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渺此言一出,鹤迁和池珂都炸了。

    被讨厌的人念念不忘可不是什么好事,池珂心道这个三皇子怕不是个受虐狂,对他的厌恶又上一层;鹤迁暗自握紧了茶杯,心底冷笑,以前只当陈正青是无知莽撞,现在却觉得他愈发碍眼了。

    其实陈正青也不过觉得池珂长相尚可脾气也有趣,倒还没有到鹤迁那个程度,陈浩渺只是顺嘴一提,却是给陈正青挖了个坑。话题很快又到了别的地方,这件事情在池珂心中也没有留下太大的痕迹,她的注意力很快被上方的几位妃嫔吸引,除了告病的皇贵妃,所有的嫔妃中便是礼美人最为扎眼。

    她穿的是其中最素净的,但在万紫千红中反而更加起眼,如同盛放的红梅中一枝白梅,清新淡雅,夺人眼球。

    礼美人忽然侧目与她视线相对,而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一枝发簪,那是她身上唯一鲜亮的饰物,玛瑙制成的红梅流苏发簪。池珂愣了愣,想起了梅园中盛放的红梅,表情变化的瞬间,她看到礼美人浅笑了一下,目光转向了别处,像是从来没有看见她一样,眼神又恢复了淡漠。

    宴席结束后,池珂找借口抛下鹤迁他们去了梅园,梅园中空无一人,礼美人的宫女石霜守在园门口,见她来了便招招手示意她进去,池珂在那棵最大的红梅树下看到了提灯的礼美人,披着白色的斗篷独自立在红梅之下,与身后的背景交融成一副绝美的画卷。

    池珂上前去请安,并主动请了罪。礼美人果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也知道她来历成谜,她没有生气,只是问四皇子知不知道这件事。池珂犹豫片刻,如实回答四皇子知道此事。

    在礼美人清澈通透的眼神下,池珂撒不了谎,最重要的是,她的直觉告诉她礼美人值得信任。

    “四皇子知道,那我就不追究了。以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说是我派去的了。”礼美人的声音轻柔如羽,池珂抬起头来望着她,完全抛下了自己应该扮演的宫女身份,礼美人也毫不意外,安然自若的样子让池珂怀疑她并非人类,但后来求证司命之后得知礼美人确实只是个普通人类,最多也只是比世人活得要通透些。

    但彼时的池珂并不清楚礼美人的身份和来意,只得抱着满腔疑惑与礼美人同坐在小亭中,静赏着月色下梅树苍劲曲折的枝干。

    沉默半晌,礼美人终于开口“今日宴席中,太子早早离席,只留下了太子妃一人。”

    池珂轻轻点头,两人感情不睦是宫中众人皆知的事情,原以为太子会在家宴上好歹会做做样子,却没想到他会那样不留情面。但她不知道礼美人为何要提起此事,只静静地等着她继续说。

    “太子妃是罗家的人,太子此举,无异于告诉罗家他要与他们划清界限,而罗家是皇后的母族。”

    此话一出,池珂恍然大悟。结合之前司命所说,不难推测出陈展鸿在这太子之位上待不久了,当年罗家保他当上太子,也不过是看中了他没什么背景易于掌控,若是他和罗稚杉相亲相爱也就罢了,但陈展鸿现在的种种行为都表明他已经不想再被罗家掌控,罗家自然留不得他。况且皇后膝下还有一个亲生儿子陈正青,他们不愁没人扶持。

    “早有听闻三皇子与四皇子不和,想必四皇子在遇到姑娘之前吃了不少的苦。我与经赋自顾不暇,没能在四皇子落难时伸出援手,实在愧疚。”

    “娘娘言重了,娘娘的恩情殿下都记着呢。”非亲非故,礼美人在每年的佳节庆典都会往鹤迁的宫中送些布匹绸缎,对鹤迁来说已经是雪中送炭的情谊。

    礼美人轻笑一声,带着自嘲的语气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张家表面风光,但在朝堂上却处处受制于罗家,我虽然无心权势地位,但架不住皇后对我和经赋虎视眈眈,如果将来陈正青当上了太子,不论是我还是张家,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这番话的意思不能再明显,池珂心底却仍有怀疑,陈经赋就算再不济也是宠妃之子,身后还有个张家为依靠,要想争夺太子之位也不是没有胜算,礼美人又为何要和她一个小宫女说这些

    “你知道陈正青为什么不喜欢四皇子吗”

    “”

    池珂抬起头来望着礼美人,她一直觉得是陈正青的霸道性格所致,但是从礼美人的神情来看,这背后似乎另有隐情。

    “经赋从小就跟陈正青一起玩耍,他性子软弱,但心思细腻,极易察觉别人的神色变化。他们第一次见到四皇子,应该是在四皇子六岁那年。陈正青知道他就是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四弟之后上前搭话,但四皇子性子冷淡甩袖便走,陈正青恼羞成怒追了上去,怒气冲冲地去掰四皇子的肩膀经赋告诉我,四皇子回头的时候,他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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