。”
    “起身吧,塞席尔阁下。我想你明白我此行的目的。那么在这里我就长话短说。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拿到一样东西,等事成之后你就可以拥有想拥有的一切”对方故意拉长了声调,“一个国王应有的权力和地位。没错,是您应有的那些。”
    教皇允诺塞席尔,只要他将王宫密钥拿到手,再将密室里的东西给取出带给教廷,那么他就可以拥有有如国王一般的地位以及权利。
    而他答应了。
    按照教廷的说法,王宫密钥是王宫里最让人寻味的东西,想要找到它并不容易。
    可事实上在谈判回宫的当天夜里他就找到了它。
    塞席尔知道安娜有一个珍视的首饰盒,她最为珍惜的东西都放置在其中。
    他按照密码打开了它,首饰盒里除了这一个孤零零的密钥外,就只有一沓又一沓毫不值钱的纸张。
    眼前的一切让塞席尔瞳孔微缩。原来你竟然将我们的信件当作是最珍贵的东西吗
    一瞬间塞席尔的心有些动摇,可是他很快就定了心神。做这样的事只要开了头必定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一次由不得他多做选择。
    塞席尔取走了钥匙,快速前往了密室。
    这个密室就在国库的地下,凭借着钥匙他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国库,国库里有无数金银珠宝,可是他明白这些都不是他要找寻的东西,他加快脚步动身来到了密室。
    在密室里赫然存放着一座水晶棺。水晶棺在这密室里显得尤为诡秘。只是塞席尔却不得不上前探视。
    然而在打开棺材的瞬间,里面的尸体就在顷刻间化为了粉末,只剩下了一个水晶头骨。
    眼前的一切使得塞席尔大为惊骇,可是他还是将那头骨打包带走,随后由亚蒂交给了教皇的人。
    回到了寝宫他将钥匙再次放进了首饰盒里。抚摸着熟睡的妻子的面庞他缓缓将自己的头颅埋在了对方的颈项中。
    她是他的妻子,她的嘴唇只被他吻过,她的双眸只为他动情,就连她现在哺育的也是他们的后代。
    可是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如此的不满足。
    不满足有一个人即将替代他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员,不满即将有人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这样病态的情感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可是他也还是甘之如饴。
    他又一次找上了亚蒂,只不过他拒绝了对方的求欢。
    “怎么了塞席尔大人这是因为为教皇陛下处理公务,所以累坏了身子吗没关系,亚蒂可以等。”
    “这一次没有,下一次也没有。亚蒂,你很清楚,你就是一个替代品。而我也只是你达成目的的一个工具。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也不再需要这样的替代品。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该结束了。”
    对方的话语让亚蒂就连勉强的笑容都装不出来了。
    “塞席尔,我怀孕了。我有了你的孩子,你明白吗我不能回到教廷了。我回不去了”
    这是第一次亚蒂在叫塞席尔的时候没有带上“大人“两个字。可是即便如此也没能换得对方的侧目。
    塞席尔听闻后只是转身停顿了一下,而后接着说道。
    “孩子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之间不能拥有孩子。这是一个意外,是意外就应该被处理。我想教廷应该教过很多类似的东西给你。“
    语罢塞席尔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亚蒂愣在原地,双手不经意间抚上了自己的小腹,然后癫狂地笑了起来。
    一通歇斯底里之后,亚蒂好似冷静了下来。
    “意外处理不不可能这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塞席尔,我们同样都是可怜虫。现在两个可怜虫有了孩子,这才是我们的救赎。”
    “你以为你能逃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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