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笑。
    有人信不信又如何,他又不在意。
    两人相视一笑,都纷纷低眉饮茶。
    这一茬便应当这么过去了。
    可谁知,茶杯刚端至唇边,屋中真的传来一声“猫”叫声。
    曲老板愣了愣,笑道“还真是猫啊,呵呵。”
    言罢,便低头饮茶去了。
    钱誉却石化了。
    慵懒,熟悉,又带着几分酥软。
    是像极了一只猫
    他也知晓她有一只唤作樱桃的猫,她学得也定然像。
    只是,他同她再熟悉不过,那声极慵懒之声,酥骨撩人,他都能想象她方才在屋中学猫叫的模样,他半是想笑,又半是
    钱誉咽了口口水,饮了口茶,敛了眸间旁的颜色。
    如此,白苏墨是再不敢乱动了。
    小榻就在临近外阁间的地方。
    白苏墨就坐在小榻上听他们二人说话。
    曲老板满嘴皆是讨好的话,应是不时都在察言观色,可见钱家在燕韩国中商贾中的地位。
    白苏墨笑了笑,不管曲老板如何,听钱誉说话都是如沐春风的。
    白苏墨想,他的应对有度是从何处学来的
    无论是早前的骑射大会,还是眼下,或骄城时候,他同旁的商家一道,口中皆是谈资,也不落人后,白苏墨忍不住托腮,想起早前煮茶的时候,他温文尔雅,却行云流水的模样,便是多看一眼,也会让人赏心悦目。
    思绪间,只听外阁间里,曲老板道“少东家,这桩生意,曲某给钱老板拍胸脯保证过,等三月一回京,这批货就悉数到京中了。这批货,我亲自去督办,出不了旁的问题。今日本是来给钱老板说一声的,没想到钱老板不在,还请少东家代为转告。”
    钱誉却轻声道“梅州的生意我早前似是没听爹提起过”
    曲老板愣了愣,又飞快应道“是是是,我是听说如今钱家的生意都是少东家在做主,钱老板也没怎么过问生意上的事了,只是这桩生意我也盯了好几年了,早前一直是同钱老板在商量,便也想着直接找钱老板了,他是最清楚的。你看我这脑子,竟忘了这一茬,少东家勿怪,我是理应提前同少东家打声招呼的。”
    言罢,有些怯怯看向钱誉。
    钱誉却笑“怎么会钱家开门做生意,既是我爹做的主定下来的事,便是定下来的,无需再同我说声。”
    曲老板这才开口笑了“是是是,少东家是敞亮人。”
    钱誉也笑。
    白苏墨听到此处,目光中略微有些出神。
    这曲老板,似是在拿钱誉的父亲压他
    思及此处,忽得,吓死我了,怎么忘了钱家如今是钱誉在管事这一茬,险些生出事端来。钱老板是不怎么看账了,这几年前的生意倒还能瞒混得过去,可钱誉这家伙若是盯上了,怕是不怎么好糊弄。眼看就要到手了,可不能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这儿不能久待了。
    白苏墨微楞。
    这些话,不应当是能当着钱誉的面说出口的。
    这些日子来,她不时便能听到旁人心中的声音,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不像早前那般惊恐和慌张。
    可秦先生是替她看病的大夫,苏晋元同她最为要好,她同这两人说起过,这两人都不信,旁人应当更是不信,她便也未向旁人再道起过。
    只是这一路往燕韩来,许是路上的新鲜事多,她未像眼下这般专注,且无事,便又听到这曲老板心中的声音了。
    可隔着帘栊,她又看不见外面的情况,方才曲老板心中的这一句,始终让她觉得不妥。
    她还想多听写,曲老板却应当起身了“那少东家,我也不久待了,我明日就要离京,还请帮忙给钱老板,靳夫人带好,过年大吉”
    言罢,拱手一拜。
    钱誉也起身,“过年大吉。”
    曲老板笑道“少东家,勿送。”
    钱誉也未多推辞,阿鹿正好在苑中,便领了曲老板出了苑落。
    白苏墨撩起帘栊,正好和钱誉撞上。
    她是想同他说曲老板的事。
    他却伸手揽她在怀中,似笑非笑道“方才那声猫叫,再学一声听听。”
    白苏墨怔了怔,才想起方才情急之下学的樱桃的那一声。
    樱桃她养了许久,自是再熟悉不过。
    她学樱桃叫声,也自是惟妙惟肖得很。
    她本也觉得没有哪里不妥,可他揽紧她在怀中,又近在眼前,份外暧昧,她退无可退,只得又勉强“喵”了一声,虽不似方才那般认真,却也有了七八分。
    钱誉油然一笑,只觉整颗心都在她这一声里酥软了。
    钱誉蓦地俯身,鼻尖贴上她的鼻尖,暧昧道“苏墨,日后别学猫叫了”
    他眼中皆是笑意,笑意里又带了几分耐人询问。
    白苏墨不解看他。
    他咬她耳朵般,悄声道“你真当曲老板信了我屋中有只猫”
    白苏墨诧异,难道不是吗
    钱誉魅惑笑笑“苏墨,你不出声尚好,我这屋中兴许还真有一只猫,可你一出声,他便认定我屋中有个女人”
    白苏墨额头三道黑线。
    他继续俯身,似笑非笑道“苏墨,日后不要在旁人面前学猫叫”
    “为什么”白苏墨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我会吃醋。”他言罢起身,似是也未准备给她多思量的时间,便一手牵了她的手,一手撩起帘栊,就往外阁间去。
    白苏墨前一句还未思忖,已被他牵着领到了苑中,“去哪里”
    钱誉笑“白姑娘,我们出来有些时候了。”
    白苏墨恍然大悟。
    是啊,爷爷和靳老将军还在驿馆,眼下,怕是也应道叙旧完了,他们还需回驿馆去。
    她竟忘了,幸好钱誉记得。
    只是心中又不免叹道,为何同钱誉一道的时候,时日便过得如此快
    她便没有作声了。
    他却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苏墨,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他口中的这四个字温暖而有力。
    白苏墨抬眸看他,他正好也握紧了她的手。
    她心底微暖。
    钱府老宅其实离驿馆已经不远。
    一路出府,府中的丫鬟小厮巡礼问候,白苏墨也不似早前那般拘谨,想躲一处去。
    驿馆就在几个街巷后,白苏墨又想起早前曲老板的事情来。
    “对了,方才那个曲老板,可是同钱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她分明听清了,却好似不经意间问起一般。
    钱誉意外,她方才竟然在听
    钱誉便笑“曲老板早前曾帮过我爹,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些年,钱家一直照顾他生意,怎么”
    他是好奇,她为何会问起曲老板的事。
    白苏墨微微颔首。
    钱家生意上的往来,她不便多言,可又想起方才那人心中所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想了想,才又问道“你同他熟悉”
    钱誉摇头“不怎么熟,曲家一直在南边做生意,同钱家只是有很小一些生意的往来。他是我爹的熟识,也都同我爹在对应,基本没过我这里,怎么了,你似是对他好奇”
    白苏墨自小在国公府受的教养,便是勿嚼舌根,更何况还是钱家之事。
    白苏墨笑笑,似是随意想起一般“不过是早前跟爷爷学了些识人的法子。”
    她这么说,便并无不妥。
    钱誉饶有兴致打量她“说来听听”
    白苏墨应道“巧言令色,话中又多反复,我不太喜欢他。”言简意赅,最后落脚在她自己的喜好上。
    钱誉果真驻足。
    白苏墨叹道“钱誉,我是怕他有意忽悠你。”
    她是郑重其事,钱誉眼底笑意却更浓。
    白苏墨奈何“你笑什么”
    她以为他不信她。
    钱誉却道“笑你有心。”
    有心
    白苏墨抬眸看他。
    钱誉却不再多说了,只道“我知晓他手脚有些不干净,我心中有数,只是苏墨,你能这般提醒我,我心中欢喜。”
    原来,他是知晓的
    白苏墨心底微叹,她是忘了,钱誉是何等精明
    她倒是多此一举了。
    白苏墨轻叹,脚下却已不觉到了驿馆前的街巷。
    两人都驻足,四目相视片刻,才松开了一路上都握在一处的手。
    转眼,便到驿馆门口。
    两人刚入驿馆,正准备寻国公爷和靳老将军,却见齐润急匆匆从驿馆中向外跑来,还险些冲撞了白苏墨。
    齐润赶紧拱手作揖。
    白苏墨诧异“怎么了”
    齐润跟了爷爷许久,爷爷是惯来不喜欢这等冒失性子的,齐润也少有这般慌慌张张过。
    白苏墨这么一问,齐润顿了顿,看了看白苏墨,又看了看她身侧的钱誉,想了想,便小步上前,附耳道“方才宫中来的密信,是八百里加急,才送到国公爷手中,国公爷看了,便让小的赶紧去寻谢大人来,说有多快去多快,小的也不耽误,这才冲撞了小姐,小姐勿怪。小的还需赶紧去送信,不同小姐多说了。”
    白苏墨只得颔首。
    等齐润身影快步消失在眼前,白苏墨心底疑惑,宫中密函
    可是出了什么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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